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當胸刺來的一矛,只是右腳一個後撤步,身體朝着右側一個側身選擇硬抗,右手的環首刀順勢一個斜劈狠狠斬在對面袁紹軍士卒的脖子上。
半個脖子被砍斷,鮮血一下飈飛出去。
還來不及有任何興奮的情緒產生,側面一刀當頭劈來,抬起左臂往外狠狠一架,抽出的環首刀全力刺出,狠狠扎在對面士卒的胸前。
一腳踹到對方,順勢抽出環首刀,再次選擇用胸膛硬接一刀,透過鋼鐵胸甲,依舊被震的退後半步,胸口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青紫一片是少不了的。
趁對方力量用老,環首刀一個橫斬,狠狠劈斷對方右臂,便是胸側都拉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顯然不活了。
這只是戰場上最尋常的一幕,有千千萬個類似的情況在不停上演着。
劉備軍的四萬大軍被麴義指揮十五萬大軍三面合圍,開始了迅猛的攻擊。
戰場之上,到處都是人,那些靈巧的招數根本使用不出來,全部都是大開大合,而在訓練之中,劉備軍便有意識的特意訓練用胸甲硬抗對方攻擊的打法。
兩軍交鋒之處,屍體開始慢慢堆疊起來,一開始還好,劉備軍穩穩抗住了袁紹軍的攻擊,但隨時時間的推移,陣線卻守不住了,被壓縮的步步後退。
這不是說袁紹軍有多勇猛,而是大軍衝鋒之時,不是說前面想停便能停下的,幾萬人一擁而上,不管是停下還是摔倒,都必死無疑!
特別是,在列陣之時,麴義便有意把陣列之間的空隙儘量縮小,強行打造了一個退無可退的局面。
這一點靈感來自於界橋之戰,正式因為當初的退無可退,他們才打出那麼一個漂亮的結果。
而劉備軍的精銳,他也早有耳聞,特別是裝備上的差距極大,為了不會因為一接觸就產生大量傷亡的事情導致整體崩潰,這種列陣方式雖然失去了該有的靈活性,但總體來說,利大於弊。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不出現意外的情況之下。
而現在,意外便出現了!
隨着劉備軍被壓縮的步步後退,沒多久,內部隱藏的一輛輛的戰車便露了出來。
站在戰車之內的長矛手,手持三米多長的長槍開始朝着外面瘋狂的捅刺,一槍下去,鮮血迸濺,絕無倖免。
對於此刻的沖在最前面的袁紹軍來說,停下是絕對不可能的,來自身後的壓力未必比前面小,閃身多來當面一槍,手中揮動的環首刀重重朝着車廂內的人劈砍過去。
車廂內的劉備軍毫不慌亂,只是稍稍後退一步,「當」斬馬刀看在車廂邊緣發出一聲巨響,反震力讓袁紹軍士卒連刀都握不住脫手飛了出去。
車廂內一把短槍飛速刺出,搶穿過那人脖子,隨着短槍抽走,袁紹軍士卒瞪大雙眼,死不瞑目摔倒在地。
剛剛被袁紹軍打的退下來後的劉備軍士卒,總算是能靠在車廂上松一口,有了頭頂三米長矛的掩護,完全不用擔心兩側和身後敵人的劉備軍,發揮的戰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而車廂之內,必然配備一個使用短弓的弓箭手,雖然射程不遠,可本身他們也不是神射手,目標就是五到十米之內的敵人,在己方大多數士卒都依託戰車作戰的情況下,基本不用擔心誤傷的情況出現。
兩千戰車,普一出現在戰場之上立刻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宛若城牆一般,死死擋住了湧上來的袁紹軍,而很難停住腳步的袁紹軍,卻如瘋子一邊,恐懼,尖叫毫無作用,被身後的部隊推着,一個個送到了刀槍之下變成亡魂。
站在高台之上的袁紹從開戰開始到這一刻,心情可謂大起大落,從全軍壓上打的劉備軍敗退開始的欣喜若狂,到被戰車堵住去路,一直未有進展的提心弔膽,到大軍沖勢漸漸衰落的驚恐,握在欄杆上的雙手死死摳緊,把欄杆都摳出了一趟指印,暴起青筋的雙手顯示着他此刻的焦躁和不安。
作為前軍統帥,麴義顯然也發現了這點,可這一刻,特意設計的減少隊列之間空隙的做法帶來的副作用體現出啦了。
隊伍停不下來,至少,很難停下來。
至於先登死士,這一刻麴義根本就沒考慮派上去,沒用!
麴義現在便能想到對付這種戰車的辦法,跳進人進去,戰車畢竟狹小,只要跳進去近身肉搏即可,到時候看的就是個人勇武了。
可問題,靠近都難!
先登死士對付血肉之軀可以,攻城都沒什麼問題,可只穿輕甲放棄防禦的他們,還不等靠近怕是已經被打個半殘了。
另一個辦法就是更迅猛的衝擊,直接靠人力掀翻這種戰車,看起來重量並不大,只要士卒足夠捨生忘死,未必不能達到要求,可問題是,這種士卒,麴義不認為存在。
至少他沒見過!
「袁公,撤兵吧,現在撤兵,還能保住大半實力!」麴義看着高台上的袁紹,聲音中帶着一絲隱藏不住的煩躁。
「撤兵……呵,呵呵。」袁紹嘴角抽搐,臉色不正常的潮紅,看着麴義眼神帶着幾許期望,「若是撤兵,麴將軍下次可有破敵的把握?」
「……」
沉默。
換來的只是沉默。
袁紹看了看身邊一群謀士,這些平日裏高談闊論,神采飛揚的名士,此刻也全部眉頭緊鎖,皺眉不語,面對袁紹那含着期許的目光,全都微微側過頭去。
完了……
袁紹想不出辦法,其他人也想不出辦法!
「真的沒辦法?」袁紹又看向麴義,語氣中滿是祈求。
麴義目光轉回戰場之上,此刻,袁紹軍湧上去的勢頭徹底被消弭一空,久經戰陣的他知道,這便是崩潰的先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用不了太久,恐慌就會徹底蔓延全軍,潰敗之勢,已經不可避免。
「這種戰車,只可用於野戰,在攻城時幾乎沒什麼作用,只要大軍還在,起碼固守一地毫無問題。」
麴義沒有正面回答袁紹,但話里話外的意思,袁紹已經很明白了。
「噗!」一口鮮血從袁紹口中噴出,「決,一,死,戰!」
四個字說完,袁紹仰面栽倒,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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