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請留步。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回眸望去,那名小沙彌不足八歲,聲音清朗悅耳,極是討人喜歡。我詫異的望着他,道:「師傅有事嗎?11那名小沙彌一臉平和,臉上並沒有見了生人的侷促,他逍:「方丈言道今日必有貴人前來,方丈掐指算過,跨進大殿的第七千七百七十七位施主便是這名貴人,我站在門前數得眼花,才終於盼得施主前來,還請施主隨我一道去見見主持方丈。」
我聽了他的話有些吃驚,便道:「你既然數得眼花,又如何確定我便是那第七千七百七十七位進來的大殿的貴人?」
「我知施主不相信,但是主持方丈說了一句佛謁,他道:前世今生不相離,墜入紅塵萬事劫。主持方丈說,施主聽了這話便會信了。」
聞言,我的心悠悠一顫,撐大眸子看着他,剛才上山來時,我便聽墨淵說過,大佛寺的主持方丈是位世外高人,此時聽小沙彌的話,果然不負虛名。
微斂了心中的震驚,我有禮的道:「有勞師傅帶路了。」
跟着小沙彌步出大殿,殿外仍目是人潮洶湧,然而跟着小沙彌,我卻並不覺得擁擠,仿佛周圍的人都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出了大殿,我們又步行了一段長長的甬道,甬道兩側栽種着四季長青的羅汗松,一棵棵羅汗松修剪成祥雲樣式,極其別致,給這樣的羅剎古廟添了幾分綠意。
又走了許久,才終於到了住持方丈參禪的禪房,小沙彌剛敲了門,裏面便傳來一道莊嚴肅穆的聲音,「是貴人駕到,老吶有失遠迎,快請進吧。」
我的心陡得一顫,小沙彌推開房門,向我比了一個「請」字,便率先走了進去,「師傅,徒兒已經將貴人帶到。」
跨進室內,映入眼帘的是身着亮黃袈裟的方丈大師,他背向我,背影沉穩內斂,我向他作了的揖道:「聽說大師等候我多時,不知大師找我何事?」
方丈回過頭來,他慈眉善目的盯着我,肅穆的面容上眉毛與鬍鬚已發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貴人無須多禮,請坐吧。」
我依言在他對面的亮黃蒲團上坐了,靜靜的等着他開口。他一味的捋着鬍鬚,直待小沙彌奉了茶在我面前,退出門外後,他才道:「貴人請用茶。」
我瞧他一直徐左右而言他,不由得有些急躁,匆匆的端了杯子,淡黃的茶水晃蕩了一下,我飲了一口,急道:「大師先前所說的,前世今生不相離,墜入紅塵萬事劫,到底是何用意?」
「貴人本不是紅塵中人,卻偏偏墜入紅塵中,所以老衲才有此一說。」方丈依舊不慍不火的道。
「何以見得我就不是紅塵中人?」找只覺得這老和尚是在故弄玄虛,當即便要起身拂袖離去。
「貴人稍安勿躁,老衲會這樣說,自有一定的根據,貴人前世身世飄零,又所遇非人,因此舍恨而死。老天垂憐,讓你復生,卻是以另一種身份繼續存活於世,然而貴人冥頑不靈,怕是生生為人生生劫。」
聽他道出我的來歷,我的心劇烈一顫,脾光犀利如針的盯着他,道:「大師真會編故事,就連話本也沒這樣驚世駭俗的故事。」
「貴人可聽說過,天象異生,紫薇星犯煞衝撞帝王星,三國鼎立之局即將崩潰,紅塵殺伐不斷,得紫薇者得天下。老袖三年前夜觀天相,發現紫薇星突然大放異光,而後又突然黯淡下來,前些日子,紫薇星又在北邊突然大放異彩,壓下帝王星之光,老袖便知,是紫薇星宿主開始衝撞帝王星宿主了。」主持方丈並不介意我無禮的言辭,繼續道。
我聽了後,暗暗覺得好笑,便道:「那依大師所言,我便是各國帝王爭相爭本的紫薇星宿主了?」
「確實如此。」方丈一臉篤定的道,「貴人死而復生,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全身驚顫不已,死而復生,除了我自已以外,似乎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可是樂意卻能一眼就認定我就是前世的徐以薇,現在方丈又說得玄乎其玄,似乎已經認定我的詭異身世。
可是這樣的身世放在平常眼中,不該是將我當成妖孽麼,為何方丈眼中沒有絲毫懼意?
「大師既然知道紅塵中將有殺伐,為何不殺了我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笑吟吟的望着方丈,他找我來肯定不是為了討論找的身世的。
方丈搖頭嘆息,「阿彌陀佛,老衲是佛門中人,不得殺生,只是提醒貴人一句,身在紅塵萬事劫,想要化劫,便遠離紅塵紛囂。」
聞言,我忽而笑起來,原來方丈說了這大堆話,便是要叫我出家為尼啊,「多謝大師良言相告,然而我塵根未盡,入不得佛門。」
方丈看了我一眼,嘆道:「罷了罷了,貴人聽不進老衲的勸解,老衲也不便多說,但請貴人記住一句話:萬事善於先。」
我站起來,向方丈長長的一揖到底,「多謝大師提點,若惜明白。」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裙擺翩躚聲中,似乎聽到方丈難以抑制的嘆息聲。
屋外陽光灼烈,竟刺得人眼花頭暈,我尋着來時路向寺外走去,心卻沒有先前那般安寧,方丈之言句句在耳畔索繞,原來我的重生,並不僅僅是關係找個人的生死,而是關係着天下蒼生。
當日在太明湖畔,樂意曾說他是循着通天監之言來北齊尋我,難道通天監也知道我的來歷,倘若真是如此,我的人生又會演變成什麼樣?
心神不寧的行至寺外的菩提樹下,樹下已站着焦急張望的南依,及不停走來走去的墨淵,他們一見到我出現,雙眸驟然一亮,連忙快步走上前來。
「若惜,你可算出來了,你要再不出來,我都要被墨哥哥罵死了。」南依的臉上還掛着委屈的淚珠,說話時還不忘狠狠的瞪向墨淵。
「你還說,丫頭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走丟了可怎麼是好?」墨淵一改往日溫潤的樣子,兇巴巴的道。
南依見他仍是兇惡的樣子,小嘴一癟,不由哭道:「若惜,你看嘛,墨哥哥還凶我,我又不是故意要走丟的,人那麼多,一個不留神便被衝散了,人家有什麼辦法?」
我將她攏進懷裏,嗔怪的看着墨淵,道:「大哥,你別凶她,見不到我出來,她心裏也不好受,而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出現在這裏了麼?」
墨淵不再說話,上上下下打量我,見我完好如初的站在他面前,才長長的吁了口氣,「真是嚇人,我剛才進大殿裏找你,你卻不在,你到底跑哪裏去了?」
聽他問話,我又想起方丈大師的話來,低垂了眸光,掩飾道:「我不過隨處走走,瞻仰一下千年古剎的風光,一時玩興驟起,所以忘了與你約定在菩提樹下會合了。」
墨淵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鼻頭,心有餘悸的道:「偏你愛玩,可不知道把我嚇了一跳,若找不到你可怎麼是好?」
我偏頭看了看逐漸西移的太陽,道:「太陽快落山了,城裏的晚會要開始了,我們去湊湊熱鬧吧。」
南依一聽能去晚會,揚起小臉熱切的道:「好啊好啊,我一直都想去看看面具晚會是怎樣一種盛況,今天總算能一睹為快了。」
我笑着睨向她,果然是小女孩,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那我們走吧。」
「不行。」一道堅決的反對聲在耳畔響起,我與南依同時側頭望去,只見墨淵臉色難看的盯着我們,繼續道:「晚會上人多混雜,你們再被人流沖走了可怎麼辦?」
「哪裏那麼容易便沖走了,就算沖走了,我們預定在哪裏相見便是,到時也不容易走丟,若惜,你說是不是?」南依目光熱切的盯着我,生怕我會說不是。
「是啊,大哥,再說有了剛才的事在先,我會緊緊的拉着南依跟着你,絕不會再讓她走丟了。」我故意曲解大哥這樣說是怕南依走丟,免得南依待會兒心裏又不痛快了。
墨淵看向我,溫潤的臉上有着難得一見的堅持,「不行,你們兩個姑娘家去晚會終是不妥,趁着天未黑,我們先回行宮去。」
我見墨淵如此,知道他一旦露出這樣的表情,便是不能轉寰的,再看南依一臉掩藏不住的失望之色,遂向南依眨眨眼晴,捂着肚子道:「哎喲,大哥,我肚子好痛。」
墨淵冷不防我突然吆喝肚子痛,一臉急色,扶着我道:「好好的怎麼肚子痛了,這可怎麼是好,一定是剛才吃了路邊的不乾淨的東西才會這樣,很痛嗎?」
見墨淵着急的臉都青了,我心裏緩緩升起一股愧疚之情,我竟然利用大哥對我的關心這樣任性,可是一想到不讓南依失望,我只得狠下心道:「是啊,好痛啊,我想如廁,或許就沒那麼痛了。」
好在我與墨淵熟悉,這番話才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若換了其他人,這話可怎麼也沒辦法宣之於口。
墨淵聽了我的話,臉上的急色稍稍褪了些,指着寺廟的一側道:「那邊有茅房,我扶你去。」
聽他說要扶我去,我倒是不好意思了,只得攀附着南依,道:「不成不成,還是南依陪着我去吧,大哥,你就在這裏等我們吧。」
如此一番拖延,我們終是拖到日近黃昏才下山,此時墨淵已然明白我的小心思,他只是長長一嘆,半句責備的話也沒說,駕着馬車向城裏駛去。
城裏燈火輝煌,火光映亮了半邊天,墨淵將馬車駕到一座名為「醉仙居」前停了下來,要了三間上房,才領着我們去了西面廣場。
到達廣場前,就有拿着各色精緻面具的小販在人群里穿梭,我選了一個孔雀羽翎的銀制面具,南依選了嬌媚的狐狸面具,而墨淵選了一個半張臉的羅剎面具,戴在他臉上,將他那張偏干陰柔的臉頓生了幾分怖意。
南依見他挑選了這樣一個面具,撇了撇嘴道:「墨哥哥好端端的怎麼選這樣一個難看的面具,真想嚇壞人啊。」
墨淵抿嘴一笑,並不言語,我將手中的銀制面具戴在臉上,衝着南依笑道:
「好不好看?」
南依回眸來看我,如秋水含煙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艷,「真是好看,若惜戴上面具又添了一股神秘的美,看來今晚要讓很多青年才俊為你丟了魂了。」
我笑着推她,「若說美,誰又美得過狐狸的嬌媚,快快戴上吧。」說着替她戴上。火紅的狐狸面具將她的臉襯得更加嬌艷,那雙靈動的雙眸也添了兒許柔媚的光芒,真是美得耀眼。
我嘖嘖贊道:「南依好美啊,沒想到一張小小的面具竟能讓人增色這麼多,倘若今晚要推舉花魁,想來非你莫屬了。」
「咦,若惜不知道今晚的重頭戲便是花魁大賽麼?」南依聽我這樣說,驚訝的問道。
「啊。」微微吃驚,我不過信口一說,沒想到真有這樣別致的大賽,遂道:
「不知道啊。」
南依見我一臉迷茫,解釋道:「其實是花神大賽,在眾多嬌艷的女子中選出一位最受大眾歡迎的女子,此女子便是今廟百花節的花神,享有天上眾神的祝福。」
「原來如此。」我一副受教的模樣,看着廣場中央搭了一個花台,周圍以牡丹裝飾,奼紫嫣紅的霓虹燈照耀着。夜色迷濛間,那地方仿佛是瑤池仙台般,雲霧繚繞,好不真實。
身邊穿梭着戴着幾色面具的年輕男女,有成對的喁喁低語着,也有還沒有尋得良人正左徐右盼的,如此晴色暖昧的氣氛,讓我也不禁有些痴醉了。
腦中遙想着倘若郝湘東在此,他會選一個什麼樣的面具?又會攜起那位佳麗的雙手』與她共度一生?
或許他會盈盈淺笑的站在我面前,伸出雙手對我說:「小七,我答應你的,要在心裏給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跟我走吧。」
怔怔的看着他的雙手,白皙修長的雙手離我那麼近,可是為何又那麼遙遠,不過片刻功夫,他面前站着的便是一臉嫵媚的嵐兒。
兩人含情脈脈的相互凝視着,郝湘東的雙手伸向她,她終是將手遞了過去,郝湘東牽起她的手,對我道:「對不起,蓮兒,嵐兒回到我身邊了,我再也不需要你這個替身了。」
心底倏然泛起一股涼意,我只覺得四周寒風不停的襲來,伸出雙臂環抱着自已,仍抵不住心底冒起的一波又一波寒意。
耳畔似乎有誰在呼喚我,我怔怔的看過去,郝湘東與嵐兒相依的影於漸漸在眼底散去,映入眼帘的是墨淵一臉關切的神情。
「丫頭,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發起抖來?」墨淵緊緊的握住我冰冷的小手,着急的問道。
我怔怔的看着他,心底似被人狠狠的攥住,久久喘不過氣來,原來記憶從來便是鮮明的,那一夜,郝湘東抱着嵐兒離開的情形一直在腦海里徘徊,徘徊……任我如何想要忘記都忘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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