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面 第三十四章 饕餮橫行

    獵戶熱情地端出果酒給小樺和龍紋暖暖身子。又在右邊壁爐裏面烤好野豬腿，用小屋門後掛的刀將烤好的野豬腿連骨斬斷，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用盤子恭恭敬敬地盛放在屋中僅有的那張自製的小木桌上。獵戶又從垛疊在左邊的自製長條木凳中拿下兩把，一把遞給小樺和龍紋。小樺和龍紋各自雙手接住，你推我搡地加之眼神交流將木凳放在了方桌的靠門的方向，而獵戶則在對面坐下。

    兩人一邊喝着酒一邊和獵戶聊起了天來。聊天之中，方得知獵戶今日在回來的途中碰到了饕餮，全憑得他多年狩獵的敏銳和果敢，加之強健的攻擊和體魄，才硬生生逃了回來。見小樺和龍紋看着他魁梧健壯的身材，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便從腰間拔出三把戒刀。右手握住那把最長的戒刀，虎口對着刀尖，左手握住的中等長度的戒刀刀把，刀刃從拳眼出來，食指和中指夾住刀把扁平特製的短小戒刀，通過手指轉動可以讓敵方從對面看來不見這把戒刀，攻其不備，而三把戒刀的刀刃上都有凝結的血。

    「這是饕餮的血，」獵戶說，「它皮很厚，讓它流了血卻傷他不得，反而讓自己險些喪命。」見喪命二字在他口中風輕雲淡地說出，有見得剛才帶他們來此處時候全然沒有死裏逃生的感覺，小樺投出讚嘆的目光。

    「我聽見有兩人大聲爭吵聊天的聲音，見到是你們兩個，而那個饕餮凡是能吃的都吃，所以你們知道呆在那裏有多危險了吧。龍紋倒吸了口氣，又喝了口果酒。

    兩個人一邊喝着酒，一邊悠閒地吃着烤野豬腿，和獵戶聊天。聊天中還可得知，他們已經來到了水磨鎮的邊緣。而獵戶小的時候，學的是動物系，而他小來好動，身體健碩，最喜歡欺負一些小動物，遭到了女生們的排斥。剛開始欺負小動物覺得還蠻有樂趣，後來慢慢長大，意識到動物的可愛，加之覺得欺負小動物沒什麼意思了，便有了欺負大的動物的想法。

    「你當初在水磨鎮的學校是讀動物系的，又對馴服動物有着天賦，你為什麼不拜到水磨鎮馴獸館的師傅門下呢？」在對於這些問題上，小樺的見解勝於龍紋，立刻問道。

    「想也想過，但是我太頑劣，不願意規規矩矩地按部就班地來，受老師管束，所以長大之後就自己做了獵人，不過看着樣子，自己再怎麼弄也不會有什麼大成就囉。」接着一聲嘆息，這是自己毀掉自己天賦的悲哀。

    兩個人終於吃完了，隨後獵戶又在門後面拿下掛起的一卷帶線的鈴鐺，和小樺龍紋三人將帶線的鈴鐺由底到高地在附近的三棵樹幹上反覆纏繞，將小屋包圍在裏面，每一邊的高度都齊人頭頂，線與線之間的距離不是太大。這個屋子上面有樹枝葉防止飛禽來犯，而這鈴鐺線的設置，即使是高大的動物靠近的時候，腳也會觸碰到線而是鈴鐺發出聲響，這就是為何房子總是搭建在有樹木的地方。佈置鈴鐺線是他每天晚上睡覺前必做的事情。

    獵戶將床讓給了小樺和龍紋睡，床雖然不大，但是小樺和龍紋擠在一起還是能夠睡下。而獵戶自己卻睡在地上。睡夢中，龍紋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鈴鐺叮噹想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睡在地上的獵戶一個鯉魚打挺便起來了，睡覺前身上衣物未解，戒刀依然插放在腰間，之覺得胸腰一陣溫熱，龍紋便被小樺抱了起來。

    「快醒醒！」小樺說。龍紋睜開眼睛，此時門戶開着，外面的風吹了進來，而這名獵戶則迎風站在門前。

    「不好，這個饕餮竟然來到這裏了。難不成林子裏面的動物都被它吃光了？」獵戶的聲音竟然發起了抖來。

    小樺和龍紋好奇，慢慢湊上前去。見前面有一個龐然大物，其規模不輸於這間小屋子，這種怪獸沒有身體，只有一個如青色狸貓的大頭，但頭後面又有兩隻向後彎曲的紅色大角，一個大嘴中不斷地發出磨牙的聲音，前爪似鷹爪，後爪似龍爪。口一張，便冒出由熱氣凝聚成的白霧。

    看到有人出來，饕餮眼睛變得猩紅，想必是看見獵物來了食慾興奮所致。磨牙聲音不斷加大，噗噗拍打着地面的腳步讓它緩緩移來，全然沒有在意周邊的鈴鐺線，這時候鈴鐺四處瘋狂地響着，好似在奏響着恐怖的旋律，讓人不寒而慄。

    它皮粗肉厚，毛髮如鋼針，向前走來撐頗了線，鈴鐺紛紛揚揚地落在地上，在地上骨碌碌地打轉，不時被它的腳掌壓得沒進了土地裏面。而身上儼然已經看不到這位獵戶給它的傷痕了。

    「待會兒我和它搏鬥的時候你們乘機快逃。」獵戶壓低聲音，轉過頭來對小樺和龍紋說，但兩人聽得很是分明，卻默不作聲。和這個怪物搏鬥，那可是與死神及其靠近，就一般的馴獸師傅而言，也絕對不敢孤軍作戰，此時要他倆拋棄他，兩人心中不甘，可是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拖後腿。

    屋子前面的道理已經被饕餮封死，獵戶走到屋子後面，用腳奮力一踹，將牆面踹出了一個窟窿，說：「你們快從這裏跑走吧。」

    兩人準備去取行李，獵戶厲聲說：「都這個時候了，還要什麼行李，萬一我有什麼不測，你們倆不拿着行李奔跑，還有一線生機。」聽着他這樣不驚不恐地談論着生死的問題，小樺想，他肯定不止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了。

    兩人止住了步子，知道情況危機，龍紋只能祝福地對他說：「我和小樺在前面等你，你引開它後一定要來找我們。」獵戶聽了回頭點了點，短暫凝視了二人，然後毅然決然地轉回了頭，掏出了三把長度不一形狀各異的戒刀。

    小樺和龍紋剛剛鑽出去，走了不到十步，就聽得「轟」地一聲吼和撞擊的劇烈響聲，屋子被撞得木頭飛散、泥牆破碎四濺，裏面吃飯用的桌椅也飛了出來，斜躺在小樺和龍紋面前，着實把兩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