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發出的光在茅屋中閃爍不定,映得四周忽明忽暗。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光影打在幾個人的上,茅屋壁到頂上便出現了幾個巨大的黑影,形狀如同怪獸。
林陳望了眼光線投過去的人影,怔了一會兒,突然抓住道士的袖子。
「道長,你剛才講到那個叫丁淑的女人在裁縫鋪子裏做了個黑色的長袍!」
道士點了點頭。
「你還講到,那女人還要再做一件黑色的長衫,黃色的窄腳褲?」
道士眨了下眼睛,又點了點頭。
凝望着道士的眼睛,林陳的心中頓時生出一片莫名的寒意。
難道說,會是她!
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林陳就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全都像是掉進了冰窖中。
「胖子,胖子,你聽到沒有!黑色長衫,黃色的窄腳褲!黑色長衫,黃色的窄腳褲,黑色…」
從道士那裏得到了肯定,林陳神激動地轉向了胖子,但在看到胖子的一刻,他愣住了。
胖子挽着袖子,正百無聊賴地搓着手臂上的汗泥兒,從上到下,從內到外,搓得滋滋有味,見林陳在看他,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嘴角上勾,露出一絲尷尬地笑。
「哎,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林陳說。
「啥?」
「你沒聽道士說嘛,那個孟家的二少在裁縫鋪里做的是黑色的長衫,黃色的窄腳褲!」林陳又重複了一遍。
「哦!好啊!」
顯然,胖子對道士講的故事並未走心,一心想着怎麼去救葉江川。見大家此時都在看着自己,便放下了袖子,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
這個胖子!
這場景,讓林陳真是哭笑不得!
「老實說,有幾個月沒洗澡啦?」林陳低聲對胖子說。
「嘿嘿!也沒幾個月!」
「沒幾個月啊!我的姥姥!」
「咋啦?」
林陳吃驚地看了胖子一眼,抿嘴,拍了拍胖子的肩頭,說:「沒什麼!好!省水!」
一向沉穩的道士此刻沒忍住,捂着嘴,笑出了聲,林陳也跟着笑了起來。
胖子不服氣地梗着脖子說:「笑什麼笑!笑你個頭啊!我就不信你們道士比我乾淨!我至少還知道洗呢!」
聽了胖子的話,林陳更是笑得直不起腰,笑了一會兒,指着胖子對道士說:「其實,你不知道,胖子已經很不容易了!聽葉江川說,工地上用水緊張,平里喝水都是個問題,能洗上個澡,更是難得!我能理解!」
「就是!能洗澡,渾舒服!誰不想洗呀!要不是癢得難受,你們以為我好意思搓呀!聽我們工頭說,過些子,他們會接一條水管線過來,應該就能解決用水難這個問題了!」胖子撣掉了胳膊上的汗泥兒,接過林陳的話說。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對道士說:「道長,說到洗澡,我倒是還真有點好奇,說實在的,有時靜下心來,我也想,人這一輩子吧,不管是經歷怎樣的大風大浪,享受怎麼的榮華富貴,坐擁多少豪車豪宅外加美女,人早晚不都離不開生老病死麼!我吧,有時也有那麼點想出家,做個道士也不錯!佛道本一家對吧!可想來想去,我就想,吃素能接受,大不了咬咬牙不吃;不近女色咬咬牙也能接受;天天念經打坐能接受;種菜澆地我都能接受。唯一不能放棄的就
是洗澡,我聽說你們修之人不洗澡,這是真的麼?
道士聞言連連搖頭,面露不悅地說:「誰跟你說的我們修道之人不洗澡啊!」
「啊?也洗啊!」胖子看了看林陳。
「那只是個別地方少水,洗得少吧!」林陳說,又補充了一句,「這回你滿意了吧!修道也好,出家也罷,都不影響你洗澡,怎麼?胖子你還要不要去修道?去出家當和尚呢?對了,修道還能減肥!」
胖子摸着腦袋,呵呵地笑着說:「我得好好想想!哦,對了,林陳,你剛才跟我說什麼來着?我光顧着搓了!沒聽仔細!」
「剛才道長所講穿黑色長衫,黃色的窄腳褲的女人就是丁淑!我在地鐵中,在人才市場見過的那個黑衣女人就是這般裝束!巧合麼?不會是巧合!也就是說,故事中的這位孟家二少丁淑或許就是那個可怕的黑衣女人!」
這話提醒了胖子,他睜大眼睛,看着林陳說:「對啊!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好幾次黑色長衫,黃色窄腳褲的裝扮!我說,我剛才聽到這裏怎麼覺得如此的耳熟啊!不會是巧合!我相信不會是巧合!可是….」
胖子陷入深思。
「可是,故事中的這個二少聽上去似乎並沒有多麼的壞,多麼的令人恐怖膽寒,對嗎?」道士接過話。
林陳和胖子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聽我繼續把後面的故事講下去吧!」道士說。
柳府。
自從上次去了柳府,趙小雙就有了自個兒心事兒。
他總會時不時地想起柳佩珠,睜開眼,閉上眼,滿眼全是她的影子!
他覺得她那嫵媚的眼睛真是讓人着迷!那天,她看他時似閉非閉的鳳眸,如同兩潭深泉,眼波流轉其間,似乎就能把人的魂都給吸進去!那眼神又是那般的溫和,似有萬般柔傾注其間。
趙小雙自懂事兒起,就知道自個兒可憐的世,他和爹趙三剪相依為命,趙三剪對他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能給他的,都給了他。最苦的時候,沒生意,好幾天,父子倆就一個饃,趙三剪只吃硬硬的饃皮兒,軟軟的饃饢兒都給了趙小雙。後來從街坊那裏要來了一小包小米黃面兒,熬了點米湯子,他自己是捨不得喝的,也都端給了趙小雙。多少次,趙小雙生病,趙三剪背着他跑東跑西的求醫問藥,趙小雙雖人小,可他知恩。他知道爹的不容易,現在他大了,他能多干,就多干,他怕爹累着。
天下起了小雪,地上濕露露的,細小的雪片兒打着旋落下,沾到了趙小雙的眉毛上,撲在臉上,涼絲絲的,站在街口的趙小雙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用手向上挎了挎包衣服的包裹,然後叫了輛人力車,直奔柳府。
過了臘月,馬上就是新年了,柳府這幾天張燈結綵,好不鬧。
柳府上上下下在趙三剪那裏做衣服的人越來越多,趙小雙時不時地往柳府跑,取衣,送衣,也慢慢成了常事兒。
下車的時候,雪變得漸漸大起來,趙小雙給了車夫車錢,就抬腳上了台階。
正要拍門,就聽後有人說:「到了!」
回頭一看,是另一輛車停了下來。
從車上跳下一個穿黑色棉馬褂的高大男子,車上還有一女人沒有下車,那女人看上去年紀並不太輕了,頭髮梳在腦後,穿着淡藍色的旗袍,和她的膚色氣質極為貼切,襯得她眉目如畫。雖化着很濃的妝,還是能看得出她的臉色抑鬱,
想必是天冷的原因,她把子緊緊地倚在車上,縮着脖子,雙手對插在袖子裏。
「今天玩得怎麼樣開心嗎」
男人臨了,關切地問。
女人着個臉,不回答,眼睛看着胡同口的那棵乾枯的老槐樹,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
男人笑了笑,子向車上探了探,一隻胳膊架在了車上,一隻手伸過去,摟住了女人,拍了拍女人的背,又退了回來。
「寶貝兒,氣大可是傷的,你要是氣壞了子,可不是要心疼死我啊!」
「你不要我我要你說實話!」
女人看上去神激動,突然問道。
「怎麼會呢!別瞎想了,天冷,快些回去就是!」
男人回應着,聲調是溫和。
女人不再作聲,眼睛直直地繼續朝向那棵老槐樹。
男人付了車錢,又向車夫小聲叮囑了兩句。車夫抬了車,拉着那女人,一顛一顛地跑走了。
男人看着遠去的黃包車,嘆了口氣,回頭一眼看到了台階上的趙小雙。
「少爺!」
趙小雙稍稍低了下頭,規矩地打了招呼。
眼前這男人,趙小雙知道是柳家大公子,柳雲生。趙小雙來過柳府幾次,早就聽說過這柳家的大公子,只是一直沒照過面。
「哦!」
那男人應了下,看了趙小雙一眼,估摸着他是幹什麼來的了,也沒問,伸手拍了門。
開門的是老李頭兒,柳府多年的老僕人,見過幾次面後,老李頭早把趙小雙當了熟人。
「大少爺回來啦!」
老李頭兒說。
「嗯,叫廚娘給我弄點吃的,送過來!」
男子吩咐完,回頭看了趙小雙一眼,轉向着花門方向走去。
趙小雙後腳跟進了宅門,老李頭兒看到趙小雙進來,就說:「趙師傅,巧兒剛剛出門了,臨走吩咐了,衣服就先放在這兒吧!」
「哦!」
趙小雙解下上的包裹,打開,取出衣服遞了過去,也沒多問,轉正要走,被老李頭兒又給叫住了。
「趙衣匠留步,柳太太說是想見見你,你稍晚再回吧!」老李頭兒說。
「找我?找我啥事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在趙小雙的記憶中,柳太太是個特別善良仁厚的女人。
趙小雙跟着老李頭穿過走廊,正要下台階,從拐角的廂房翩翩地走出一個年輕女子,二八模樣,素衣長裙,裹了件青藍色的小襖,手裏還抱着一摞書,雪天氣寒,柔的玉手經不住長時間的露,紅腫一片。
也許是走得太急,女子正和趙小雙撞了個滿懷,「嘩」地一下,那女子懷中的書東一本,西一本地撒在了地上。
「你…」
女子看來是被撞得有點懵,停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不竊喜。她曾幻想過那個飲茶美男還會到來,果真,他還真的來了!一如往昔頎長的姿和英俊的眉眼,讓人過目難忘!
一絲緋紅浮上面頰,女子微微低下了頭,輕輕言道:「噢,是小趙師傅啊!」
趙小雙一看,是柳佩珠。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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