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生活的日子 第七十七章 後來的故事
趙德芳聽了雲墨的話，他倒是沒有感到奇怪，因為在他的認知裏面，雲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看着趙德芳沒有任何反應，雲墨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你為什麼不批判我？」雲墨看着趙德芳問道。
「我為什麼要批判你？」趙德芳有些好奇的看着雲墨。
「我將他們的故事用來賺錢，這是不道德的。」
趙德芳聽了雲墨的話後，他沉思了很久，然後看着雲墨，「我覺得這沒有什麼不道德，因為這是你的選擇。」
聽到趙德芳的話，雲墨有些明白。
他看着趙德芳說道，「原來我們是有差距的。」
「的確是有差距的。」趙德芳很很肯定的說道。
汴梁城很大，大的可以說是無法用具體的數據來描述。
即使後世那副流傳千古的《清明上河圖》，也只能看見汴梁城的一角。
在這樣的汴梁城裏面，生活着很多人。
這些人就像是一個個細小的砂礫，而汴梁城就是那個巨大的沙盤。
當然砂礫是有區別的，因為有的在沙盤的高處，有的在沙盤的最低端。
高處跟低端同樣是不同的，因為他們的位置不同。
位置不同，所看的風景是不同的。
就像雲墨跟趙德芳一樣。
「我們自然是不同的。」趙德芳看着雲墨說道，「無論是理念還是一些看事情的角度，我們都會有分歧。」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跟我合作？」
趙德芳看着眼前這個少年，然後說道，「因為我們相信《推背圖》。」
「一個數百年前存在的東西，能夠左右無數個王朝的未來，你覺得可信嗎？」雲墨繼續問道。
「可信不可信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需要一個理由。」趙德芳說道。
無論是遼人還是大宋，都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大遼需要一個合適理由去南下，而大宋也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去北上。
「當然，汴梁城很大，要找一個跟我理念完全一樣的人，是不可能的事情。」趙德芳繼續說道。
「你找上我只能說明我運氣好？」
「應該是吧。」趙德芳看着雲墨說道，「不過你會變得跟我一樣的。」
雲墨很認真的搖了搖頭，然後又很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趙德芳看着雲墨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不想被改變，但是我應該會改變，可是我還想試試。」雲墨很誠實的說道。
「試試什麼？」
「能不能對抗命運。」
趙德芳聽了雲墨的話，他沉默了很久，然後看着雲墨說道，「你聽說過龍的故事嗎？」
「這個世界有龍？」雲墨有些好奇的問道，「他知道這個時代是有很多神秘的內勁高手，但是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龍的存在。」
「當然沒有龍，但是我聽過關於龍的故事。」趙德芳說道。
「什麼故事？」
「在我們大宋的西方，或者是說我們一生都到去不到的那個西方，有一個關於惡龍的故事。」
「這不過西方屠龍少年的故事嗎？」雲墨心裏想到，不過他有些好奇，為什麼趙德芳會知道這個故事？
想到這裏，雲墨腦海里想起來一個人——那個被困在龐太師屋子裏的穿越者。
難道那個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要講一個故事？雲墨心裏想到，可是想到這裏雲墨又搖了搖頭。
雲墨雖然與那位穿越者只是很簡單的見了一面，但是他知道那個人同樣是一個聰明人。
如果他要是想講一個故事，那這個故事一定會很出名，至少會在汴梁城出名。
也許那個穿越者沒有講故事，也沒有抄書跟這個時代的人比試才華。
當然這對雲墨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樣他就能夠在汴梁城不光能夠寫出《斗破蒼穹》、《擇天記》、《若星漢天空》、《西遊記》這樣的小說來賺錢了，如果以後跟趙德芳熟悉了，也可以給他講一些《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樣的觀點。
看着雲墨沉思，趙德芳以為雲墨對於這個故事有些好奇，於是他看着雲墨說道，「你知道西方的龍是什麼樣的嗎？」
雲墨搖了搖頭，心裏想到：肯定知道，而且還知道那些惡龍都喜歡捉走公主。
「他們像是大蜥蜴一樣，他們有一對大翅膀，翅膀看上去像是蝙蝠的翅膀。」
「這麼奇怪？」雲墨很配合的問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就是那些惡龍都會將城堡裏面的公主捉走。」
「什麼是城堡？」
「就是我們的皇宮。」
「皇宮裏面不是有內勁高手嗎？」
「惡龍是巨大的，內勁高手不是他們的對手。」趙德芳對着雲墨說道，「不對，那個地方沒有內勁高手。」
「原來皇宮裏面真的有內勁高手。」從趙德芳的話里，雲墨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他們將公主捉走後，都會有熱血少年去救出公主。」趙德芳看着雲墨說道，「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很殘酷。」雲墨說道。
「為什麼？」
「因為去救公主的人都應該是像我這樣好看的少年。」雲墨說道，「畢竟這樣符合故事的設定。」
趙德芳點了點頭。
「好看的少年去救公主，需要克服很多困難，而且還要走很長的路，甚至有可能會死在那條惡龍的手裏。」雲墨繼續說道，「畢竟他們不是內勁高手。」
「你說的不錯，所以我覺得這個故事很可憐。」趙德芳說道。
「好看的少年遇見美麗的姑娘，也許會放棄那個公主，因為權衡利弊是人性的本能。」雲墨繼續說道。
「其實那個故事的結局很美好，少年救出了公主，斬殺了惡龍。」趙德芳看着雲墨說道，「可那只會是故事而已。」
「沒錯，只是故事而已。」雲墨重複道。
他自然知道這個故事，也知道這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故事都是幻想出來的，它是不存在的。
少年雖然有熱血，但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什麼樣的代價是他能夠承擔的。
如果他救出了那個公主，那個公主不喜歡他，或者是那個公主已經死去，他所有的努力都沒有意義。
「我們就是那個少年，我們要做的事情就跟那個少年救出公主一樣。」雲墨看着趙德芳說道。
「就是這個意思。」
「其實這個故事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雲墨說道。
「什麼意思？」
「少年已經蒼老，他的熱血已經不在，他或者是在去營救公主的路上選擇了放棄，但是這並不可恥。」
「為什麼不可恥？」趙德芳說道，「畢竟他放棄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因為少年曾經熱血過，也因為那個公主會有新的少年去營救，因為熱血永遠不會涼。」雲墨看着趙德芳，「你是那個放棄的少年，而我就是那個即將要踏上征途的少年。」
一個簡單的故事，趙德芳想叫雲墨從這個故事裏聽出放棄，而雲墨想讓趙德芳從這個故事裏面聽出希望。
「少年曾經熱血過？」趙德芳聽了這句話，然後說道，「可是這並不能說服我，因為我知道你沒有這樣偉大。」
「既然你用一個故事來告訴我放棄，我同樣用一個故事來告訴你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雲墨看着趙德芳說道。
「什麼故事？」
「《醜小鴨》」
……
「小麥是金黃色的，燕麥是綠油油的……那些鴨蛋一個一個崩開，有隻最大的蛋卻始終沒有動靜……鴨媽媽看着又大又丑的孩子，看着它在水裏游的歡騰，驕傲地說：瞧，它不是可惡的吐綬雞，它是我親生的孩子。」
「可是它太醜了，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指指點點……野鴨子說，只要你不和我們族裏的鴨子通婚，倒也和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一天晚上，當美麗的太陽向着西邊荒原落下時，醜小鴨看到一群大鳥從林子裏飛了起來，小鴨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美麗的東西，它們白的發亮，頸項又長又柔軟，展開美麗的翅膀飛向溫暖的國度。」
「過了一個冬天，醜小鴨被幾隻大天鵝包圍，它感到羞愧，它覺得自己是那樣的醜陋，然而大天鵝溫和地啄着它的羽毛……它忽然看到池中的自己竟是那樣的美麗……春天到了，太陽無比溫暖，紫丁香在它面前把枝條垂到水裏，人們看着它興高采烈地跳起舞來，唱起歌來，快活地喊道：看那隻漂亮的天鵝！」
……
趙德芳聽了這個故事後，他沉默很久，然後說道，「這個故事很簡單，是要告訴我你們也會變成白天鵝，這樣也就能夠去做那件事情？」
「不過這到是一個很好的故事，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一隻白天鵝。這個故事可以給很多年輕人一個希望。」趙德芳想了想，「我覺得這個故事不應該叫做《醜小鴨》」
「應該叫做什麼？」雲墨有些好奇的問道。
「《希望》」趙德芳說道，「這個故事可以拿到長安書局去賣，一定會大火的。」
雲墨聽完趙德芳的話後，他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我想您誤會我這個故事了。」雲墨說道。
「什麼意思？」
「與其叫做《希望》，倒不如叫做《絕望》。」雲墨說道。
「我不明白。」趙德芳看着雲墨說道。
「醜小鴨成為白天鵝是因為它的努力與堅強嗎？」雲墨問道。
「難道不是嗎？」
雲墨搖了搖頭，「因為它本來就是一隻白天鵝。」
一個很簡單的故事，真相卻有些殘酷。
趙德芳自然不是愚蠢之人，他立刻明白了雲墨話里的意思。
「你們這些人永遠不會了解我們，就像你們讓你們的孩子去參加科舉，去軍隊磨練一樣，只要他們稍微努力，就能夠得到賞賜，甚至是光宗耀祖，因為他們都醜小鴨，時機到了就會成為白天鵝。」
看着趙德芳沒有說話，雲墨繼續說道，「跟我一直租房子的那個人叫做劉五車，你應該知道。」
趙德芳點了點頭。
「他不是醜小鴨，而是一隻大白鴨，即使他再努力，也不會成為一隻白天鵝，因為他的出生就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
「你的意思是？」趙德芳看着雲墨說道。
「數百年前，有一個人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雲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趙德芳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自然知道。」雲墨很誠懇的說道，「我知道很多人都是出生就已經決定了命運。」
雲墨繼續說道，「我們這些人的命運就像天上的星星，它們是永恆不變的，無論怎樣努力，農民的孩子還是農民，商戶的孩子還是商戶，貴人還有那些官員的孩子還會繼續做官，因為他們有人脈，有能力，也有我們很多人都得不到的資源。」
「本來就是這樣的。」趙德芳說道。
「可是這不公平，所以我想打破這個局面。」雲墨絲毫不畏懼趙德芳的目光，「如果這個局勢繼續下去，那些熱血的屠龍少年根本沒有機會去踏上那條屠龍的路，而那個公主很難等到那個真正救她的少年。」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貴人們不肯打開這條路，那麼只能等着公主老去？」趙德芳說道。
「因為貴人們的熱血少年太少了，他們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有人告訴他們一件事。」雲墨說道。
「什麼事情？」
「家族是最重要的。」雲墨說道，「這是那些貴族子弟的想法，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趙德芳自然很清楚雲墨話里的意思，只要在朝廷上提起關於跟大遼打仗的話題，都會被一些官員們強烈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四個字——勞民傷財。
這四個字有道理，可是這四個字也是他們想要保護自己家族傳承目的，因為只要汴梁城一直在，他們就能從那些普通人身上獲取利益，如果汴梁城沒有了，他們可以用這些利益來換取，他們家族生存的權利。
遼人攻打大宋也是為了利益，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趙德芳看着雲墨，過了很久，他說道，「我可以繼續跟你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