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坐下之後不客氣的拎起一串葡萄,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進去半串,在這麼輕輕一擼,隨即享受的大嚼起來,一邊嚼還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這是虞家的二公子,虞翻是他大哥。」
別看當年在長江口,甘寧和虞翻稱兄道弟,可現在兩人身份差距實在是天壤之別,他能從海上親自帶人來見王軒已經是很股念舊情,這副做派倒也沒什麼不妥。
「看你這副樣子,簡直是斯文掃地!」王軒一把搶過那盤子葡萄,隨即鄙視地看了甘寧一眼。
斯文掃地?甘寧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你……
這玩意原產地確實是西域,可事實上第三紀的地層中就已經有其化石了,不過那都是野葡萄,真正作為水果種植的普通在這時代還是比較少的,不過在上層貴族還是能吃的到的。
曹丕就曾經寫詩詞讚頌過,「中國珍果甚多,且復為論葡萄。當其朱夏涉秋,尚有餘暑,醉酒宿醒,掩露而食,甘而不狷,脆而不酸,冷而不寒,味長汁多,除煩解飴。又釀以為酒,甘於曲檗,善醉而易醒。道之固可以流涎咽唾,況親食之耶?他方之果,寧有匹者?」
「虞二公子是吧,有什麼事坐下說吧,吃水果,不必客氣,這東西南方沒有,現在也運不過去。」王軒隨意地朝着旁邊的椅子指了指。
「多,多謝國師。」虞澤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他是真沒想到王軒這麼平易近人,傳說不是這傢伙兇惡狠厲,暴力兇殘,動輒殺人麼?
至於從頭到尾一直半躺着這種毫無禮節的行為已經被虞澤忽略了,在他想來,王軒沒一上來就喊打喊殺就已經足夠禮貌了。
驚愕之後虞澤便直接坐了下來,拿起一顆葡萄放在嘴裏平常一下,隨即便讚嘆了幾句。
長者賜,不敢辭,這時代可不興後世那種客氣。
王軒沒有急着問虞澤來求見他什麼事,反而是問起了一些江南的事情,雖然他看過相關情報,可紙上得來終覺淺,很多細節性問題還是需要他親自問問才準確的。
畢竟,王軒自己清楚這時代北方雖然沒遭到過什麼破壞,但是糧食產量依舊有限,他這種發展方式會大幅度刺激人口增長,當然,這是他需要的,所謂氣運終究還是需要人的,沒有足夠的人那裏來的所謂氣運!
像是這時代歐洲那些小國,人口都不足幾十萬,氣運說到底能有多少,即便千年積累又如何。
而能支持人口爆發的,還是得靠蘇杭,靠江南。
更何況,漢末事實上溫度也比較低,雖然談不上是小冰河期那麼誇張,但糧食減產,天災不斷也是確實。
事實上,若是把朝代時間表和溫度變化表進行對比就會發現,凡是朝代更迭,都是氣候便冷的時候,凡是盛世都是氣溫回升時期。
當然,明清時期就比較慘了,回升到正常水平的時候都少,氣溫唯一回歸正常水平且略有超出的一段就是『康乾盛世』,如此一來,很難斷定咱的麻子哥和往後兩個四阿哥,到底是不是真的如遺老遺少屎學家說的那般『英明神武』,亦或者是僥天之幸。
或者說,是否英明神武全看天公是不是作美,神通終究不敵天數。
所以,眼光長遠如王軒,此刻已經把目光放在江南了。
閒聊完畢,王軒才問起正事,虞二公子張嘴就把曹老闆和孫策給賣了。
「啥玩意?」王軒從躺椅上緩緩坐起,一臉不爽地看着虞二公子,剛特麼消停下來,這還沒一個月那,又來事!
「你們這是跟我王某人過不去是不是!」王軒目光中透露着一絲殺意,就這麼盯着虞二公子。
瞬間,虞二公子仿若被澆了一頭冰水,渾身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
「爹爹。」正這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王軒臉上表情瞬間變換成一幅可愛可親的笑臉扭過身去。
一個身上帶着綁帶的小人,正歪歪扭扭地在甄宓的輔助下朝着這裏走來。
殺氣散去,虞二公子整個都濕了。
汗水,是汗水。
是了,是了,這才是王軒應該有的樣子!
果然是殺人的魔王,我就一好心報信的……
事實上對於王軒來說,這僅僅是不小心流露的一絲殺氣,還不是衝着虞二公子而去的,可這玩意對虞二公子的殺傷力委實大了一些,好在,來的快去的快,不然虞二公子就慘了。
「興霸,帶他走吧。」王軒頭也不回地說道,公事這東西是做不完的,別管事大事小都急不來。
特別是對王軒這個事實上已經百歲的人來說,雖然人還年輕,但對兒子確實親的不要不要的。
從王軒府邸離開,虞二公子明顯情緒低落,哪怕他盡力掩飾,可對五感敏銳的甘寧來說卻異常清晰。
「行了,不用這副樣子,這次你們虞家徹底穩了!」甘寧拍了拍他的肩膀,前段時間出海用的就是虞家的船,甘寧不介意提點他一下。
「啊!?」虞澤驚愕一下,隨即便不再掩飾,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甘寧道:「興霸兄何意,還請不吝賜教?」
「賜教什麼,國師既然沒提怎麼懲戒虞家,那你們就是徹底過關了!」
「啥?」虞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可是瞞着主公,好心千里迢迢來報信的,能為漢王挽回多少損失啊,這都算是背叛了,竟然還要懲戒虞家?
還有王法麼,還有天理麼!
想想自己剛剛被王軒的殺氣給嚇的,暴虐至此,簡直……簡直毫無人性!
「那咋地?你還指望國師誇你一通並且許下什麼諾言麼?」甘寧歪着腦袋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知道西北馬家麼?」
「馬家整體投降,放棄兵權,打開城關幫助國師大破西涼,可你知道他兒子馬超怎麼樣麼?」
「怎,怎麼樣?」
「國師指鹿為馬,隨便找個理由就把馬超打的半死,還一連打了四次,他爹馬騰就只能在一旁看着,還得拍手說打的好!」
虞澤:Σ︴
這,這還是個人?
實在是突破了虞澤想像的極限,古之暴君桀紂也沒有這麼殘暴吧?
「咔」的一聲炸響聲中,一道雷電從天而降,絲毫不給甘寧反應的時間,直接劈落在他的頭頂,什麼罡氣外放根本不好使,速度快又如何,還能趕得上雷電!
除非是事先躲避,一旦法術成型一劈一個準,再看甘寧,頭上的沖天束髮冠直接被劈了個粉碎,一頭飄逸的黑髮直接糊了,捲曲着炸了起來,一絲絲青煙上頭上升起,臉上滿是焦糊的顏色,身體不停地顫抖,半響,張嘴突出一口煙氣。
身在甘寧身邊的虞澤猛地跳開,整個人傻了,這特麼什麼情況,走着走着忽然就遭雷劈了?
話說,這是說了什麼天怒人怨的話麼?
這特麼太嚇人了!
「怪不得老子的名聲越來越壞,媽的,都是你們這幫王八蛋在後面編排老子!」一個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嚇的虞澤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甘寧尷尬地笑了兩人沒敢接話,這特麼都從院子裏走出來,鬼知道竟然還被王軒給聽到了,真特麼的倒霉!
神識從甘寧身上收回,王軒放開手決小聲嘟囔一句,「這落雷術威力果然不咋地,主要是速度快,對付這些武將倒是正好,嗯,回頭研究研究五行雷法。」
抹了一把臉上的焦黑,甘寧伸手拉起身邊的虞澤,一臉笑意地說道:「剛剛都是開玩笑,國師寬宏雅量教訓馬超他是在幫他改掉那桀驁的毛病,至於如何對待你虞家,漢王自有思量,國師日理萬機是沒時間考慮這些小事的。」
說罷,還下意識朝着院內看了看,抬頭看看天上再沒有雷落下甘寧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虞澤這會也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應是,什麼光明磊落、不同流俗、德厚流光、懷瑾握瑜之類的,一股腦地從他嘴裏冒出來。
雖然不知道國師是如何弄的下雷霆的,不過虞澤心底是滿是恐懼,二話不說直接用雷劈,這誰受得了啊,得虧是劈的甘寧,這要是不小心落到自己身上,這會怕是可以直接挖坑埋了。
甘寧拍了拍虞澤的肩膀,給他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後立刻沖天而起朝着自己家飛去。
這造型太丟人了,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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