昏暗的天空中划過幾道閃電,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這座印度洋的小島上。
雨水滴滴答答的敲打着ms的裝甲,發出沉悶的響聲。
李伯庸依然靠着駕駛艙外面,他不敢再賭一次調整者的反應速度,剛才拿槍沒爆了自己的狗頭,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了。
駕駛艙里不是傳來摻雜着抽泣、壓抑着痛苦的喘息,顯示裏面的機師正處於極度緊張而恐懼的情緒中。
看來剛才自己那槍有打中對方!
「對不起,媽媽,我回去不了。」
李伯庸正打算是不是再開口恐嚇下裏面的機師,給對方增加點心理負擔,卻意外到了對方的低語。
年輕女孩的聲音?
然后裏面響起什麼東西被拉出的聲音,緊隨之後的就是按鍵的被按下的聲音。
裏面的人要自爆?
可惡,周圍太空曠了,來不及跑路。
李伯庸被嚇得整個人一個激靈,他連忙喊道:「裏面的機師不要衝動,我沒有惡意。」
按鍵的聲音停了下來,看來對方還有一些求生欲望。
鬆了口氣,李伯庸再接再厲,「雖然我們是交戰的雙方,但既然同為掉到這座孤島上的同伴,就應該互相幫助,我認為現在應該攜手共渡難關。」
裏面沒有傳來別的動靜,但抽泣的聲音在逐漸加大,顯然對方也對死亡感到恐懼。
「放心,我不是藍色波斯菊那樣的瘋子,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只是一個想要活下去的普通士兵。」
「但既然我們都在這裏遇難,雙方都失去了機體,那麼這裏就不是戰場。」
「我們不應該繼續保持敵對關係不是嗎?」
「我們都想回去見各自的家人不是嗎?」
李伯庸苦口婆心的權,現場的情況就好像警察在勸說一個自殺者一樣,但有些滑稽,明明剛才還互相朝對方開火了。
可是不能不勸啊,對方這個時候自爆會拉我一起完蛋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自然人的話嗎?」
裏面的機師開口了,確實是個年輕的妹子,而且聲音很虛弱。
「確實我是個自然人,但是我也有調整者朋友,雖然是個有些單純的男孩,但是他很單純、善良,是個不錯的人,所以我從來都沒有認為調整者是天上的怪物。」
「你還很年輕,應該擁有幸福的未來生活,不應該死在這裏,那樣的話也太可惜了。」
「剛才朝你開槍是我不對,那是下意識的自保反應,身為軍人的你應該能夠理解,但是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過來尋求幫助。」
「我的背包沒有糧食,機體也發不出求救信號,所以才過來看看情況。」
「而你看來也遇到了一些麻煩,只要你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而且我也懂得的槍殺的急救治療。」
李伯庸開始瘋狂勸說,大道理一套接一套,還把自己的困難告訴對方,期望這種真誠可以打動對方,也算做到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總算穩住了裏面的機師。
裏面的女孩已然壓抑不住抽泣,李伯庸加把勁,「讓我們一起安全離開這裏,回到家人的身邊吧。」
他收起槍,然後撿起一塊大石頭扔進海里,喊道:「我已經把槍扔了,你也把槍收起來,我來幫你了。」
接着又從背包里翻出紗布纏在樹枝上,做了個簡易白旗,伸到艙門口搖了搖,然後再次喊道,「我來幫你了,你先把槍收起來。」
他慢慢挪動到艙門正面,然後就看到裏面一個穿着紅色機師服的褐發女孩正坐在駕駛位上,看着很年輕,她的左肩中彈,應該是被自己打。
現在她正用右手舉槍對着李伯庸,但是並沒有開槍。
而受傷的左手正顫顫巍巍的放在一排按鍵上,那玩意李伯庸認識,是自爆裝置的鍵盤按鈕。
嘶……不會就差最後按一下吧?
對方的狀態很不好,李伯庸很害怕她忍不住直接按下去。
不過沒有直接開槍也算是個好消息,他也沒提把槍收起來這個茬,他儘量露出和善的表情,「我要進去了,你的傷口需要儘快處理,能夠取消自爆嗎?」
他很怕女孩手一抖,兩個人一起玩完。
李伯庸深吸一口氣,慢慢進入有些擁擠駕駛艙,對方沒有第一時間開槍,應該只是向提防一手。
進入駕駛艙後,他才看到座位附近有些變形,把女孩的一隻腳給卡住了。
所以她才一直留在駕駛艙里……
「你放心,卡的不嚴重,只要我找個東西撐一下,應該能拿出來,但只有你一個人的話就不好弄,我先看下槍傷。」
李伯庸好像沒看見女孩一直用槍指着自己一樣,他靠近女孩的左肩,然後說到:「能先把自爆取消嗎?」
「幫我把鍵盤推回去。」
女孩第一次開口了,聲音挺好聽的,就是有些沙啞。
「ok,我知道了。」
李伯庸慢慢的從女孩的手下把鍵盤推回去。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然後乘機抓住女孩的右手,奪下了她的手槍。
「你這混蛋……」
女孩想反抗,她顯得很憤怒,感覺自己的信任被背叛了。
但是在受傷並受困這麼久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是李伯庸的對手。李伯庸奪下手槍後,直接一手刀看在對方的脖頸上。
女孩悶哼一聲就直接暈了過去。
呵呵,小女孩就是好騙。
李伯庸用手槍指着女孩的頭,猶豫着要不要直接幹掉她。
等等,這臉怎麼看着眼熟?
李伯庸遲疑了一下,剝開對方有些散亂的褐色長髮,露出了女孩清秀美麗的臉龐。
嘶……
藍色的席古?
光束試驗性席古!
詩和.哈尼夫斯
這……哎……
李伯庸嘆了口氣,把槍收了起來。
在這種地方遇到個知道的角色,實在是下不了手。
況且剛才說了那麼多真善美的大道理,轉頭就把人家殺了,有點敗人品。
李伯庸從背包找出繃帶和急救醫療包,先把詩和的雙手困住,然後開始處理肩膀的槍傷。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皎潔的月光剝開烏雲,照耀着雲雨後平靜的海面,靜怡而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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