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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立向着中心地帶前進。
極目四望,周圍一片黑色死土,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生靈跡象,與琉璃天空形成明顯對比。
「有東西!」
秦立發現黑土中有一點亮光。
挖開黑土,原來是一截腿骨,呈現出通透的琉璃色澤,如同一件渾然天成的藝術品。
「這到底是工藝品,還是人骨?」秦立用手一捏,琉璃骨碎裂,並不是什麼珍貴材料。
越是往前走,琉璃骨頭越多,直到秦立挖出一顆琉璃色頭骨,才明白這都是人的骨頭,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死後骨化琉璃。
「這地方不簡單!」
秦立一臉淡然,繼續深入核心。
越往裏走,琉璃骨越多,空氣中怨氣愈發濃郁,腳下死土漸漸散發出一股邪性,充滿了罪惡的味道,令人頭皮發麻,本能的厭惡。
終於!
走過一處分界線。
怨氣死氣濃郁到臨界值,有液化趨勢。
「有問題!」秦立心如明鏡,提前感應到危險。
轟!
一聲悶響。
地面炸裂,死氣紛紛。
幾十條怨氣鬼手從地底生出,齊齊抓向秦立。
「怨靈嗎?」秦立沒有攻擊,而是駕馭金光,暴退數里之外,作壁上觀。
怨氣鬼手則是不斷延長,追殺秦立。
然而!
到達一個極限之後。
怨氣鬼手似乎觸碰道了空氣牆,再無法前進半分。
「果真是地縛怨靈,無法離開特定區域!」秦立淡淡一笑,抬手打出一道金光,撕裂鬼手。
「為什麼要殺我……」
「好不甘心……」
「殺……」
一道道混亂低沉的聲音響起。
地面炸裂,浮現一個怨氣怪物,長得極其醜陋,是上千頭顱匯聚的巨大球體,老人女人孩童全都有之,皆是雙目空洞,驚叫鬼吼,表明還長着上萬鬼手,如同一個血肉水母,實在是一種精神污染。
秦立想起了長生門的九子鬼母,本質上都是一類東西,背後都有萬千枉死修士。
「離火朱雀,燒了他!」
話語落下!
離火傾瀉而出,化作朱雀鳥。
雖然只是巴掌大小的雀兒,但酷熱萬分,似一顆流星,瞬間洞穿地縛怨靈,點燃怨氣。
僅僅幾個呼吸,一頭仙尊級的怨靈,焚燒殆盡。
秦立面無表情,一路前行。
路上!
他順手斬殺五頭怨靈。
越是深入,怨靈實力越強,甚至出現仙王級怨靈,可惜依舊擋不住秦立一招。
忽然!
前方出現爭鬥聲音。
秦立湊近一瞧,是雲詩雨。
她正在和一頭千手千腳的怨靈廝殺,有些吃力。
「需要幫忙嗎!」秦立問道。
「不用!」
雲詩雨越戰越勇。
她成長很快,戰力飆升,一套《四象劍法》越發爐火純青,龍虎劍意更是兇猛,僅僅廢了一番功夫,就斬殺了那頭怨靈。
「你實力進步很快。」秦立不由得誇讚道。
雲詩雨微笑道:「比起你還是差了很多。」
兩人如同多年的老友,無須客套太多,就結伴而行,邊攀談邊飛遁,前往青之泉。
飛行一段距離。
他們發現了一處殘垣斷壁。
也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遺蹟,大半埋入死土中,但由於是琉璃堆砌而成,還是保留了一小部分,也就幾堵牆而已,上面有一些模糊壁畫。
如果仔細觀察,能看到許多孕婦與孩童的圖像。
「長生教的風格!」
秦立恍然大悟:「原來這裏是長生教的駐地。」
雲詩雨一驚,回憶起元丹寶藏的幻像:「黑暗時代末期,長春真人為了修煉長生寶術,血洗長生教上下,難怪這裏屍骨堆積,怨念通天。」
秦立皺眉道:「那為什麼白骨會化作琉璃。」
這時候。
銀鈴般笑聲響起。
穆月歌一臉笑意,踏空而來:
「傳聞長春真人的《琉璃長生體》,擁有鬼神莫測的威能,能吸收他人生命精華,反哺自身,也能反哺他人。這些琉璃骨的主人,生前絕對是長生教的精英人物,得到過長春真人的恩賜,所以骨化琉璃!」
至此!
三人齊聚。
秦立說道:「雲闕宮主無法感知到秘境的情況,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如何讓我逃出生天。」
穆月歌笑吟吟道:「金先生,莫要着急,等到了青之泉,一切真相大白。」
雲詩雨卻古怪道:「你這女人實在可疑,之前還要斬殺黃金,如今大獻殷勤,就連五器仙的經文都願意拿出來,絕對有大陰謀!」
「之前那是誤會!」
穆月歌雙手交叉,壓在匈上,嬌弱道:「其實我對金先生一見鍾情,是我心中的愛意,促使我做了這一切。」
「呵呵!」
雲詩雨冷笑道。
秦立說道:「我們走吧!」
三人再次出發,不久之後,就接近中心地帶。
遠遠望去,能清晰看到一根青銅柱,高三百丈,十幾個合抱粗細,表明雕刻複雜靈紋,即使歷經歲月摧殘,依舊流淌熒光,封印八方。
雲詩雨解釋道:「這是五器仙留下的八卦封印柱,一共八根,中央處就是青之泉,哪裏是封印的陣眼。」
秦立感嘆道:「不愧是古往今來唯一的八品煉器師,竟能煉製出如此誇張的器物,只可惜最終一戰之後,他們重傷難愈,雙雙作了古。」
「也許雙仙還活着!」穆月歌冷不丁來了一句。
雲詩雨大驚失色:「你別亂說話,雙仙服下死丹,捨命一戰,早已身消道死。如果他們還活着,為什麼百萬年來,沒有他們的蹤跡!」
穆月歌解釋道:「我聽說一段隱秘傳說,黑暗時代結束後,雙仙不甘就此隕落,所以留下傳承寶藏之後,離開四方域,前往虛無之中,尋找希望。」
秦立眉頭一挑,感覺這傳說可能是真的,畢竟虛無之中,蘊含無限可能,即使雙仙命不久矣,絕對會出去搏一把。
「前面有人!」雲詩雨說道。
前方。
一群東仙宮仙王匯聚。
其中就有陰風,海波,碧簫這幾個老對手。
「是外道仙王他們!」
「看來所有人都到齊了!」
「可惡,這個傢伙好福氣!」
碧簫仙王嫉妒的發狂,外道仙王明明長相一般,卻受到雲詩雨的愛慕,還有穆月歌的青睞。難不成現在的美女都瞎了,我這種大帥哥都不正眼瞧。
雲詩雨上去幾步,問道:「你們怎麼停在這裏?」
一個仙王解釋道:「七少主,青之泉發生異變,我們怕遇到意外,所以不敢貿然前進。」
「看來陣眼出了問題,我們去瞧瞧。」
雲詩雨招呼一聲。
眾人出發。
很快!
到達青之泉。
這是一處淺水潭,十丈方圓,照理說應該是泉水青翠,生機盎然。可如今水潭漆黑如墨,蘊含沖天怨氣,形成了濃郁的死亡黑霧。
而雲霧遮掩之中,有一道峭楞楞的黑影,看不清面目,腳踏潭水,虛幻不真,竟然是一道怨靈,口中還念叨古老的歌謠:
「草木枯榮,花開花落,謂我何求,唯有長春;生老病死,悲喜交加,謂我何求,唯有長生……」
歌謠悠悠,曲調悠揚,帶着一股樸素的哲理,仿佛是上古的歌聲,寧靜而祥和。
雲詩雨卻聽得毛骨悚然。「一個怨靈,居然在傳唱歌謠!」
穆月歌美眸泛光:「一般的怨靈,往往是萬千修士怨念的集合,所以長相混雜。而泉中怨靈,獨立化作人形,說明只是一個人的怨恨,而且還能唱詩,他生前絕對是怨念滔天!」
「長春,長生……」秦立雙目一眯,心中隱隱有一種猜測,洞悉這怨念的主人,因此更加驚訝,明白自己來到了了不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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