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留了這麼久的賈景波終於起作用了,能讓賈景波開口,就是老常也是有些料想不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或許家主從一開始就不光是為了讓對方飽受心裏折磨,而是留到關鍵時刻用。
這種遠見和自信,以及揣摩人心的本事,實屬少見!
「天機,你的身份,不便跟着我們去,就在這裏吧,我已經讓人去聯繫六皇子了。」這一路他已經幫了不少了。
「就知道你們進城了,以為還要等上兩天才有你們的動靜,沒想到這麼快!」
燕飄零搖着扇子適時出現,其實他有些等不及了,這皇城太熱鬧了,一出接一出,驚險刺激,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她會如何做,這絕對是一個趁火打劫的好時候。
一雙眼睛從進來就一直盯着玄凌沒挪開過,有句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這都不知多少個秋了。
「六皇子留下盡孝,本來是早該讓人去告知的,奈何太忙,忘了,六皇子此次東離之行,可是滿載而歸,恭喜!」玄凌若有所指瞟了老常一眼,看來,這不正經的作風,是家族遺傳!
某皇子臉皮頗厚,「還是託了你的福,瞧你們是要出去?看來,本皇子來的正好。」說完閃身到老常跟前,一臉的諂媚討好之像。
天機無奈一嘆,要讓六皇子不看熱鬧,那可難了。
「玄凌,你父皇的狀態不穩定,我隨着照看一下,反正有這個藥妝,沒大礙。」
靠!這才幾天,就叫的這般親切了,果然近水樓台了,怪不得一改本性多管閒事了,原來是打這算盤,太不要臉了,竟然趁他不在,先下手為強,某皇子一臉委屈的瞪着天機,扇子煽的格外起勁。
「老頭子不熱!」出息!就他這樣,家主能看上他?
某皇子幽怨的收起扇子,太叔爺爺啊,好像咱們才是親人吧,怎麼胳膊肘還帶往外的,明知道他對這女人勢在必得,他竟不幫襯一下,簡直是浪費資源。
玄凌也不堅持,多個人幫她看着父皇,她也放心些,她怕父皇看到那個瘋女人會受到刺激。
軒轅六皇子?顏老將軍這下是真有些反應不過來,帝姬這好似還跟對方很熟。
玄凌看了大家一眼,看來是做好準備了,喊了一聲阿簡,帝簡立刻帶着人出來,當燕飄零看到東方長兮時,繞着看了幾圈,這又咋回事,活見鬼啊!
奈何,他一臉求解,卻無人搭理,只能自己想着各種可能的劇本。
「走吧!」玄凌上前扶着東方長兮,輕說了兩個字。
「是!」後面跟隨的人突然齊齊一聲。
氣氛莫名就嚴肅了幾分,玄凌沒什麼表情,只略停了下腳,隨後繼續朝前。
一身淺灰色的長袍,外面裹着一個大紅的斗篷,消瘦高挑的身子配上那一張皙白沒什麼顏色臉,走在大街上,分外惹眼。
街上沒什麼人,商戶多是關着的,掛着歇業的牌子,顯得格外蕭條,玄凌一群人這麼突然出現在街面上,個個英姿不凡,到是惹的為數不多過客頓足打量。
「去,告訴皇城的百姓,帝玄凌護送皇上回城了。」玄凌扶着東方長兮吩咐一聲,金如放立刻點頭,他和他手底下的人,今日的任務,就是讓皇城百姓都知道,他們的皇上還活着。
今天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如果沒看錯,玄凌左側一身戰甲的老者,應該就是東離的老將軍顏鐵心吧,燕飄零一路琢磨着,很是困惑。
「帝玄凌護送東離皇帝回宮。」金如放朝着街面,一聲吼着開道,道路兩側,出現一排引路的,一個接一個的朝着皇宮方向大聲喊着。
空蕩蕩的街面上,突然響起這麼個聲音,老百姓都忍不住出來觀望,皇上?皇上不是死了嗎?
剛剛沒聽錯吧?帝玄凌?那不是官府發榜緝拿的國賊?她不是刺殺皇上的國賊嗎?這皇上是哪裏冒出來的?
沒一會,整個皇城都聽到了這個聲音,這下,不管是看熱鬧的,還是一探究竟的,都蜂擁出門,想要看個明白。
街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有人找到了正往皇宮方向去的玄凌等人,夾道觀望,即便知道,對方就是皇榜緝拿的國賊,也沒一個人敢上前,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太敢。
炫王府就在去皇宮的路上,這城裏百姓都聽到了,炫王自然也聽到了。
「看清楚了,真是皇上?」此刻,不知如何形容自己複雜的心情,若是皇上回宮,那他折騰的這一切,不都百搭了?
皇上沒死,他就依然是皇上,不是死了嗎?難道,是宮裏竟是瞞着天下人,說皇上死了?這商瑩心已是膽大到這樣的地步了?
炫王怎麼也想不到,商瑩心,皇上的親生母親,明明知道自己兒子沒死,卻敢讓宮中敲喪鐘,若是知道皇帝活着,哪怕機會再好,他也不會如此冒然而動的。
一時間,有些亂了方寸,這麼多年的謀劃,隱忍,難道都要付之東流?那個皇位,明明近在咫尺,卻如鏡花水月一般,這般觸摸不到。
「父王,我親自去看了,的確是皇上,怎麼會這樣,皇上怎麼活着?」那帝玄凌沒有刺殺皇上?是宮裏放的假消息?這不會就是一個圈套吧?
小王爺年紀輕,到底有些沉不住氣,遇到事立刻就有些慌神了。
「王爺,此事事發突然,如今,您該親自出面了,皇上一會死了,一會活着,不管如何,那商太后可是怎麼也說不清,不如,先趁機將商太后拉下馬,再圖後續,王爺別忘了,皇上可是『有病』的,他就算回來,再執掌朝政,合適嗎?」到時候,只要商太后沒了,王爺的勝算還是很大,商太后沒了,雲皇子根本不足為懼,如今商亦君已死,商家上下,現在自顧不暇,想要擁立雲皇子上位,力不從心。
雲皇子尚且年幼,手中更無權勢
謀士的一番話,讓炫王心頭一動,沒錯,宮中謊報皇上已故,就是謀君,這罪太大,就算太后是皇上的親母又如何?
只要太后一倒,一切就好辦了,「這帝玄凌到底怎麼回事?」
「八成也是對付太后,當年皇后的事誰知道是真麼回事,王爺,此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她帝玄凌無非是替帝家人討一個說法。咱們大可見其成。」
「說的沒錯,本王是該去看個究竟了,皇兄是死是活,本王身為皇弟,總該弄個明白,順便問問太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趁着現在人盡皆知,借着帝玄凌的手,逼的太后騎虎難下。
越想越是覺得是老天爺在幫他,哈哈一笑,摸着肚子,「來人,替本王更衣,本王要去迎皇上。」
而皇宮裏,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畢竟玄凌這大張旗鼓的,就是讓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
本該昏睡不醒的人突然挺身而起,被子一掀穿着底襪就踩在地面上。
「央金,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皇城不是佈控了嗎?那帝玄凌一現身就應該拿下了,怎麼還讓她招搖過市?還有皇兒,可看清楚了?」偏生在這個時候,商瑩心有慌亂起來,太突然了。
誰也沒想到,玄凌會這麼大張旗鼓,用上這麼一招。
「不對,不對,她和炫王暗中勾結,一定是。」否則怎麼就配合的這麼好,都衝着她來。
「太后,眼下該怎麼辦,她讓人滿大街的喊,現在街面上已經圍滿了人,都看到皇上了都怪奴婢無能。」人就在皇城,她帶着人搜了一個晚上,竟然一無所獲,如今人家大搖大擺的站了出來她卻不好再出手了。
她的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但是她周圍不光有帝家隱,還有一群來路不明的人護着,那些人,狠辣異常,她的人已經損失不少了。
怎麼辦?怎麼辦?商瑩心現在滿腦子也是這三個字,她要是知道怎麼辦此刻也不會這般驚慌,不行,她的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商瑩心極力的克制住情緒。
「你去,讓人將棺槨中的屍體毀掉臉,只着一身龍袍,到時候,先來個死不認賬。」只要這一關過了,後面的事就好說些。
「奴婢這就去。」央金聽着,立刻沖了出去,幸虧還沒下葬。
「來人,更衣。」若是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她這個太后還不為所動,那就說不過去了。
央金再回來時,商瑩心已經換好了衣服,人也沉靜了許多。
「太后都辦妥了,接下來怎麼做?」
「想盡辦法,不計代價阻止,做好最壞的打算,不管她是不是與炫王一夥的,炫王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定會像哀家發難,你讓人都準備好,到時候,哀家一口咬定,帝玄凌脅迫我皇兒,意圖不軌,你即刻帶人阻劫,直接亂箭射死再說。」到時候死無對證,那些人就算懷疑,也不敢哼聲,炫王再出面,也只能是徒勞。
「那皇上」如果發箭,皇上可就在帝玄凌手上啊。
商瑩心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央金心中突然有些害怕,隨即低下頭去,「奴婢明白了。」那句話,太后是不會說出口的,但是,事還的照做。
皇上,不能怪太后了,您若不死,這個局面就對太后太不利了,既然已經辦了國喪,你就是個死人了,要怪,就怪你當年太任性了。
「姑母,姑母,讓臣妾見見雲兒吧。」皇貴妃商鸞鳳突然沖了進來,宮人一時沒攔住。
商瑩心眉心一沉,蠢貨,這時候來添亂,見雲兒?她怕是來刺探情況吧,看着眼淚婆娑,跪在腳下的侄女,商瑩心不動聲色退後一步。
「起來吧,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雲兒好的很,你這個做母妃的不用擔心,你爹你回一趟商府吧,也算你這個女兒儘儘孝。」商瑩心別開臉,不想看她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看到她,就不免讓她想起自己初入宮時,伏低做小的模樣。
商鸞鳳抬頭,一臉悲情,「太后,我爹他太后,您是東離太后,您要保,怎麼就保不住他啊!」她剛收到消息不久,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
她爹沒了,那往後誰來幫襯雲兒,那雲兒豈不是就完全拽在姑母手中,還有外頭,外頭那炫王也要來爭奪皇位,她的雲兒還能穩做皇上嗎?她的來弄清楚。
「你是來責怪哀家嗎?」商瑩心聲音突然提高,望着地上抽蓄哭腔的侄女,一臉寒霜。
商家因為她才有的今天,可她得到的是什麼?被商家拖累,被他們不理解,甚至怨憤,來指責她?餵不熟的白眼狼。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難過,太后,我想帶雲兒去給爹爹上柱香,請太后准許。」一會姑母,一會太后,在商鸞鳳心裏,其實對這個古母,還是害怕的。
這個時候,她還想着帶雲兒出宮,她是不是瘋了?雲兒出宮,不是給炫王出手的機會?蠢的無可救藥。
「哀家還有事,雲兒此時不宜出宮,你自己回吧,來人,送皇貴妃。」若不是現在不想再節外生枝,這個侄女,她也不想留。
留着免得禍害了雲兒。
「姑母」商鸞鳳在宮人的攙扶下起身,扭着身子,卻也沒再掙扎,她已經知道了她要知道的事,雲兒就在她姑母的寢宮。
每次她來太后這,只要聽到她的聲音,她的雲兒就會悄悄站在屏風後。
商鸞鳳一出鳳儀宮,早已等候在外的商狄丘一把拉着她的手,躲在一旁無人之處,「二姐,如何?」
「雲兒就在他寢宮,等下她若離開寢宮,你立刻將他帶出來。丘弟,你和跟家裏的人都說好了?」
商狄丘點頭,「放心吧,姑姑逼死爹,還想要商家的銀子,她未免算的太好了,雲兒在我們手上,看她到時候讓誰去當皇帝。」
「恩,她想繼續當太皇太后,就必須答應讓你入朝,讓你當宰輔。」商鸞鳳摸着眼淚,露出笑意。
這話說的,好像朝堂就是她家開的,宰輔是個人就能當一樣,也難怪商瑩心對商家人失望透頂。
確實都沒太長腦子,盤算着等他們姑母跟人斗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再出來威脅,也不想想,若是沒他們這姑母,他們商家會是什麼下場。
玄凌已經快到宮門口了,一路上浩浩蕩蕩,後面跟了越來越多的人。
「玄凌,小心,四周人越來越多,商瑩心可不想你活着進宮。」晨曦始終密切關注周圍的一切,他的人也都在周圍護着,今天他是要替他娘報仇,但也要護着她的安全。
「帝色說,除了帝家隱,還有一伙人,是你的嗎?」玄凌不用去猜測,大概知道,晨曦在東離這麼多年,有些自己的勢力也正常,他平日不說,她也不多過問。
玄凌扶着東方長兮,目視前方,低聲問了一句,晨曦到底有何難言之隱?他這樣,讓她有些擔心。
很快他就會告訴她,現在就讓他陪她走完這一程,往後,怕是他們之間,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玄凌,對不起,再給我點時間。
「嗯,是我的人,放心。」
玄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便不再多問。
「不光是不想讓我進宮。」玄凌冷笑一聲,看向東方長兮,她更不想她的兒子『死而復活』,這對她來說現在無疑是雪上加霜。
殷晨曦看了東方長兮一眼,「她今天誰也阻止不了。」
「沒錯,不過今天會是一場硬仗,儘量減少損傷,更要避免傷及無辜。」玄凌望着不遠的皇宮,今天是該有個了結。
「公子,前面就是皇宮了,我來扶着吧。」雨軒見玄凌扶了一路,怕她累着,上前想要接過東方長兮。
「無妨,你們自己也小心些。」
道路兩旁的人越來越多,想要不傷及無辜還是有些困難,只能盡力而為。
「我去,天機,我沒聽錯吧。」路上,燕飄零沒忍住還是問了一路,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帝姬?怎們莫名就成了帝姬,他究竟錯過了什麼?
如此說來,帝玄凌並非帝家遺孤,而是東離帝姬,那帝家遺孤又去哪裏了?
天機只簡單說了句,至於其他的,他不是當事人,不便多說。
「大家小心!」帝色一句話,所有人都一臉戒備。
顏鐵心手握長刀站在東方長兮身側護駕,他們顏家的家衛也出動了。
隨着帝色的話剛落下不久,一隻只利箭朝着他們的方向齊發,街面頓時一片混亂,驚叫聲四起。
趕來的炫王還沒來得及上前打招呼,被嚇的抱頭蹲下躲到一邊,圓滾的身子頓時成了個球。
「太后動手了,真是心狠手辣,本王瞧清楚了,那就是皇兄沒錯,來人,快幫忙,務必救下皇兄,最好將人奪過來。」人在他手上,就是一個最好的籌碼。
「王爺,此地混亂,事情交給屬下,你先暫時離開,來人,送王爺去宮門口等着。」
混亂之中,炫王被人左右夾着逃離亂局,他的人則一旁伺機而動,想要乘火打劫!
央金帶着人攔在暗處,此時已經顧不得人多不多了,對着街面手勢一起,一隻只箭羽朝着玄凌呼嘯而去。
「帝姬小心!」顏老將軍寶刀未老,手持長刀抵擋利箭。
面對一隻只利箭,玄凌眉頭都不鄒一下,依然向前,腳下步子加快,對方已經不顧一切阻止,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她擔心的是城外的兵馬。
「帝色,帝緋和帝隱在城外有情況立刻告訴我。」
「家主放心,我們人雖然不多,但是要阻擋一時還是可以的,的儘量快。」帝色一遍擋着箭,心裏暗罵,奶奶的,怎麼沒個完,這是準備了多少箭?
央金站在不遠高處,看着情況心下一橫,這帝玄凌身邊的人圍的太緊,又個個身手了得,這麼拖下去,到了宮門口,再要下手就晚了,那麼多朝臣在,他們肯定能認出皇上。
「所有人,用火箭,將人衝散。」
「可是下面人太多了」他們雖然受命於太后,可街面上那些,可是無辜的東離百姓。
央金厲聲呵斥,「混賬,要擒國賊,損傷再所難免,還不快些,是想讓他們再次逃走嗎?」
「是!」屬下也沒辦法了,只好咬牙領命。
一隻只箭上了火油,點燃,瞄準玄凌他們,拉弓投放。
本來就已是混亂不堪的場面,這下人更亂了,百姓驚慌逃竄,但是人太多,箭不長眼,人擠人,眼看着,已經死了不少無辜的,看到火箭,已是慌不擇路,踩踏慘叫連連。
「混賬!」一隻火箭,朝着玄凌的耳際穿射而過,熱浪讓玄凌眼眸一紅,瞬間大怒。
她商瑩心到底想做什麼,她要將皇城變成一座煉獄嗎?
「家主當心。」帝色飛身過來,用長袖挽住一直飛來的火箭隨手甩像箭投射來的方向。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抵擋不了太久,這火勢一起,到時候將這圍燒,兩旁都是商鋪,沒地方可跑。」天機一邊閃躲火箭,一邊撲掉身上不小心沾上的火苗。
「家主,你小心,我帶人去解決那些弓箭手,天機公子說的沒錯,咱們耗不過他們。」誰能想到,這東離太后這麼狠辣,人山人海,就敢濫殺無辜。
「我同你一起。」金如放飛身而去,必須阻止這些弓箭手。
「讓開!」玄凌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晨曦,朝着弓箭射來的方向,「我乃東離帝姬,站在我身邊的,是東離皇上,你們的箭瞄準的是誰,你們可知道?你們看看這些無辜的百姓,你們投軍,是為保家衛國,保家國安寧,可你們現在,卻在屠殺自己的同胞,良臣擇君而忠,商瑩心禍亂朝綱,目無百姓社稷,為一己之私,枉顧生靈,罪該萬死。」
玄凌的聲音,明明不是很大,卻在一片吵雜的叫囂聲中,分外清晰的傳入大家的耳中。
是帝簡借着內力幫她傳聲,讓她的聲音變的空鳴又具穿透力,振耳發聵,那些暗中的弓箭手舉着弓,手卻有些遲疑了。
「帝姬?皇上?那是皇上?」有一個人質疑,接着就會有第二個,本來,他們就不太想執行這樣的命令。
殺國賊可以,可他們的箭,卻是殺了許多無辜百姓。
「你們愣着幹嘛,放箭。」央金反應過來,紅着眼朝着弓箭手大喊,帝姬?太后果然是對的,真的是那孽種,是那孽種還活着,怎麼可能,那麼大的火都沒能將她燒死。
不行,那更不能讓她進宮了,她必須死,否則太后就危險,她一定不會放過太后,她是回來討債的。
「那前面是不是皇上?」
「若是皇上,會傷到皇上。」
弓箭手們也是人,他們也有親人,那前面如果真是皇上,那他們這就是逆天大罪,會禍及家人的,他們不敢啊。
還有,那帝玄凌說自己是帝姬,這到底怎麼回事?
「混賬,她就是故意撓亂軍心,蠢貨,還上當,給我放箭,否則軍法處置。」說完,手起劍落,將剛才提出質疑的弓箭手一劍斃命。
央金的狠毒兇殘,讓一旁有些遲疑的弓箭手不敢再遲疑,繼續彎弓,一隻只火箭密密麻麻的繼續發射。
「小姐,小心!」帝簡拉過玄凌,運功,將射來的火箭用內力接住揉轉方向,讓他們朝着箭射來的方向回擊而去。
玄凌握拳,一臉厲色,望着皇宮的方向,「走!」大聲一喊,步子堅定不移,聽着兩旁的哀嚎聲,玄凌心中冷道,商瑩心,你罪該萬死。
「好玩,好玩,哈哈,好玩好玩,火,着火了,着火了,小曦,火火」周圍的鋪面已經起火,火箭密集如雨,火勢瞬間連成一片,就是細雨中仍燒的旺盛。
原本出來之前,天機已經施針,讓東方長兮鎮定下來,就是怕路上出狀況,所以一路,東方長兮都很乖,任由人牽着走。
可現在,看着這一片火,先是興奮的直拍巴掌,接着面色大變,眼中顯出驚恐之色。
「火,火,小曦火,曦兒火,殺了你,殺了你們,你們不許燒小曦,不許燒曦兒,殺了你們。」東方長兮突然掙脫玄凌的手,沖入人群,朝着火勢最旺的地方,揮動雙臂。
「快。攔住他!」玄凌話音剛落,殷晨曦已經先一步飛身而去,一把將東方長兮抱住護在自己雙臂之下。
東方長兮不受控制,不停的扭着身子掙扎,就要往火海里沖,使出渾身的力氣,殷晨曦攔着他,他掙脫不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口就在對方手臂上用力咬了下去。
一時分心,顧及不及,一直長箭灌入殷晨曦的手臂。血順勢而下,火箭滾浪,熱辣辣的灼燒感傳遍全身。
六皇子追趕而來,用袖子先卷滅了火苗,用手中扇子,極快的砍去箭羽,「忍住。」幫着將人一起帶回人群。
「晨曦!父皇!」玄凌被帝簡和天機拉着,好歹是沒衝過去。
「他是被刺激了,才會突然發狂,我現在施針,但是箭太多,的找個地方躲避一下。」天機見情況不妙,四周張望,尋在一個能暫時避難的點。
這裏正是一個轉角處,有一面牆可暫時先做掩護。
「盾牌陣。」顏老將軍見狀,大刀一揮,一群身着軟甲的家衛湧入,手中持着精巧的盾牌,這盾牌很輕薄,看樣子還能摺疊收縮。
雖然輕薄,但是異常的堅固,盾牌在家衛手中,立刻形成一個球體,嚴嚴實實的將玄凌護在盾牌之內。
看着殷晨曦他們靠近,這才露出一個口子,將他們也護在其中。
「奶奶的,還有人想趁火打劫,劫走皇帝,還好被我及時發現。」燕飄零的摺扇邊緣已見了血。
這趁火打劫的就是炫王的人,看來是沒撈到便宜還丟了性命。
「晨曦,你的胳膊」入眼的一片殷紅,讓玄凌紅了眼眶,身上殺氣更重了幾分。
「沒事,出於無奈,我只好將他擊昏了。」絲毫沒去關心自己的箭傷,而是小心的護着手裏的東方長兮。
「天機,我父皇暫時交給你,拜託了,晨曦,你的傷口必須馬上處理,這是火箭的傷,箭頭必須立刻挖出來。」否則會燒壞肌肉,這隻手就廢了。
「帝姬,這盾牌陣暫時能抵擋一陣,水火不侵,你們快些。」顏鐵心交代一句,揮動長刀,帶着顏莊繼續對敵。
天機二話不說,點頭為東方長兮用針。
老常儘量讓自己不添麻煩,一旁默默看着能幫什麼,燕飄零已經幫着殷晨曦將手臂的衣服撕扯開來,從懷中拿出一把小刀,「這是寒鐵所鑄,鋒利無比,忍一忍。」
玄凌正要接過去,就見多方手起刀落,三兩下就將箭頭取了出來,果然如他說的,鋒利無比,殷晨曦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關鍵,他的動作輕快嫻熟。
根本看不出來,平日那個嘻嘻哈哈不靠譜的傢伙,竟有這麼一手。
「別愣着了,快上藥,現在只能簡單處理,事後還的仔細將周邊被燒壞的肉清理乾淨,還好,這箭的力道不夠,沒有傷到骨頭,要不就麻煩了。」剔骨之痛,那可是有些不好受。
「你處理傷口的手法很不錯。」玄凌難得誇人家一回,小心的替晨曦簡單包紮,這筆賬,等下要一起算回來。
收起小刀,燕飄零聳了聳肩,「熟能生巧罷了。」說完,又像是極為掩飾脫口而出的話,笑的的扯開話題,「本皇子也算是陪着你九死一生啊,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東離與軒轅聯姻?」
見玄凌正要開口,燕飄零立刻加了一句,「只要你答應,本皇子一定肅清後院,專寵帝姬一人如何?」怎麼樣,夠誠意吧。
「不敢委屈六皇子。」玄凌翻了個白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小刀上,一個皇子,什麼情況下,對處理傷口能練出個孰能生巧來。
這人,怕是一慣用這幅樣子偽裝慣了。
「不委屈,心甘情願啊。」某個厚臉皮的皇子當真是什麼都能說,無視身邊一干人等。
沒看人嫌棄你嗎?丟人,老常一把將人拉開,省的他再說出荒唐話來,還肅清後院,一看平日就是個花菜頭,不過,剛才救人反應還算快,總算不是一無是處。
瞧瞧,燕飄零是有多招人嫌棄啊。
天機認真施針,可是耳朵卻沒閒着,聽到聯姻二字,眉頭皺起,這可萬萬不行,等忙完,的找六皇子說道說道,這人已經與他授受不清了,除了他,她不能嫁與旁人。
帝家隱和顏家的家衛,還有殷晨曦和金如放的人,在箭雨之下,還是免不得有損傷,能堅持這麼久,已是超出意料了。
央金急的不行,那突然多出來的大圓球不知是個什麼東西,箭根本射不透,這邊帝色已經帶着人繞後找了過來。
見勢不妙,央金看着已經被殺了不少弓箭手,立刻抽身拉開距離,這裏恐怕守不住了,的儘快回去告訴太后,用其他的法子了。
弓箭手一旦近戰,就失去了優勢,任他們人再多,也打不過帝色這群人。
而此時城外,帝隱和帝緋一人盯一方,不管如何,只要他們的人動,他們就出手控制帶頭的,家主交代,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進城。
他們不進城,可有人要進城了。
一老道和一老太婆,望着城門,慢慢的靠近,兩人不急不緩,也急不來,因為老太婆的腿腳似乎不利索。
「終於再回皇城了,等了這麼多年,公主終於回來了。」
「貧道當年所犯之錯,今日也能彌補了,這些年,東離之禍,貧道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該是讓真相大白的時候,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出現。」
「貧道不知你們的事,貧道只管彌補貧道的錯。」
「有些錯可以彌補,可有些錯,卻是無法彌補的。」
接着便是一陣沉默,兩人繼續前行。
「王爺,王爺,那」
「那什麼那,皇上呢?」炫王在宮門口等的着急上火,口乾舌燥,這大事就差一步了,能不急嗎?只要皇上在他手上,他現在就可在宮門口敲鼓了。
那屬下顯然受了傷,喘着氣搖頭,「王爺那帝玄凌說她是東離帝姬。」總算是將話說全乎了。
「什麼?」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門口的一群臣子也都聽到了,面面相覷,眼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宮裏正在置辦喪屍,這邊卻說皇上活着,現在又蹦出個帝姬。
炫王也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當年,帝鳳曦是懷孕了沒錯,可不是還沒生就葬身火海了?這怎麼冒出個帝姬來了?
「管她胡說八道,她要挾皇上想要幹什麼?諸位大人啊,本王親眼所見,皇兄的的確確是活着,咱們是不是要請太后出來主持大局迎回皇上,順便問問,這國喪到底怎麼回事?」
炫王一臉的慌亂,看着大臣抖着手,似乎很是憂心。
「王爺,皇上當真活着?」
「哪能有假?本王親眼所見,本王想着,讓人趁亂將皇兄接回來,沒想到這帝玄凌太厲害,還有太后,她下令讓人放箭,這可如何是好啊,皇兄還在人家手上啊,難道要眼睜睜看着皇兄再次」心裏肉疼不已,那些商鋪都是他的!
「不行,此事事關重大,一定要面見太后,讓太后說個清楚,若真是皇上,那不可放箭啊。」
「沒錯,現在就要太后出來說個清楚。」
「太后,太后!」
一群臣子,在炫王的說動下,都朝着宮門涌去,炫王看着,心裏暗笑,這麼多人,看商瑩心如何下手,除非,她想將整個東離殺個片甲不留,那算她狠,他無話可說。
央金剛從街上回來,在宮門處就看着這些臣子湧入皇宮,一跺腳,加快速度沒入皇宮。
「太后,太后!」央金從未如此慌亂過。
聽到聲音,商瑩心鄒眉起身,看向來人,「如何,可殺了?」
「天后,屬下無能,顏家也插手了,用了不知什麼東西,將人罩住,火箭都射不進去,太后,炫王帶着所有大臣入宮了,怎麼辦?」
「帝玄凌的人距離宮門還有多遠?」
「就差一條主街就到了。」背腹受敵,帝玄凌入宮,太后是死局,現在,炫王還要趁機發難,可如何是好?
「通知禁衛軍,給我殺,讓城外城防軍進城,那帝玄凌手上的帝家隱再厲害,她也只有那麼多人,哀家就不信,他們都是鐵打的,不會累,不會死。」
商瑩心下了狠心,扯了扯身上的風衣,「走,去看看炫王唱的戲。帝玄凌絕不能放進宮,不計代價。」
「是,太后,太后那顏家怎麼辦太后,此時已是危險至極了,不妨找找那個人」她見識過一次,那些人可以和帝家隱抗衡,剛才她親眼所見,帝家隱不是那些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那人,商瑩心遲疑了下,眼下確實迫在眉睫,「央金,不是哀家不想找他,是你不懂,哀家若找他,的付出什麼代價。」上一次,為了對付帝鳳曦,她已經鋌而走險了,若是讓人知道……
「太后,就是代價大些也總比什麼都沒了好,太后,您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難道就要毀在帝玄凌手上嗎?」央金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太后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該死的帝家隱,真的沒辦法嗎?」商瑩心閉上眼,內心還在掙扎着。
「央金不惜此命,也會護着太后,只是,央金無能,不是帝家隱的對手,太后,別再猶豫了!」
央金到是一貫的務實。
「明白了,你出去吧,哀家知道該怎麼做了。」沒錯,就是代價大些,也總比丟了一切強,她不能讓帝玄凌毀了她的一切。
「等等……」
「是,太后……」
「央金,你老實告訴我,她是不是那個孩子!」她看到了央金眼中露出的害怕,央金跟了她真這多年,什麼狀況沒遇到過,上次見她露出這樣的神色,還是帝鳳曦在世的時候。
央金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太后,但太后問了,她便老實點頭,「是她自己說的,她是東離帝姬,太后,萬不能讓她活着。」
「明白了,你去吧!」商瑩心抬手,阻止對方再說。
難道這就是所謂天意?所謂天命?因為是帝星,所以她就死不了嗎?她竟然活着,竟然還活着,她被人騙了,那當初那個賤婢給她的屍體……是假的!那賤人在騙她?
怎麼可能?還活着,還活着啊。
既然一次不死,那就殺第二次,第三次,她就不信,她真的能不死,這世上怎麼可能有殺不死的人,她不信。
她不能活,她必須死,那孽種必須死。
想到這,商瑩心一改平時的從容優雅,一個箭步沖向屋內,拿出一個小盒子,藏的很好,盒子打開,裏面是一隻短箭,這盒子放了十多年,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用上了,沒想到,還是要用。
拿出短箭,往門口而去,一咬牙,朝着空中投射而去。
「哈哈,她還是用了,女人,果然就這點本事,不成事,難怪連一個帝玄凌都應付不來,東離這麼多年白當家作主了。」
皇城某處正對皇宮的樓閣上,兩黑袍人背手而立望着皇宮的方向。
「一切都在家主的意料之中,只是不知這次她可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準備?」
「你去準備吧,她想要帝玄凌的命,與咱們到是不謀而合,算是撿了便宜,沒想到,那丫頭,竟然是帝鳳曦的女兒,那就真就留不的了,我去皇宮會會那風光了十多年的東離太后。」
「好,家主又有一樁好生意了,屬下先去準備,帝家隱被牽制了一部分在城外,正好下手。」
「去吧,這一次,乾脆利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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