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億萬寵妻 第216章 虛以委蛇

    「妹妹言之過早了,如今我纏綿病榻,哪裏還能想帝裔之事,倒是妹妹佔盡聖寵,怕是不久就會有喜訊傳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心底實在厭惡這樣的虛以委蛇,明明都不是真心的,偏偏嘴上還得姐姐妹妹叫得這樣親熱,真真是假得悲涼。

    寧容華精緻的容顏瞬時漫上一抹灩紅,她羞澀的垂下頭,手無意識的撫着腹部,眉睫上染着一抹母性光輝,低聲道:「不瞞姐姐,我已懷有一月身孕。」

    初冬的寒氣從指尖一絲絲蔓延上來,我忍不住曲起十指,想用掌心的溫度溫暖它們,然而卻只換來更徹骨的寒意。

    目光定定的落在寧容華尚還平坦的腹部,我聽見自己聲音粗嘎的說着違心之語,「那可真要恭喜妹妹了。」

    寧容華抬起頭來,見我失神的看着她的肚子,她下意識的護着肚子,淺淺笑道:「謝姐姐,只是……」她的話音陡然低落下去,仿佛有無盡的愁緒摻雜其中。

    我瞧着她,也不接話,我在病中,郝湘東曾勒令六宮上下不得來打擾我靜養,而寧容華此番前來,定然不是為了炫耀腹中骨肉來的。

    寧容華見我久久不接話,只得繼續道:「姐姐想必也知道晨嬪的孩子是怎麼沒有的,那時貴嬪姐姐尚還沒有身孕,就敢明里暗裏對付晨嬪的孩子,如今她也有身孕,倘若讓她知道妹妹懷了身孕,只怕……」

    話未落,她已滿臉愴然的跪倒在軟榻前,悲悽的道:「姐姐如今貴為皇貴妃,手握六宮大權,只要姐姐能庇護我,貴嬪姐姐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我分毫,還請姐姐看在我孤身一人在後宮的份上幫幫我吧。」

    見她跪着,我向雲秀使了個眼色,雲秀連忙走上前來,將她攙扶起來,「地上涼,小主要好好將息自己的身子才是。」

    寧容華低眸揩淚,見此情狀,就是再冷漠的人也會動了惻隱之心,我剛要說話,卻對上雲秀不贊同的目光,於是話鋒一轉,便道:「妹妹怎不將心底的徐慮告訴皇上,由皇上來庇護你不是最好的麼?」

    寧容華俊俏的小臉上閃過一抹黯然,她壓低聲音,帶着幾分神秘的道:「姐姐有所不知,皇上雖然也寵我,但到底比不上貴嬪姐姐,而且皇上也忌憚貴嬪姐姐身後的勢力,否則皇上怎麼肯讓貴嬪姐姐出冷宮?」

    她的話讓我渾身一顫,是啊,倘若不是郝湘東忌憚徐府的勢力,依徐凌舞禍害帝裔的罪責,絕對不是廢黜冷宮那麼簡單。

    「這些話妹妹還是不要妄議的好,否則讓旁的人聽了去,落下什麼話柄,於妹妹的前途不好啊。」微斂了眸中的驚色,我淡淡的道,郝湘東讓徐凌舞出了冷宮,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可是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寧容華的臉色迅速黯淡下去,她楚楚可憐的望着我,眼眸深處含着一抹悲愴,「我並不想妄議晨嬪姐姐,只想保住腹中孩子,作為一個母親,倘若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那才是天下最悲哀最無奈的事,這宮中已經有一個悲哀的人了,我不想再做第二個。」

    寧容華的話如一張巨大密閉的網瞬間將我籠罩,逼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是失去過孩子的人,能體會這其中的辛酸苦楚。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我的孩子,剛剛生下來便被樂大少奶奶奪了去,如今怕也有四歲了吧,只是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眼皮似有千斤重,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醒來,月已近中天,郝湘東一臉焦急的守候在軟榻前,見我悠悠醒轉,他連忙湊過來道:「小七,感覺怎麼樣?怎麼好端端的會暈了過去?」

    我朝四下張望了一眼,只見離郝湘東幾步遠的地方着着許多人,有太醫與醫女,也有郁翠苑的所有宮女太監,他們見我醒來,無一不是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

    然而目光再落得遠些,卻是寧容華局促不安的站在角落裏,殿中的光影在她身上晃悠着,讓人瞧不清她的神情。

    收回視線,我朝郝湘東漾開一抹笑,伸出手捧着他有些憔悴的俊臉,心疼道:「都是我身子不中用,又讓你擔心了。」

    「說什麼傻話,瞧你病着,我恨不能替你身受了,你還說這些話來讓我添堵,你是存心來氣我是不?」郝湘東將我扶坐起來,身後已有人端來熱氣滾滾的湯藥,還未近得身前,就聞到一股焦苦的味道。

    我不自覺的皺着眉頭,撒嬌般依進郝湘東懷裏,耍賴道:「阿湘東,我不想喝藥,能不能……」

    他劍眉一橫,不悅的打斷我未完的話,「不行,你的身體本就孱弱,再不好好將養怎麼行,乖,把藥喝了,病才好得快。」

    他邊說邊自雲秀手中接過藥碗,雲秀曾是侍候郝湘東的,在郝湘東面前不會像別的宮人那樣侷促,她笑着打趣道:「還是皇上的話最有辦法,奴婢們要勸娘娘吃一碗藥,那非得磨破嘴皮子不可。」

    我橫了她一眼,湊趣道:「阿湘東,你可瞧瞧,姑姑這張嘴越發利索了,哪天我要招架不住,阿湘東你可得幫幫我。」

    郝湘東颳了刮我的鼻子,寵溺道:「雲秀這張嘴不也是你慣出來的,她跟着我時可沒這樣,來,把藥喝了,我陪着你休息一會兒。」

    癟了癟嘴,我苦着臉接過藥碗,屏住呼吸,咕嚕咕嚕一口氣將那墨黑色的藥汁灌進肚子,一喝完藥,郝湘東已及時遞上一枚蜜餞塞進我嘴裏。

    「沒見過這麼怕苦的,瞧瞧你這張臉,本來已病得不成人形了,現在又是這一副醜樣子,除了我,可都沒人要了。」他的眸底帶着戲謔與憐惜,讓人莫名心安。

    我偎進他的懷裏,撒嬌道:「所以我要一輩子都賴着你,讓你甩都甩不掉。」

    他伸出手指點點我的額頭,復又將我擁得緊了些,對着身後的一眾宮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宮人得了令,悉數魚貫而出,此時一直被無視的寧容華怯生生的道:「皇上,那嬪妾……」

    「你也退下吧。」郝湘東瞧都未瞧她一眼,寒聲道。

    寧容華咬了咬唇,又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我,我嘆了口氣,道:「阿湘東,寧容華所居的宮殿離這裏甚遠,你陪着她一起回去吧。」

    我可以無視寧容華,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唉,我終究是做過母親的人,實在不忍心見她終日惶惶不安,影響了腹中孩子的成長。


    郝湘東低眸看了我一眼,在我臉上沒有見到任何吃醋的表情,他輕嘆一聲,將我放開,「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月光清冷如水,透過如意雕花軒窗灑進殿內,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駁的影。

    我躺在床榻上,思緒在前世與今生之間徘徊,每每思及我那無緣得見的孩子,心下便一片悲涼,樂大少奶奶那樣歹毒,她是否會善待我的孩子,而樂意呢,他是否會因為對我有一絲絲的愧疚而對孩子好?

    思緒輾轉間,淚已濕了枕巾,我的孩子,今生我是否還能再與你相見?

    迷迷糊糊睡去,整晚都做着夢,一會兒是在清靜無憂的鳳凰山,一會兒是在樂家破爛的後院中,一會兒又是滿眼刺目的鮮紅,一會兒又轉化成樂大少奶奶猙獰的面孔,一會兒又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聲……

    一夜惡夢,直到被瓷器落地的碎裂聲驚醒,我才發現我已經全身汗濕,額頭佈滿密密麻麻的冷汗,陡然自床榻里坐了起來,我尋聲望去。

    只見雲秀正板着臉訓斥着一名宮女,想來應該是那名宮女不小心摔壞了東西,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我喚道:「雲秀。」

    雲秀聞聲慌忙丟下那名宮女走了過來,見我額上全是汗,吃了一驚,道:「娘娘做惡夢了?怎的滿頭都是汗,落雪,還不快去打水來與娘娘梳洗。」

    那名宮女眼眶紅紅的,想是被雲秀訓得厲害了,低垂着頭嚅嚅應聲出去了,雲秀轉過頭來陪着笑道:「這丫頭總是笨手笨腳的打碎東西,想來是驚着娘娘了,娘娘梳洗一下用些粥再休息一會兒,現在時辰還早呢。」

    我望着窗外泛着魚肚白的天空,知道現在差不多卯時了,便道:「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臥床這些日子,人是越睡越沒精神了。」

    雲秀的臉色有些不自在,她勸道:「娘娘身體不好,還是別出去的好,省得受了風寒,回來又要遭罪了。」

    我斜睨着她,自我搬進郁翠苑後,便再沒出去過,幾乎都要忘了外面是怎樣一片天空,「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說着披衣下床,或許是昨夜出了一身的汗,身體竟沒有前幾日那樣虛軟無力。

    雲秀被我嚴厲的語氣唬了一跳,不敢再勸,我徑直走到梳妝枱前,看着銅鏡中兩眼凹陷的自己,心裏很是難過。

    自古女子都在乎容貌,如今我這副樣子真成了郝湘東口中的醜樣子了,拿起眉筆輕輕掃描着眉形,不知不覺間,竟畫成了柳葉眉,那彎彎的弧度,仿佛在嘲笑我。

    眉筆驟然自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摔成兩段,雲秀見狀吃了一驚,連忙過來扶我,「娘娘,你的身子還沒復原,這些事讓奴婢們做就好。」

    我定定的瞧着雲秀,突然道:「雲秀,告訴我,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郝湘東將我移至郁翠苑固然有讓我養病的用意,但更深的用意怕不僅僅是如此。

    雲秀移開了眸,不自在的道:「娘娘多心了,哪裏會有什麼事。」

    「雲秀,我病的是身體,不是耳朵不是心,不要以為我足不出戶就可以瞞着我,說,到底是什麼事?」我寒着臉目光逼視着她,自封妃聖旨頒下後,郁翠苑的氣氛便不同尋常,倘若沒發生什麼事,門外為什麼突然加了那麼多的侍衛?為什麼郝湘東每次前來都帶着疲憊?

    雲秀為難的看着我,咬了咬唇,突然像是豁出去般跪了下來,神情懇切的望着我,道:「娘娘多心了,皇上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娘娘,東吳與我國負隅頑抗久攻不下,前線傳來戰報,說東吳國郝馴養了一批死士,已混進皇宮裏來,皇上怕娘娘受到傷害,才限制娘娘進出的。」

    我驚得連連後退,雲秀連忙站起來扶着我,接着道:「皇上這些日子為了抓出隱藏在皇宮裏的死士,已經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又加上娘娘久病不愈,皇上身心皆疲,還望娘娘多加體諒皇上的一片苦心啊。」

    「阿湘東在哪裏,我要見他。」我知道這些亡國死士絕非等閒之輩,不管郝湘東如何做,都是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刀刃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出事。

    「娘娘去了又當如何,不過是讓皇上分心罷了,只要您安然無恙,皇上便沒有後徐之憂,再說皇上身邊高手如雲,娘娘不必擔心。」雲秀言詞鏗鏹的道。

    「可是……」

    「娘娘且放心,距上次蘭陵王傳來密報到如今已半月有餘,東吳再如何頑強抵抗,終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的。東吳一旦土崩瓦解,這些死士便不足為懼了。」雲秀篤定的道。

    我的心因她的話漸漸安定下來,然而一想到郝湘東此時仍處在危險中,還是不能放心,「姑姑,我很擔心阿湘東。」

    「皇上之所以讓奴婢等人瞞着娘娘,便是怕娘娘擔心延誤了病情,您放心,皇上有把握才會如此做。」正當雲秀安慰我時,門外陡然響起郝湘東暢快的大笑聲。

    他的笑聲里疲憊一掃而空,蘊藏着滿滿的喜悅與暢快,還未進門,他已揚聲笑道:「哈哈哈,小七,我們贏了,沐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終於拿下了東吳的都城。」

    聲音剛落,他已出現在殿門前,我飛奔過去直直撞進他的懷裏,將他撞得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他低下頭來看着我,輕聲道:「怎麼了?我昨晚不是說過今天就來看你麼?瞧你活似好幾個月沒見到我一般。」

    耳畔響起他的溫聲細語,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下來,伸出手使勁的捶着他的胸口,「阿湘東,你壞,你壞,遇到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郝湘東一面抓着我的手,一面抬頭望着雲秀,雲秀卻笑吟吟的回道:「娘娘是擔心皇上呢,奴婢先告退了。」說罷退了出去。

    郝湘東嘆息一聲將我抱起,大步向殿內走去,「不告訴你是怕你操心,現在沒事了,我已掌握住了那批死士的動向,只待時機一到,便能將他們盡數剿滅。」

    聽他如此說,我卻並沒有鬆口氣,直覺那群死士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否則為何東吳國郝會在亡國之際將他們派出來,估計也是心有不甘想同歸於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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