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演出,確實把這群人震撼到了。
看着面前一分份從未見過的精緻菜餚,那種精美的擺盤讓人不忍破壞,那搭配的異常華麗的菜色,那撲鼻而來的香氣,那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食材,這一切的一切讓他們有種三觀崩塌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們都認為無論是份地位,還是見識廣博,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最拔尖的一批人了,即便是當朝帝王,也不會比他們往裏享受到的更奢華多少,畢竟朝廷賦稅真的用到皇帝上的,實在沒有多少,而家族財富卻可以由他們自由支配。
段家是中山國後裔,其實說起來,段家祖上也是異族,鮮虞部落之人,後來被晉給滅了,三家分晉之後復國過一次,又被魏給滅了。
蘇家商周時期的蘇國後裔,蘇國是蘇姓起源地,故址在今河南焦作市溫縣。
只是從秦一統六國之後,便徹底廢除了分封制而改成中央集權制,漢基本上全盤延續秦的政策,而秦以前,秋戰國時期,前後一共出現了109個諸侯國,都是一些頂尖世家發展到極限之後產物,即便國家被滅之後,世家也依舊傳承下來,比如陳、吳、韓、趙、魏等等,在座的蘇家,段家,秋時期祖上都是一國。
一些大世家不是沒有更進一步的能力,而是面對朝廷這種龐然大物沒有反抗能力罷了,其實大世家本的人才儲備和人力財力完全有資格建設一個諸侯國了。
世家在一地不斷的發展,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會滲透到一地的方方面面之中,最後對地方的影響力將遠超朝廷,可到此也便是極限了,想更進一步便會觸碰到朝廷的底線,與造反無異,這個問題擺在所有世家面前,卻一直得不到解決。
王仁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被震驚的愣在原地,大廳詭異的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好半響眾人才漸漸緩過來,一個個體微微顫抖面露激動之色的看向坐在諸位的王仁,一些畫面已經在他們的腦子裏來回回了。
「而據我所知,經歷大漢四百年時光之後,如今漢王在國師的建議下有意重新探索新的政體,因為各項技術的進步,大漢完全有能力進一步擴展國土,國師有意在現有大漢的國土之外,重新啟用分封制,而『鎮遠侯』和『鎮東侯』便是兩個最明顯的例子。」
「諸位切勿多禮。」王仁滿臉笑意地抬手示意大家坐下,這才繼續說道:「在老朽看來,老的格局已經經歷幾百年之久,已經很難跟得上時間的步伐了,且中原地區經過此次大戰之後,必然產生新的氣象,當年諸子百家何等興旺,可現在又如何,還不是已經幾乎不存於世了,我等世家若不跟着探索一條新的道路,早晚也會如百家一般,慢慢被歷史的長河所淘汰。」
「還請王公不吝賜教我等晚輩!」一群人趕緊起對着王仁拱手施禮。
面對王軒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傢伙他們是徹底絕望了,此刻忽然蹦出來個王仁,由不得他們不驚喜。
他們從各個關係網哪裏得到的消息就是,能讓王軒改變主意的人不是沒有,比如劉關張,可特麼能聯繫到劉關張還找你王軒幹什麼!
他們嘗試過通過蘇家的蘇雙的關係聯繫王軒,可蘇雙見了王軒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也嘗試通過糜家的關係找王軒,畢竟是糜家的女婿,可糜竺一聽是要聯繫王軒,寧願賠雙份人也絕對不接這種話頭。
無論他們用多少手段,發動多少人關係,都聯繫不上王軒,王軒在他們這裏仿佛就是個與世隔絕之人般,沒有任何人往來,這才是他們最苦惱的。
不是因為王軒對他們充滿敵視,也不是王軒心狠手辣,而是王軒的不可溝通。
為什麼很可怕?
很可怕!
眾人想通其中關節,一下子興奮起來,看着王仁的目光里充滿了驚喜,對於這些世家大族來說,王軒可怕麼?
王仁顧左右而言他的表現,讓眾人心頭一跳,下意識朝着四周看看,有能力包下整個星輝夜總會,讓大家受到這種等級的待遇,又提前半年多準備北上,定然知道一些我等不知道的消息,如此一來還說與王軒沒關係,老狐狸你這是騙鬼那!
「此事先略過不提,我想說的是,各位與其被動接受,何不主動配合,至少在老朽看來,北上未必是一件壞事啊!」
「不知王公與國師是何關係?」反應比較快的段雲冷不丁問道。
所有人聞言一愣,重點關注到了『大半年前』這四個字上,那時候別說他們還沒遇到王軒,怕是袁紹都還活着吧,王家那麼早就準備北上……
聞言,王仁淡淡一笑道:「蘇賢侄怕是還不知道,我王家,在大半年之前就準備好了北上吧。」
半響,蘇禮試探的說道:「不是我等有何看法,而是,即便我等有看法,可……今時不同往,怕是沒什麼用啊!」
此話一出,大廳之內一下陷入安靜之中,眾人一時間都沒想明白王仁為何有此一問,其中崔家人已經在逐步南下了,而被迫要準備北上的一些人,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諸位,漢王有意北伐,此事想必諸位已經知道了吧。」說道這裏王仁頓了一下,見眾人紛紛點頭,這才繼續說道:「不知道諸位對這次北伐有何打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仁感覺差不多了,這才放下筷子,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注意力。
宴席終於開始,看着那一種種不認識的食材,列位家主也不好意思抬頭髮問,那實在會顯得自己無知,一個個互相談笑風生間換着樣嘗試起來,每每一種菜餚入口,都感覺是一種從未品嘗過的美味。
見王仁一做完之後揮揮手,侍女端着托盤退了下去,下面眾人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如法炮製起來,陡然間,眾人感覺自己變得高大上起來。
拿起白色毛巾擦了擦手擦了擦臉後把毛巾放了回去,拿起清茶喝下去慢慢漱漱口,再拿起瓷碗吐了進去。
王仁這邊的待遇明顯不一樣,侍女到邊的時候,嘴唇不動,可一個細小的聲音卻傳到王仁的耳邊,王仁也只是稍稍一愣變神色如常起來。
眾人一愣,誰也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趕緊抬頭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卻發現其他人也在偷偷四處亂瞄,最後目光都集中到了主位上的王仁這裏。
話音剛落,便有一群侍女端着一個托盤走到眾人邊,托盤之上一個雪白的還冒着氣的毛巾,一杯清茶,一個空碗。
「諸位,請用餐,都嘗嘗,往裏這些東西可吃不到!」王仁抬手朝着眾人示意了一下。
好在,這老頭子年紀大了,老而不死是為賊,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這才能擺出這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出來忽悠人。
事實上,王仁也是看的傻眼了,這場面他特麼也沒見過啊,他來過幾次星輝夜總會聽戲曲也沒見過這個啊,而且包場的時候,一切都是夜總會設計好的,根本不需要他心,好吧,他想心也沒用,這邊根本不會理會,一切都有固定的章程,當然,最高等級是肯定的了。
想到這裏,眾人目光紛紛朝着坐在主位的王仁看去,便見到王仁風輕雲淡老神在在的樣子,一副這都是小場面,老頭子我什麼場面沒見過的神,眾人不由得心裏再次提高了王家實力的等級。
事實上,他們不是沒來過星輝夜總會,可往裏他們卻從未見過這個啊,現在想來,不是沒有,而是他們份地位不夠,享受不到這種待遇罷了。
可今天這所見所聞,卻完全超出他們的認知,讓他們不由之主地生出一種慚愧之感,想到自己可能才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想到往裏他們暗地裏譏諷劉備是織席販履之輩,譏諷王軒出低睚眥必報心黑手狠,這一刻,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若說他們沒幻想過重現祖上榮光那是扯犢子,只是時代不准許罷了,現在聽王仁這麼一說,在結合他們看到的公孫瓚和呂布的事,心頭自然而然地信了八分。
倒不是說王仁說的多有道理,而是他們自己想信,自然就會給其找到各種理由。
此時,王仁又繼續說道:「不瞞各位,我王家亦有想法,並且已經準備半年之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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