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面 第一章 馬蹄飛踐自非輕(1)

    「醉里信手兩三行,醒後卻書書不得。」

    在夜色中的白馬如同一道亮麗的熒光,馬的臀部裝載着兩人的行李。馬背上的韻溪和夏明樂談笑依舊,夏明樂此時正講到了萬香村中韻溪不曾見識的一位人物,被人喚作酒中仙,他便是村中醉草的傳承人,曾在喝醉後寫出了自己醒來不敢相信的傑作,也是那一次的體會,讓酒中仙明白了肩、肘、手、頭的太極繞動,手上有一種美妙的含勁。

    一天一夜的追風行程終於到了盡頭。穹頂微微亮,韻溪便看見遠處不再轉動略微傾斜的流輪。與此同時,映入眼帘的還有一些直立的高細石柱,石柱頂部之間連接平行的絲狀東西。

    「流輪我倒是聽別人描述過,但這石頭柱是怎麼回事?」馬兒在夏明樂手中韁繩的力道下,慢下了步子,韻溪的眼光卻飛也似的投向那些石柱。

    「我也不知道,」韻溪同樣驚奇地望着夏明樂,從夏明樂的眼中,韻溪看出了眼前馬背上的這動物,心中有着懷疑,「等下我們問問周圍的人不就知道了嗎?」韻溪補充到。在夏明樂的驅使下,馬兒又開始了追風。

    進入了居住的地區後,便見得流輪失去了以往的功能,取而代之的是流輪之間新修的寬闊道路,在道路的交匯處,韻溪看到了熟悉的稻草人路標。這一個一個的稻草人,讓韻溪響起了以往的散步,她和龍紋總是在稻草人面前俏皮地爭着去處,小樺和她散步之時便成了一個不和她起爭執的活稻草人,這倒不是讓她想起了誰是誰非,而是想起了以往的歲月。

    在經過寶山的時候,但聽得山上傳來低沉的吼聲,韻溪聽出此聲音極其悲切,其粗獷和渾厚的程度顯然是非人類。韻溪想起那時候和小左她們一起上寶山的情形,想起小左對於猛獸那眼中放光的笑容,心中覺得這極有可能是直接或間接由他引起的一段孽緣。

    夏明樂和韻溪一齊來到了她的家門前,韻溪仔細地看着屋子,見得有幾處柱頭斷裂修補的痕跡,牆壁又重新粉刷的痕跡,那次災難雖然沒有讓雲水區的地形有大的變化,但是人們多多少少受了些驚嚇和影響,但這山谷有創意的造型師設計師的設計的此屋依然是別具一格。可惜的是,當年媽媽抱怨越來越衰弱的花朵,現在全死了。

    聽得馬蹄聲,韻溪的媽媽和爺爺都出來了,見得韻溪和夏明樂在同一馬背上,韻溪的爺爺不斷地打量着、欣賞着夏明樂,如同看着一質地白淨、製作精巧的工藝品,笑呵呵地說道:「真是玉樹凌風一少年。」


    韻溪抱怨地輕輕說了聲「爺爺」,又從馬背上拿下了那罈子酒給他。爺爺得知此乃萬香村的地下珍藏的時候,便抱着酒罈子自我陶醉在這種難得的幸福感中。趁得爺爺此時沒有心思再亂嚼舌根,簡單的問候之後,夏明樂在韻溪家人的邀請下,和韻溪一齊進屋。

    韻溪簡單說了自己的經歷,以及這次歸來和夏明樂的任務。期間,韻溪一個勁地強調夏明樂是村長要求一齊前來的,也打消了媽媽和爺爺對於兩人關係的猜測。在交談之中,夏明樂和韻溪才知道,那石柱上的線謂為「纖線」,而石柱子則謂為「纖線杆」。而這等設備,竟然是東谷電系二老提議,雲水區學校設計,兩方的才智互補,能力各顯,珠聯璧合之妙趣呈現於此。只是這纖線的來歷頗為不凡,來自於寶山上一獸中奇葩,毛髮質地奇異且長,多得人遇那野獸只看見波浪滾滾的纖亮毛髮,最後被小左相中。此區沒有了馴獸師傅的幫忙,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冒着大險,放才得到這眾多的長毛。奈何那奇葩以毛髮為衣服,從沒有招惹過人們,卻被人們扒了個精光,日日夜夜低嚎啼哭不止。

    韻溪覺得那奇葩無辜且值得憐憫,夏明樂卻是啼笑不止。問及父親所去何處,韻溪才知道父親因公去了琉璃鎮。待到此番,爺爺終於把玩夠了酒罈子,將其放在一邊,開口道:

    「據說那纖毛可以用來傳送光電信息,在我看來,就是瞎整!」爺爺一跺腳,顯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爺爺為什麼這麼生氣啊?」夏明樂好奇地聞到啊。

    韻溪的媽媽正欲答話,只聽得韻溪的爺爺又說:「自古以來,山谷中所用的東西,都極其自然,萬沒有這麼鬼怪的東西,什麼電啊,光的傳輸,這完全是逆天而行!」爺爺不願多說,便進了裏屋。

    韻溪和夏明樂都懂爺爺的感受,媽媽也懂。夏明樂思索着,也覺得爺爺所說並非毫無道理,只是明天要和韻溪一起去執行任務,此時時候不早,便覺得不便再叨擾他人,便就此告辭。雖然韻溪和媽媽挽留,但夏明樂年輕意氣,想在寶山周邊紮營露宿,見見雲水區奇特的所在。韻溪媽媽聽得心驚,囑咐只可在周邊遠望,萬不可深入其中,恐有猛獸害命。

    夏明樂說道:「我雖然是醉八仙劍法傳人,但我並不是高傲之輩,我只想見一見風景,或求略微窺見端倪,您大可放心!」

    送走了夏明樂,這屋子中便是韻溪母女倆。母親從裏屋拿出來了一捲軸,在桌子上展開。上面畫着一個大圓,大圓的坐上有一突起的如山峰狀的東西,這個東西上面有着極細的線條和標註,而在這個山峰狀物體的正中央;註明着「山谷三號」四個字。

    韻溪大概看懂了,慌忙問母親這是何物。母親輕聲說:「這是你爸爸從琉璃鎮帶來的,你也明白,民間一直流傳着這種說法,只是山谷高層的意識形態的關係,這種說法一直都只被當作傳說,誰也不能證實,當然誰也不願意徹底放棄。」

    「而從琉璃鎮帶來,是不是就是說明有人已經以某種方式證明了?」韻溪眨着眼睛,甚是可愛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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