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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恩躬身站立。
顧玖說道「端郡王妃請你出面,替歐陽芙買房子。」
「正是!最近幾天,這事鬧得有些厲害,老奴想着該和娘娘稟報一聲。」
「都有哪些家族報價?」
「有孫家嫡支長房,楚州周氏,顧氏平南侯府……」
常恩一口氣說了十幾個家族,都是有錢有勢。
歐陽芙夾在其中,實在是不顯眼。
顧玖問道「你認為歐陽芙有機會嗎?」
「除非老奴不要臉,強逼着劉評賣房。否則機會很小。無論是比拼錢財,還是比拼人脈關係,歐陽芙都落了下乘,不具備任何優勢。」
常恩實事求是。
顧玖笑了起來,「你這老東西,心眼倒是不小。你知道自己沒機會搶下房子,才特意跑到本宮跟前,指望着本宮替你出頭。」
「什麼都瞞不過娘娘!」
常恩大方承認,他的確沒有信心在眾多競爭者中搶下房子。
他的面子,未必那麼值錢。
畢竟先帝已經去世。
有人樂意給他面子,也有人不樂意給他面子。
要是蕭琴兒能請動林書平,或是錢富,這事九成九穩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
林書平和錢富都是陛下身邊得用的人,無論如何都要給個面子。
顧玖沉吟片刻,「歐陽芙一心一意想要拿下房子,本宮完全能理解。她準備了多少錢?」
常恩小聲說道「只有三十二萬兩,多的她實在是拿不出來。其他幾個家族報價,老奴私下裏偷偷打聽了一番,有人志在必得,已經把價格提到了三十五萬兩。可見那棟宅子是真的好,很多人都搶着要。為了奪下房子,已經顧不上壓價。」
顧玖點點頭,「那棟宅子的確很好,當年歐陽芙挑中那棟宅子,我就說她眼光獨到。地段,格局,內里的房屋結構,比起端郡王府還要好一些。幸虧當年他們是花錢買的房子,劉評被奪爵的時候,房子才沒被收走。」
「娘娘說的是。」
「本宮已經有十年沒見過歐陽芙,她現在什麼情況?」
「她住在城中一處三進別院,房子不大,勝在精巧,該有的都有。身邊伺候的人,也都是多年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老人。」
「她兒子劉循又是什麼情況?」
「劉循在山河書院讀書,學習進度不錯。去年考中了舉人,今年參加大比很可惜沒有中。」
「身為一個宗室,有了舉人功名,已經可以出仕。他可有尋摸差事?」
常恩來之前,已經了解了所有情況。
這會皇后娘娘問起來,他張嘴就能回答。
「啟稟皇后娘娘,劉循正在托關係尋差事,瞧他的意思是想進少府當差。自父母離婚,他就極少回府居住。直接帶着妻兒住在新民縣。早年,歐陽芙置辦了產業,給他們一家人居住。可能是為了防止劉評找麻煩,劉循對外說,房子是他租的。他倒是時常去看望歐陽芙,也算是個孝子。」
「聽你的語氣,你對劉循的觀感很好?」
常恩沒否認,「老奴觀他言行,是個踏實的人,沒有好高騖遠,沒有不切實際。踏踏實實讀書考科舉,老奴喜他性格,與其說是幫歐陽芙搶房子,不如說是幫他搶房子。」
顧玖好奇,「常公公和劉循有來往?」
常恩也不隱瞞,「劉循在山河書院讀書期間,曾到審計司歷練過半年,做事踏實穩重,術數不錯。不過他更想進入少府當差,老奴就沒勉強他。」
顧玖笑了笑,「你也算是有心人,就因為喜他性格,就甘願替他出頭搶房子。罷了,房子的事情你就別出面了,一張老臉丟不起。本宮讓錢富找劉評談談,他若是識趣,知道該怎麼做。」
常恩大喜過望,「多謝皇后娘娘!」
錢富出面,比他管用多了。
任誰都要給錢富一個面子。
別管孫家,周家,還是顧氏平南侯府,錢富想要的房子,他們都得主動退出。
「歐陽芙今年走大運,先是得到端郡王妃的仗義相助,如今又得到皇后娘娘的支持!改明兒老奴叫她到曉築給皇后娘娘磕頭謝恩。」
「別讓她過來,本宮不好見她。」
顧玖拒絕了。
「她要是真有心,就到相國寺燒兩柱高香。」
「老奴會將娘娘的話轉告她。」
常恩心滿意足離去。
劉詔從二樓下來,好奇地說道「朕以為你不會插手此事,沒想到你竟然願意替歐陽氏出頭。」
顧玖笑了笑,「我不是替誰出頭,只是單純看不慣老二耍無賴的樣子,令人作嘔。」
「要不朕下一道旨意,把老二趕出京城。好歹也是皇子皇孫,做過王爺的人,做的事情越發混賬,令人不齒。朕都不想提起他。」
「你安心養身體,這種瑣碎小事你就別摻和。老二那裏,我會安排人,逼着他去守皇陵,修身養性三年。不改改他的性子,不准回京。」
劉詔連連點頭,「這個辦法不錯。叫他到父皇陵寢前反省,有吃有喝,也不虧待他。只是沒有女人伺候。對了,當年他是傷了命根子吧,後續什麼情況,林書平你來說說。」
林書平站出來,說道「啟稟陛下皇后娘娘,宗室劉評當年的確是傷了命根子,傷口痊癒後,那個方面據說沒能完全恢復。按理本該修身養性,他卻反其道行之,越發縱情聲色。這些年在青樓至少開銷了數萬兩,最瘋狂的時候同時養了四五個青樓姐兒。」
「沒錢還要縱情聲色,整日泡青樓,果然荒唐。打發他去守皇陵,也不算冤枉他。」
劉詔顯然對劉評很不滿。
好歹是皇子皇孫,就算沒了爵位,做事總得有點分寸吧。
流連青樓,從來都不是什麼好名聲。
更何況劉評沒錢,全靠借貸度日。
拿着借貸的錢去泡青樓,這就很荒唐了。
類似於拿着借來的錢去賭博一樣,不值得原諒。
虧得這些年,嚴厲打擊各類賭場。
京城賭場絕跡。
否則,劉評真的有可能染上賭博嗜好,輸得傾家蕩產。
「朕取締賭場,也算是救了老二一命。」
顧玖說道「據聞地下賭場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劉詔當即決定,「讓繡衣衛嚴打地下賭場,朕許他們可提取三成賭資。繡衣衛要是辦不好這事,就交給金吾衛來做。」
林書平躬身領命,心道繡衣衛今年走大運。
打擊地下賭場,能辦好此事嗎?
繡衣衛上下拍着胸口,保證完成任務。
陛下許諾三成賭資,等於是繡衣衛可以光明正大拿走繳獲賭資的三成。
這等送上門的好差事,豈能交給金吾衛。
所有地下賭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掉。
金吾衛上下羨慕壞了。
三成賭資啊!
繡衣衛發財了。
這麼好的差事,陛下怎麼就交給了繡衣衛,有點吃醋。
錢湘厲聲呵斥,「打擊地下賭場誰都能做,有什麼稀奇。我們金吾衛有更重要的差事。繡衣衛只配和小混混斗,我們金吾衛要斗就斗高官顯貴。」
金吾衛上下一心,立志掀翻朝堂高官顯貴。
……
歐陽芙萬萬沒想到,天大好運能砸到自己頭上。
錢富會親自出面幫她搶房。
「快掐掐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蕭琴兒半點不客氣,往她大腿上狠狠一掐。
「啊……」
歐陽芙驚聲尖叫,「竟然是真的!錢公公怎麼可能替我出面?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自然是皇后娘娘發了話。」
「皇后娘娘知道了?為什麼要幫我啊?」歐陽芙有太多的為什麼。
「這份體面,是常恩常公公替你求來的。事後,你一定要重謝常公公。」
歐陽芙連連點頭,「我手頭上沒多少值錢的玩意,要是常公公不嫌棄,我把我現在住的宅院送給他,你看行嗎?」
「別送宅院!他不缺房子住。你要是有心,就送他一點稀罕的東西。」
「什麼稀罕的東西?」歐陽芙誠心求教。
蕭琴兒給他出主意,「比如名人字畫,或是前朝名器。要是你能求到一副任丘任大神棍的字畫,保證常公公能笑到合不攏嘴。」
啊?
「任丘院長的字畫如此珍貴?」歐陽芙感到不可思議。
蕭琴兒抿唇一笑,「你聽我的保准沒錯,我不會害你。」
「錢公公那裏,我又該怎麼感謝?」
「錢公公那裏好辦,你準備一方稀罕的金石,保證能投其所好。」
歐陽芙連連點頭,「皇后娘娘那裏,我該怎麼感謝?我手頭有的東西,皇后娘娘恐怕看不上眼。」
「皇后娘娘說了,叫你到相國寺燒兩柱高香。」
「那我以後每月初一都去相國寺燒香。」
有錢富出面,所有搶房的競爭對手,紛紛主動這放棄。
本來想趁機漲一波價錢的劉評,看到這個情況,是欲哭無淚。
他拉着錢富的手,「錢公公,你可害慘了我啊!你有什麼需要,你私下裏說啊。你為什麼要公開叫價啊!」
錢富使了個巧勁,抽回自己的手,「二老爺,咱家有句話要轉告你。宮裏對你近幾年的荒唐舉動很是不滿,正好清明到了,二老爺拿了錢不妨去皇陵住住,修身養性。」
劉評傻眼,「皇陵?要我去守皇陵?他們是想要逼死我嗎?」
「二老爺是對宮裏有怨憤之心?」錢富目光瞬間一冷。
劉評猛地回過神來,連連搖頭,「沒,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既然二老爺沒有怨憤之心,收了錢,就趕緊出發前往皇陵。祖宗們喜歡晚輩心誠,女人就別帶了,丫鬟也別帶着。就帶兩個小廝上路,方顯誠意。」
錢富話一出口,劉評的臉色隨之一變,一變再變。
他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有。
他哭喪着一張臉,「非得如此嗎?我到底哪裏礙了宮裏的眼,非得這麼對待我。是不是歐陽芙跑到曉築哭訴,告我的狀?」
錢富輕咳一聲,「二老爺慎言!你這是對宮裏不滿嗎?」
「我是不敢對宮裏不滿,我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讓宮裏看我不順眼,非要把我打發到皇陵。這去守皇陵,還不如一刀宰了我。」
「二老爺不必憂心忡忡。只要你誠心誠意,修身養性,時候一到自然會回到京城。」
「我還有機會回到京城?」
「這得看二老爺的表現。」
劉評咬咬牙,「我知道了!」
送走了錢富,劉評越想越不甘心。
他找到歐陽芙,大罵,「賤人,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夠狠毒!這回我認栽,但是我告訴你,我們之間沒完。你讓我不好過,你也休想過安生日子。」
「有種就放馬過來,老娘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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