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已經生了, 康哥兒(身shēn)子骨很好, 燕王府里伺候的人又非常多,喬氏很放心這邊, 她把主要精力放在將要臨盆的兒媳婦(身shēn)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結果就是錢玉嫃有心想跟當娘的嘮嘮,連着好些天沒見着人,正好她也該出月子,收拾妥當以後錢玉嫃親自去了趟兄弟家。
弟媳婦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瞧着隨時都要發動, 她還是頭一胎, 看着有點緊張。
喬氏說大夫看過很多回都說懷得不錯。
錢玉嫃笑得十分好看:「那就好。」
「嫃嫃你怎麼在今天過來?」
「前頭坐月子悶久了,我出來走走, 順道看看弟媳。」
又跟宗寶媳婦兒說了會兒話, 錢玉嫃給她娘使個眼色,率先起(身shēn)。喬氏吩咐丫鬟看好兒媳, 自己也跟出去。
「我就說, 嫃嫃你不是簡單來看阿嫆的,有話想跟娘說?」
錢玉嫃挽上喬氏的胳膊,邊走邊說:「有個事, 不知您知不知道。」
問她關於誰。
她說唐瑤。
「我沒聽說,這兩三年沒聽過跟她有關的事,」喬氏說着停頓了下,問:「她又折騰出新花樣了?」
錢玉嫃也沒賣關子,把唐瑤跟董舉人分開之後去找她孩子的爹結果死在那頭的消息說給喬氏。她講得沒有很詳細,大致上還是把事(情qing)說清楚了, 看當娘的愣住,她又補充說:「我知道都有些天了,也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事說給您跟我爹,說來嫌晦氣,不吱個聲仿佛又不太對。」
「說出來是對的,知道這人沒了以後省得再去想她,我以前總怕她一轉(身shēn)又搞出個事,搞出事來牽連咱們。」
喬氏緩了一陣,才接受唐瑤已死的消息。
怎麼說呢?
一方面覺得她是咎由自取,另一方面還是(挺挺)難以置信的,畢竟是那麼年輕的人。
「她也就比你大兩三歲吧,才二十幾……人長這麼大不容易,作死自己倒是(挺挺)容易的。」喬氏又想起最早的唐瑤,到現在也沒明白她是怎麼走上的歧途,想不明白也沒必要去想了,到這份上還說啥呢?只能念一聲阿彌陀佛,盼她到下面去好生反省,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
錢玉嫃把這事告訴喬氏,喬氏又說給錢老爺跟錢宗寶,就那天,他們全知道了。
錢宗寶還說呢,欽差南下的事他知道,沒想到竟然跟唐瑤有關。唐瑤這輩子造了許多的孽,最後倒是(陰yin)差陽錯做了件好事,因為她姐夫意外逮着個官商勾結的,派人查清楚滅了地方一霸。
當然錢宗寶相信唐瑤本(身shēn)是沒想做好事的……
孟家的還是不夠了解她,不知道那是個沾不得的瘟神。
看她折騰太多年,現在聽說人沒了,家裏上下沒有人感到難過,他們恍惚之外就是輕鬆,京里這幾個尚且如此,蓉城老家的更別說了。
遺體運回去根本沒得到厚葬,看(熱rè)鬧的只差沒吐她口水,聽說棺材裏頭躺的是她旁邊人全面露嫌色,這人活着是給人做妾的,給人做妾不說還不甘寂寞去偷了人,被發現也沒好生反省又不知道跟什麼人跑了……世道對女人本來就相對苛刻,男人可納妾,女人卻得忠貞。給自家老爺戴綠帽這種事世俗接受不了,哪怕湊(熱rè)鬧的都是遠遠站着,一怕沾上晦氣,二嫌她髒。
他們還試圖跟運棺材回來那些人打聽,想知道她在外頭做了什麼?是怎麼死的?又是誰那麼好心還將她送回老家下葬?
抬棺材的哪裏知道那麼多,只說這姑娘命不好,招惹了有錢人家的二世祖被冤下監牢。遇上欽差南下本來能洗刷冤屈的,結果又被人害死了,欽差大人看她可憐,才給買了副棺木,安排送回家鄉來。
「沒搞錯吧?她不害人就算好的,還能被別人害了?」
「這位大哥我一看你就是外鄉人,你不知道,這娘們在我們蓉城是出了名的,她以前幹過的壞事太多。」
蓉城已經很久沒出過大事了,過來湊(熱rè)鬧的都很積極,準備細數唐瑤幹過那些齷齪事。
抬棺材的聽了一點,人也恍惚。
是啊,這種人咋的還能被冤入獄?
直到聽說跟她攪和到一起的男人姓孟,他倆齊心合力給陳二爺戴了綠帽,抬棺材的明白了。就是(奸激ān)|夫|(淫yin)|婦起了內訌,男的心更狠手更辣,把女的害了。
當他說出殺害唐瑤的正是孟家少爺孟興舟,旁邊竟然有人拍手稱快,說她合該是這種死法!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唐家三口人——唐老爺、唐旭以及錢二姑也聽到這些。
唐老爺就不說,人早就是糊裏糊塗過(日ri)子,唐旭沒一點兒捨不得他姐姐,只是嫌她沒用並感到丟人。錢二姑就不說了,只恨當初沒看住,給她跑了,讓她偷走的錢拿不回來,還得接下這具棺木。
抬着過來的把棺材擺她家門口,讓唐家人自行((操cāo)cāo)辦後事,找塊地給她葬下。
給她辦後事?
還要入土為安?
哪來的錢?
「你們一個都別想走,你都說人是在衙門被冤死的,那衙門不給說法?大活人就這麼沒了他不賠錢?是不是你們官老爺斷錯了案?我女兒啥事沒犯就給抓了,大活人進去躺平出來,你以為抬個棺材過來就完事?今兒個你要麼還我活生生的女兒,要麼賠錢!」
抬棺材過來的:……
啥玩意兒?
賠、賠錢?
別說抬棺材的,看(熱rè)鬧的都傻眼了,都以為唐家人該感到羞愧,誰都沒料到她還能振振有詞放下這番話來!
有些話,要說出來不容易,可一旦開了口,那就沒啥抹不開臉的。
錢二姑又說她女兒確實沒教好,以前做過很多錯事,那是以前。她要是犯了事進去死裏頭,誰也不會扭着衙門不放,可她難道不是被冤的?大活人被冤死了衙門不給說法?
說一千道一萬,不給錢我就把棺木抬衙門口去。
抬棺材來的又不是主事的人,最後還是蓉城這頭的地方官出面把事(情qing)了了。唐瑤是個爛人,全城都知道她是爛人,可這回是衙門不佔理,雖然冤她的是外地的衙門,本地的官老爺還是做了回好事,替那頭平了這起麻煩。
這年頭死個壯勞力也才賠十兩二十兩,衙門往多了給的,拿了三十兩給她。
三十兩在唐家富裕那會兒(屁pi)都不算,擺桌席就沒了。
今時不同往(日ri),哪怕心裏覺得有點少,她也沒法要到更多,只得見好就收。有這個錢至少不用倒貼下葬,她回頭雇了倆人抬棺材出城去找地方埋了,還給她點了香燭燒了堆紙錢,整個用了沒二兩,衙門給那三十兩基本是淨賺,收緊點又能花用一陣子。
這個後續同樣傳到京里去了,那時錢宗寶媳婦兒已經生了,頭胎也是女兒,因着大名沒想好,喬氏給她取了個(乳ru)名叫巧兒。
錢家剛為這姑娘辦了三朝酒,錢玉嫃還去捧了場,回來聽說又來了消息。
聽完之後,錢玉嫃簡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還能說啥?
錢二姑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能耐人啊。
錢玉嫃也就是大開眼界,她爹聽說以後氣得不輕。哪怕當初跟二姐那家劃斷了,聽說這種事還是一口氣提不上來。她外孫子沒問一句,聽說人死了就想到賠錢……就那,竟然是自己血緣上的姐姐,真沒人(性xing)。
現在想想,是怎麼個娘大概就會教出怎樣的女兒,唐瑤冷心冷肺這點像她娘,唯利是圖也像她娘。
這對悲劇母女讓錢老爺覺得找媳婦兒別的都不重要,品(性xing)一定要好!後代也得好好教,不能馬虎!
於是才剛出生沒幾天的巧姑娘就這麼被安排上了。
雖說整個事(情qing)都很滑稽,好歹唐瑤下了葬,欽差大人也給她兒子另外找了人家安頓,事(情qing)到這裏就了結了。這個時候,農業改革初見成效,過去這年全國範圍內糧食都在增收,四海之內一片讚頌之聲。各地的讀書人寫了誇讚的文章,還有人翹首以盼,聽說後面還會有動作,不知道又是什麼。
他們想不到還有什麼增產的手段,傑哥兒知道,要增產不外乎那些辦法。
要麼打糧種的主意,做品種優化。
要麼推廣科學的種植方法。
配合更加簡易方便的農具,以及更強而有力的抗旱以及防災手段,還有就是土地增肥。
本朝百姓只會用一種肥料,就是農家糞肥,哪怕糞肥通常都不夠使,很多田地相當貧瘠。
傑哥兒以前學的主要是什麼品種需要什麼肥料,肥料都是直接能買的,不會讓他親手制配。現在買是買不到了,要種地又需要各種肥,怎麼辦?只能想辦法搞出來。
難度肯定有,想想也不會超過雜交水稻,試試看唄。
於是燕王手下那些繼續攻克雜交水稻的難題,傑哥兒往他那批陶盆里種下不同品種的植株,製備以及實驗各種肥料去了。跟肥料打交道免不了一(身shēn)味兒,哪怕是十月懷胎親生的崽子錢玉嫃也數落他不止一回。
「你在我跟前還香噴噴的,獨一個院子住着就成這樣了?成天都在折騰什麼?」
「是好東西。」
「好東西?種的長命草啊?」
「跟娘說不清楚……以後你就知道。」
說了這種話的傑哥兒被他娘親自押去洗澡澡:「你嫌說不清我還不想聽呢,這就去收拾乾淨,你自己不嫌棄別熏着我們康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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