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最深處,正在進行一場曠日持久,慘無人道的酷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劉靈被鐵鏈鎖在牆壁上。
金吾衛並沒有對他動刑。
而是讓他日復一日,日日夜夜睜大眼睛,親眼看着妻兒,心腹部下,被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殺人不過頭點地。
然而漫長而殘酷的凌遲,無論是受刑人,還是觀刑人,俱都是一種猶如身處十八層地獄一般的折磨。
受刑人,好歹還有解脫的時候。
然而身為觀刑人的劉靈,無窮無盡,折磨永無盡頭。
反賊基本上被撲滅。
文德帝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他抓來了劉靈的妻兒,部下,老師……
讓劉靈親眼看着他們是怎麼死在眼前!
如果只是造反,直接一刀宰了,乾脆利落,不用受苦。
文德帝這點度量還是有的。
然而,劉靈身為太后毒殺一案的主謀,文德帝豈能讓這些反賊痛快死去。
不僅要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等到劉靈的人一一死去後,後面還有一百零八種酷刑等着劉靈。
文德帝親口說過,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此仇必須用鮮血清洗。
那麼,劉靈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當儈子手舉起鋒利的小刀,準備對劉靈最寵愛的兒子下手的時候,被堵住嘴無聲哭泣的兒子恐懼的望着劉靈。
他的眼睛裏寫滿了救命!
「住手,全都住手。」
沒有被堵住嘴的劉靈,終於放棄了抵抗。
「一切都是我的責任,要殺要剮細聽遵便。但是不要折磨他們,他們和這件事沒關係。」
金吾衛頭子韋忠聞言,哈哈一笑。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劉靈跟前,「你以為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動手!」
一句動手,儈子手落下第一刀,從劉靈兒子手臂上剮下第一片肉。
「嗚嗚……」
劉靈兒子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嗚嗚嗚的慘叫聲。
劉靈齜目欲裂,「住手,住手!要殺他,就給他一個痛快。你們不是想抓蘇文芷嗎?我知道蘇文芷藏在哪裏。停手,快停手啊!」
儈子手已經割下第二片肉,第三片肉……
動作熟練,有條不紊。
就像是在進行一件藝術創作。
太嚇人了。
劉靈的兒子被嚇得屎尿齊飛。
詔獄內,瀰漫着一股難聞的氣味。
韋忠揮揮手,儈子手暫時停止了行刑。
「蘇文芷在哪裏?」
劉靈急速喘氣,「她在江南。蘇貴妃在江南給她留了人還有錢。她肯定已經逃到江南。」
韋忠嗤笑一聲,「還以為你能說出點有用的東西,結果全都是老掉牙的玩意。沒人告訴你,蘇文芷已經死了嗎?墳頭上的草都已經一尺高。」
「怎麼可能?」劉靈不敢相信。
韋忠一本正經地說道「在金吾衛地追捕下,還想僥倖逃脫活命,自然是妄想。你們這些蠢貨,小看金吾衛,就是今日的下場。」
劉靈呆愣在地。
韋忠一揮手,儈子手繼續切割人肉。
劉靈大叫起來,「住手,住手!」
韋忠不耐煩,「還有什麼事?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讓儈子手,在你兒子身上割個五千刀,才准他死。」
劉靈的兒子恐懼得直接昏了過去。
劉靈滿頭大汗,「你們不是好奇陳律怎麼會認識蘇文芷嗎?我告訴你們,早在趙王逼宮造反之前,兩個人就已經認識。那時候,陳律還不知道蘇文芷的身份。」
韋忠冷笑一聲,「陳律和蘇文芷都死了,你說這些沒用。」
劉靈似乎是怕韋忠不相信,大聲叫道「蘇文芷替陳律生了個兒子,周怡只不過是陳律用來掩蓋真相的無關緊要的人。」
韋忠眯起眼睛,像是毒蛇一樣盯住了劉靈。
「我說的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我找陳律,蘇文芷做事,事先肯定要將二人的情況調查清楚。他們二人瞞着所有人,以為能瞞天過海,殊不知一切本王都看在眼裏。」
韋忠冷酷一笑,「還敢自稱本王,動手!」
儈子手乾脆利落,就從劉靈兒子身上割下兩片肉。
劉靈的兒子,活生生被痛醒了。
「草民,草民!我是草民,不是王爺。放過他們,他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蘇文芷給陳律生的兒子在哪裏?」
「就在新民縣縣衙。」
韋忠頓時眯起了眼睛,莫非陳敏和顧喻牽連其中?從顧喻身上,就可以牽扯到詔夫人,甚至是大皇子。
這是大案啊!
韋忠興奮起來。
結果他又聽劉靈說道「蘇文芷替陳律生了兒子後,就讓心腹嬤嬤帶着她的孩子,喬裝改扮,應徵到縣衙做廚娘。任誰都不會懷疑,那個廚娘的孩子會是蘇文芷和陳律的兒子。都以為那是廚娘的親兒子。但是這件事瞞不過我的眼睛。」
韋忠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陳敏和顧喻都被瞞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劉靈點頭,「據我所知,的確是這樣。」
韋忠冷哼一聲,轉身離開詔獄。
韋忠安排人到新民縣釘梢,調查縣衙廚娘。
縣衙有好幾個廚娘,帶孩子的廚娘有兩個。
符合體貌特徵的唯有一個。
韋忠坐在縣衙對面的茶樓,親眼看着廚娘帶着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出門採購。
小男孩有些木訥,乖乖巧巧,完全沒有同齡男孩子那般調皮。
廚娘對孩子似乎很不放心,反反覆覆叮囑孩子。
韋忠問身邊的人「像嗎?」
「瞧着不太像,但是嘴巴和下巴,特別像已經過世的陳駙馬。陳律陳敏兄妹,都隨了湖陽郡主的長相,和陳家人不太像。這個孩子,反而特別像陳家人。」
「確定嗎?」
「屬下可以確定。」
韋忠不由得生出一個疑問,「這個孩子,長得那麼像陳駙馬,陳敏當真認不出來。」
下屬說道「陳駙馬死的時候,陳敏還是個小孩子。而且陳駙馬已經死了十多年,認不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韋忠點點頭,「先不管陳敏那裏,把廚娘孩子給本官盯死了,一舉一動都不能放過。本官這就進宮,稟報陛下,請陛下定奪。」
「屬下遵命!」
韋忠不敢遲疑,急匆匆進宮,面見文德帝,稟報這一情況。
得知蘇文芷和陳律竟然有一個孩子,孩子已經四五歲,文德帝出離了憤怒。
「陳律夠膽,竟然敢和朕耍心眼,利用朕的仁慈,死不足惜。」
文德帝很憤怒。
看在湖陽的份上,他對陳律多有包容。
卻沒想到,陳律竟然敢利用他的仁慈和包容,耍了一出瞞天過海計。
周怡和周怡肚子裏的孩子,全特麼是陳律弄出來糊弄人的玩意。
從頭到尾,陳律都是在利用周怡,把周怡當做了擋箭牌。以此掩蓋真正的真相。
砰!
文德帝一拳頭砸在桌上,「如此才解釋得通,陳律為什麼心甘情願聽蘇文芷的差遣,為蘇文芷跑前跑後,準備毒藥。這個逆賊,孽障,當年朕就不該保下他的性命。就該讓他和陳家人一起被腰斬棄市。」
文德帝很憤怒,雙眼通紅,「陳敏有沒有牽連其中?」
韋忠遲疑了一秒鐘,只要他點點頭,又是一場大案。
可是臨到頭,他卻改變主意,決定實話實說,「目前看來,陳敏和顧大人都被瞞在鼓裏,並不知道縣衙廚娘的孩子就是陳律的兒子。不過那個孩子,下半張臉,據說長得像陳駙馬。可是陳敏卻沒認出那個孩子,屬下有些奇怪。」
文德帝深吸一口氣,「查清楚此事,朕要知道陳敏夫妻到底有沒有參與此事。」
「屬下遵命!」
韋忠躬身退下。
常恩親自送他出興慶宮。
「怎敢勞常公公送我。」韋忠有些惶恐。
常恩看着他,揮揮手,內侍們全都退到十步遠的距離。
「韋大人,陪咱家走一走吧。」
韋忠心頭一跳,亦步亦趨地跟着常恩。
常恩笑了笑,「韋大人沒有輕易挑起大案,此舉甚好!」
韋忠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陛下……」
常恩含蓄的提醒道「有些東西碰不得,一碰就會死。陛下同先帝性子不同,韋大人聽明白了嗎?」
韋忠躬身說道「明白!」
「陛下能留你在金吾衛的位置上幹這麼多年,實屬不易。所以不要輕易挑起大案,尤其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
「謹記公公教誨!」
「甚好!去忙吧,把案子查個清清楚楚,不要再出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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