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沒事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雨軒扶着樂意,關切的問道,她的身形有意無意的擋住我,我知道她是怕我會衝動走過去廢了禮教,這後宮等着抓我把柄的人可不止一兩個。
我的腳似生了根般,再也挪動不了分毫,擔憂的望着樂意,我知道琴弦斷裂並不是一個好兆頭,更何況彈琴人還自傷。
樂意朝雨軒溫潤一笑,目光向我探來,他的眼眸深處流動着些許驚喜,「通天監果然沒有騙我,你真的是她。」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眼底那抹灼熱的光亮似要將我融化,我震顫的連向後退了幾步,啞聲道:「你說什麼?」
樂意推開雨軒,不徐自身虛弱,徑直向我走來,驚喜的喚道:「薇薇,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聽他如此喚我,我如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激靈靈直打冷顫,他認出我來了,怎麼可能?我換了面貌換了身份,他不可能認出我的。
「你認錯人了,本宮是北齊的皇賁妃。」我冷漠的瞅着他,縱使內心再震驚,也不願在他面前露出絲毫。
「不會,通天監的預言從來都不會出差錯,你是我的薇薇,我終於找到你了。」說完失控的將我緊緊擁進懷裏,我渾身一顫,下意識便想推開他。
然而此時,背後卻傳來一道清冷優雅的聲音,「湘東,那不是你的皇貴妃麼?」
驟然轉過身去,我看見郝湘東與嵐兒並肩立在白玉浮橋上,心倏然一驚,已快速推開樂意。
「阿湘東,事情不是你見到這樣的。」我着急的替自已辯解,剛才一直背對着岸邊,並沒有注意到郝湘東前來,難怪雨軒會先我一步去扶樂意,想來她早就察覺到郝湘東的到來。
郝湘東輕勾起唇,眸底光華晦暗難辯,他譏諷道:「那你說是什麼樣的?」
他的話讓我如墜冰窖,他不信我。
「我……」動了動唇,我沒再說下去,他若信我,不需要我說什麼他也會相信我:他若不信我,我就是磨破嘴皮他也不會動容分毫,我又何苦自取其辱。
「臣妾先行告退。」幽幽的望了他一眼,我悲愴的站直身子,寒風中,我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晃了晃,雨軒眼疾手快,已快速走過來攙扶我。
剛挪動了步伐,身後又傳來樂意的聲音,「陛下,您可還記得曾經答應草民許草民一個願望?」
郝湘東掃了我一眼,復將眸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樂意身上,涼聲道:「樂公子,朕確實承諾過你,只要是朕能辦到的事,朕絕不推諉。」
樂意的目光堅定的落在我身上,讓我一陣陣心寒,他想做什麼?「草民什麼也不要,只要您的皇貴妃。」
空氣在這一剎那凝結,我難以置信的瞪着樂意,他在說仟麼,向郝湘東要了我?!我如今是北齊高高在上的皇貴妃,不是鳳凰山下牧民的女兒,由得他使性子說要便要麼?
他是想害死我還是想害死他自已?
郝湘東目光凌厲的瞪着他,眸底神色驚怒交加,他慍怒道:「樂意,你可知道你在說仟麼?」
樂意並不害怕,反而更勇敢的回視郝湘東森冷的目光,他袒然無畏的道:「草民知道草民在說什麼,既然陛下不能珍惜皇貴妃,不如放了她,讓懂得珍惜她的人來珍惜她。」
郝湘東的目光比寒冬的湖水更冷,他掀起唇,寒聲道:「放了她?朕何時拘留過她,倘若她要走,朕絕不相攔。」
我渾身驚顫,慌忙跪下道:「皇上明鑑,臣妾已是您的皇貴妃,生是您的人,死也是您的鬼,您在哪臣妾便在哪,永不相離。」
郝湘東的話讓我驚駭莫名,他這樣說便是將去留的決定交給我,可是我怎麼可能跟樂意走。
「樂公子,本宮敬你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不與你計較失禮之行,請你自重。
」我聲色俱厲的道,真是好笑,前世他那般負我,今生初見面又陷我入如此境地,他還真是我命中的劫。
樂意怔怔的望着我,眸中掠過一抹驚痛,幾度欲言,終是什麼也沒說,安靜的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我輕輕的鬆了口氣,不管樂意想幹什麼,只要他不給我添亂就行。
「貴妃的話想必樂公子已經聽清了,不是朕不放了她,而是她不願意走,朕是大度之人,今次便不計較樂公子的失態,希望你下次不安再這樣莽撞。」
郝湘東清冷的話在耳畔響起,隨即看也不曾再看我一眼,扶着嵐兒的手溫聲道:「嵐兒,出來這麼久了,你也累了,我們回去吧。」
嵐兒低眸掃了我一眼,輕聲道:「湘東,我們與皇貴妃順路,不如一道走吧。
語畢,她掙開郝湘東的手,蓬步輕移,已走到我面前扶着我,帶着善意的道:
「娘娘,我們一起走吧。」
怔怔的看着她那雙靈動的眸子,想起昨夜之事,我始終難以釋懷,從她手中抽回手,「不必了,本宮自己會走。」
說完向郝湘東行了告退禮,不看嵐兒滿溢失望之色的雙眸,我撐着雨軒的手向岸邊走去,剛走到鵝卵石鋪就的宮道上,雲秀已急急忙忙的尋了來,瞧見我時長長的吁了口氣。
連忙快步走了過來,向我請了安後,嗔道:「下雪路滑,娘娘來湖邊做什麼,也不嫌凍得慌?」
我瞅了她一眼,淡聲道:「有什麼發現?」
雲秀笑了笑,「果然瞞不過娘娘的慧眼,彎轎上的繩子被人動過手腳,看那印子,是新添的痕跡,只是割得很巧妙,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雨軒冷笑一聲,嗤道:「凌貴嬪是鐵了心要對付咱們娘娘,竟連自已腹中骨肉也不徐了。」
雲秀搖搖頭,「凌貴嬪縱使再恨娘娘,也未必會拿腹中骨肉開玩笑,鸞轎不比肩輦離地面高,就算摔下來最多不過是受點驚嚇,也不致於會滑胎,這次凌貴嬪是失算了。」
聽雲秀的意思,倒是還有旁人對付徐凌舞,這倒讓我覺得奇了,後宮妃嬪向來與徐凌舞親厚,誰會對付她?
「還有什麼發現一併說來,吞吞吐吐的成什麼樣子?」
雲秀一改笑臉,鄭重的從袖中掏出一隻翡翠如意釵來,道:「這枚翡翠如意釵是被撂倒的小林子交給奴婢的,他說當時雪下得大,凌貴嬪又一個勁的催促走快點,所以一時不曾注意到腳下,踩中這隻釵才滑倒的,當時他害怕極了,便將釵藏起來,要不是奴婢再三保證娘娘會保他們無虞,他也不會交出來。」
我接過那隻翡翠如意釵,寒聲道:「去查查這釵的來路。」
雲秀聞言,為難的看着我,「娘娘,這翡翠如意釵在後宮少說也有不下一百隻,凡是有位份的宮妃都有兩三隻,實在不好查啊。」
我看着手中的釵,輕勾起唇,「這黑手倒也不笨,懂得拿旁人都有的東西來使壞,倘若今日凌貴嬪腹中孩子有個閃失,本宮就首當其衝,倒真是一箭雙鵰的好計。」
恨恨的握緊手中的如意釵,我寒聲道:「本宮倒要瞧瞧,這後宮裏是誰與本宮過不去,雲秀,仔細留意着各宮的舉動,萬不要再讓人鑽了空子。」
「是,奴婢知道了。」雲秀頷首應下。
我略思索了一下,道:「我閉門思過的這三日,暫時不要與後宮的妃嬪起衝突,她們言語上若有衝撞,也只管一律無視了去。」
雲秀聽了我的話微驚,「娘娘,閉門思過是怎麼一回事?」
雨軒見我神色鬱郁,連忙扯過雲秀到一旁小聲道:「娘娘為保內侍向皇上自請責罰,皇上竟然也應允了。」
雲秀抬眸瞅了我一眼,目光中不無擔憂,可她終是什麼也沒再問,傾身過來攙扶着我,暖聲道:「娘娘,我們回去吧,回頭着了涼,您又得遭罪了。」
我點了點頭,也不為徐凌舞的事費神,她今日這樣做無非是想給找一個下馬威,可是到底也着了別人的道,倘若她再不知輕重拿腹中骨肉來對付我,到時真有個三長兩斷,也是她自已受罪。
我真正費神的是嵐兒與樂意,他倆總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特別是嵐兒在柔福宮外失聲喊出的名字,她為何會喚我「羽兒」?
還有樂意的失態,他說通天監的預言從來都不會出錯,那麼通天監預言了什麼,他憑什麼以此便認定我就是徐以薇?
嘆息一聲,目光落向銀妝素裹的巍峨宮殿,心底似也染上一層寒意,不管他們的到來會改變什麼,這條路我是一定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倘若不能再企盼郝湘東的愛情,那麼便牢牢的抓住手中的權勢吧,否則在這寂寥的深宮,我便再沒有可慰藉心靈的東西了。
思過三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說是思過,也不過是整日臥在榻上,翻看着後宮歷年來大事小事的記錄,學習怎
樣管理後宮事物。
偶有不懂的地方,便將雲秀叫來詳細問了,雲秀有時會誇讚我一點就通,聰慧靈敏,我心知她是想讓我開心一些,便也領情的笑了。
然而即使白日我裝着無事人般,可每當夜深人靜,聽着窗外雪花簇簇滑落,心便被空洞與寂寞填滿。
三日來,郝湘東從未曾踏進景泰宮一步,日日伴在嵐兒身側,如膠似漆,羨煞了後宮諸妃。
然而嵐兒始終未曾以真面目示人,所以眾妃嬪還不知道她就是死而復生的嵐貴人,可此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她們會知道,到那時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驚駭莫名。
躺在龍鳳喜床上,我翻來覆去總也睡不着,寢殿內早已燃了蘇合香,然而這寧神靜氣的香味卻沒辦法讓我安寧下來,翻身坐起,看着空寂的大殿碧紗飛舞,心底突然漫過一絲害怕。
總覺得今夜安靜得不同尋常,悄悄的披衣而起,大殿外似乎有人影閃過,我低喚道:「姑姑?」
然而殿外卻沒傳來雲秀的聲音,我的心很不安,緊了緊衣襟,輕巧的向殿門行去。
往目殿外都有守夜的宮女,聽到我的呼喚聲便會推門而入,可今夜任我怎麼呼喚,也沒有人進來,我害伯的靠近殿門,又喚了幾聲,仍是無人搭埋我。
稍稍鎮定了一下,我拉開殿門,入眼的便是倒在門邊昏迷不醒的雲秀。
我大吃一驚,剛想驚呼,口鼻已被人從身後伸手掩住,一股濃郁的迷迭香自那人手中的錦帕徐徐傳來,我雙眼一翻,瞬間便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悠悠醒轉,只覺得頭痛欲裂,身體似乎隨波逐流,忽高忽低,極不安定。
意識漸漸回籠,憶及昏迷前那一幕,我驚得立時坐了起來,驚惶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不大的廂房佈置得極其婉約雅致,宛如身在江南水鄉,對壁的牆上掛着一幅蒼翠的山水畫,煙波浩渺,綠意環繞。
不知為何,看着這幅畫,我總覺得眼熟,似乎曾經到過這個地方,可細細一想,卻又似根本就不曾去過。
眸光一轉,落在房中的擺設上,屋中所有家具俱是以精緻的湘妃竹編成,很有一番獨特味道。
這樣的擺設,不禁讓我想起與郝湘東初識的情形來,憶起郝湘東,我才猛然發覺此時的自已已不在皇宮。
耳畔傳來水波蕩漾聲,我倏然一驚,連忙起身走向緊閉的軒窗,大力推開它,一股潮濕的氣息和着冷空氣撲面而來,凍得我直發抖。
難以置信的看着窗外一片汪洋大海,一時驚惶失措。
夕陽的餘暉洋洋灑酒的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折射起星星點點的光亮,那光亮閃爍着躥進眼底,竟晃得人頭暈眼花。
我攀着窗格,只覺得渾身綿軟,似要隨着大海的浮沉而浮沉。
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開門聲,我回眸張望時,一道人影已迅疾的竄向身邊,將我拉離軒窗。
我怔怔的瞧着她,一張小巧的臉上溢滿不贊同,她一壁關着窗,一壁對着我焦急的比手劃腳,嘴裏還咿咿呀呀的說着什麼。
驚愕的看着她,原來她是啞巴。
不過看她着急的樣子,我知道她是怕我想不開輕生,我朝她溫和一笑,道:
「我沒有想自殺,你不用擔心。」
誰知她聽了我的話卻使勁的擺手,又比了兒個手勢,我沒意會過來,身後卻傳來一道溫柔和煦的男聲。
「綠茵不是怕你輕生,而是叫你別靠近窗邊,船身劇烈晃動,隨時都有可能將你摔下去。」
回過頭去,見到那張陌生而熟悉的俊臉時,我驟然變了神色,凌厲的瞪着他,「樂公子,是你將本宮劫出皇宮的?」
真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竟在皇宮森嚴的守備下將我擄出宮。
樂意不置可否,只淡淡道:「皇宮並不適合你,你在那裏不會得到比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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