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發足狂奔,引得街上路人駐足圍觀,指指點點,倒是他倆速度極快,七拐八抹,轉眼之間便沒了蹤影。
身後那群軍士累的滿頭大汗,一時間不知二人去向何處,白白丟掉了這麼好一個賺些閒碎銀子的大好時機,不免有點氣急敗壞,但心中仍保留一線生機,在街上逢人便問:「喂,有沒有看到兩個叫花子模樣的人從這裏跑過?」
街上百姓見這群軍士蠻橫無理,與地痞流氓並無多大區別,便紛紛躲避,哪裏還有人趕上前去答話?
饒是有人被這群軍士拽住衣領,加以盤問,回答也莫不過:「沒……」,「沒見到……」,更有甚者,直接跪地大哭道:「軍爺明鑑,小人決計不認得那二位乞丐!」
眾軍士垂頭喪氣,正欲作罷之時,只見一人款款而來,大聲道:「我見過!」
眾軍士回頭望去,只見那人身穿道袍,兩鬢斑白,濃眉小眼,鼻孔朝天,嘴上蓄着一條八字鬍須,相貌雖為醜陋,但頗有仙風道骨之感,手裏還握着一柄拂塵,原來是位江湖術士。
眾軍士聽那江湖術士自稱見過杜聰牧野二人,不禁心中大喜,紛紛追問道:「在哪?!」
那江湖術士微微一笑,拂塵一揮,故作神秘道:「天機不可泄露,爾等要尋的那二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本道掐指一算,便算出了他二人所在之地。」
眾軍士一驚,無一人不驚嘆此人功力深厚,皆贊道:「道長法術高強,我等佩服的五體投地!還望道長指點一番,告訴我等他二人所在之地。」
那江湖術士「哈哈」一笑,謙虛道:「哪裏哪裏?聽好了,他二人在……」
眾軍士紛紛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亂出一口,只等着那江湖術士說出杜聰牧野二人的去向。
只聽那江湖術士咳嗽了一聲,接着說道:「城南菜市場!」
眾軍士紛紛點頭道:「原來如此!」正欲謝過那江湖術士之時,只聽一位軍士叫道:「他奶奶的,大家都別信他的,這老道在忽悠咱們!」
其他軍士都轉過頭來,呆呆地望着說話的那位軍士,只聽那軍士接着說道:「城南菜市場叫花子成群,沒有一萬,也有五千,上哪裏去找那倆人,這老道分明在拿咱們開刷!」
眾軍士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了注意,卻聽那江湖術士說道:「正因如此,我才要你等去哪裏尋找,謝過就免了,不過這辛苦費可不能免。」說着,就伸出右手,向那群軍士討要錢財。
眾軍士紛紛開罵道:「他奶奶的,消遣軍爺倒也罷了,還敢向我們要錢,真是豈有此理,給我打!」
說着,眾軍士擼起袖管,揮舞着拳頭就要往那江湖術士身上招呼,誰知那江湖術士一臉不屑,他先是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跟着大聲呵斥道:「真是反了你們了!連我也敢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眾軍士又是一驚,還未張口發問,那江湖術士便道:「聽好了,本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軍師周通帳下頭號大智囊—太虛子是也,哼哼,得罪了我,便是得罪了周通軍師,日後爾等在軍中還混得下去麼?」
此話一出,那伙軍士如同霜打的茄子,霎時蔫了下來,太虛子一揮拂塵,接着說道:「適才本道掐指一算,已算出爾等是城門守衛,膽敢對我如此無禮,就等着本道在周通軍師面前狠狠告你們一筆!」
他說罷之後,一甩衣袖,「哼」的一聲便要離去,卻見那伙軍士紛紛陪着笑臉,拉着那太虛子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一時眼挫,沒認出來是您吶!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太虛子沉吟片刻,道:「原諒你們倒也容易,必先拿出誠意。」
眾軍士急忙說道:「道長,兄弟們對天發誓,絕無半點虛情假意,還望道長明鑑!」
太虛子又「哼」了一聲,罵道:「這算什麼,破財免災,方能顯示出誠意!」說罷,又伸出右手,示意那伙軍士快快拿出錢財。
眾軍士無奈之下,只得掏出身上碎銀,少則三錢五錢,多則一兩二兩,湊在一起,共計不足十兩銀子,一併交給那太虛子。
太虛子接過銀子,一臉歡喜,道:「諸位放心好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日後若有機會,本道一定在周通軍師面前替諸位美言幾句,到那時,諸位若是升了官,發了財,可不能忘記本道的恩情。」
眾軍士紛紛說道:「多謝道長!」心中卻在罵他道:「死老道恐怕連我等名號都不曉得,還敢大言不慚地為我等許下這種誓言?」
太虛子「哈哈」乾笑了兩聲,便往一處酒館走去,等他走遠了,眾軍士才開始罵道:「這個殺千刀的死老道,日後若是落在爺爺手裏,看爺爺怎麼懲治你!」
「他奶奶的,死老道把爺爺拿去喝酒的錢都給坑走了!只願那酒館老闆瞎了眼,把耗子藥倒在酒里,毒死這死老道。」
還有個別軍士發牢騷道:「今日怎的這般倒霉,出門忘看黃曆,沒抓到那兩個叫花子倒也罷了,還被那死老道狠狠敲詐一筆!唉……」
眾軍士發了一通牢騷,在大街上轉悠了大約半個時辰,仍未發覺杜聰牧野二人,便不得不自認倒霉,繼續回到城門口把守,對進城的農戶例行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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