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寧眉毛微挑,稍微加快了點手腳。
一個兵忍不住問:「曾妹子,如果是你,你怎麼辦?」
「我不知道。」關姐屁事,加快動作就是不想參與討論。如果是姐,全都突突了。
「隨便聊聊,你的主意是最多的。」
這下王指揮都發話了:「隨便說說,說錯了不要緊。」
一個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真是煩人。算了,看在你們這些凡人誠心誠意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說一下吧。
她想了想:「這要說到一個故事,之前在中東不是打得很激烈嘛。有一個班的兵,看到一個穿着當地服裝的婦女,就是全身都用黑布包起來的那種。她手裏牽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一邊喊着救命一邊往他們這裏跑。」
「班長立即舉起槍,命令她停下,她嚇得停下腳步,但放開了手,孩子卻依舊朝着他們跑來。這時才發現,這孩子手裏抓着一顆手雷,結果如何?」
王指揮眉頭緊皺:「開槍了?」
「嗯哼。」她點了點頭:「孩子被打死後,那婦女跑過去,撿起孩子手裏的手雷,拉開手環……然後呢?」
「還用問,繼續開槍。」
到底是特種兵,這種情況明白應該該幹什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繼續道:「那換一個假設,也是真實案例,還是婦女和孩子,只不過孩子手裏沒有手雷,朝着這些兵跑來。如果打死了,卻發現是平民,這個時候開不開槍?」
房間裏的兵猶豫了,一個兵比較聰明:「我會聽班長的。」
希寧將目光轉向王指揮,大家都看着王指揮。
王指揮猶豫過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那到底開不開槍?」有人迷糊了。
她嘻嘻一笑:「其實那些被利用的孩子還沒到這個程度,這次是頭一次,才會弄得你們猝不及防。去問問有沒有麻醉槍、催淚罐之類的。真的到了那一步,不要猶豫,犯傻的話,就必須付出代價。無論是手無寸鐵的,還是有槍不用的。」
房間裏頓時變得氣氛低沉,為了緩和一下,她說道:「說到犯傻,有個案例,說是一個小哥,因為出現在犯罪現場附近,又因為膚色問題,被大美警察盯上,用槍對着,要求他舉起雙手接受檢查。結果他手去掏衣兜,被一槍擊斃。警察過去查看,才發現口袋裏是紙和筆,他是聾啞人,想掏出紙筆交流。小哥只有十七歲,是個高中生,頓時引起軒然大波。警察被抨擊,個人也受到了良心譴責。我先去忙,你們可以說說自己的看法。」
她出去時,病房裏已經討論聲一片。
只要有動靜就好,熱熱鬧鬧總比一潭死水強。
到了第二天,她去查看傷員情況時,居然問到了這件事。她給予的回答就是:「法院宣判警察無罪,因為看到執法人員用槍指着自己,首先是要配合,而不是做出引起誤會的動作。小哥雖然還未成年,但已經是有基本行為能力的人,明知道他們的警察真開槍,還亂動。他想當然的犯傻,不光讓自己丟了命,還讓警察身心承受了傷害。警察沒有錯,為了保護自己,不要說十七歲,就算十歲、七歲,敢在這個時候掏口袋,也照樣會開槍。」
腹腔出血的傷兵過了二天,等傷勢穩定後,轉去了安置點。畢竟那裏醫療條件比這裏強得多,物資也更充沛點,那裏儼然成了新城。
有了這次意外,麻醉槍和瓦斯罐很快就被弄來,每輛車上都配上。還增加了先行車,生怕再碰到路障。
加了先行車就代表着增加每次護送的成本,營長咬牙切齒着,如果再碰到這幫子龜孫子,沒死的話刑期加個五十年,全部送去挖土豆。
就這樣又過去了十來天,正當所有人覺得風平浪靜時,突然就被緊急集合打破。
「集合,全體集合!」走廊內,哨聲和喊聲響起。
隨後從各個房間內,正在輪班休息的兵們全部跑了出來,依次站在每層的過道上。
希寧打開門,往外看去。
「報數!1、2、3、4……」
一百多個人集合完畢後,排着隊、背着槍,上了樓下開過來的軍卡上。
指導員也上了車,4輛裝滿人員的車駛離了大院。遙遙看到,大門打開後又關上。
希寧想了想,走去旁邊的病房。
王指揮正躺在病床上,因為受傷,只能呆在大院裏。
「出了什麼事?」她直接了當問。
「剛有無線電通知支援,有人襲擊一個居民樓,搶奪財物,還綁架了不少人質。」王指揮看了看自己,被子下面的腿上,有着包得嚴嚴實實的傷口:「我大約還要多久才能好?」
「你現在就挺好的。」
王指揮……
希寧突然感覺不大對勁:「你剛才說什麼?」
王指揮……:「我大約還要多久才好?」
「前一句。」
王指揮一臉懵:「綁架了不少人質。」
「再前一句。」
王指揮索性將剛才的話從頭說了一遍,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不對,很不對勁:「為什麼讓我們的人過去?」
「因為離得近……」王指揮說完就恍然大悟,如壺灌頂。
一箱箱的彈藥槍支從倉庫里搬了出來,因為很重,每箱至少五十斤以上,至少由二個嫂子共同幫忙才搬上了手推車,拉到了六樓房間內。
王指揮和傷員被抬到了樓上,每人坐在靠窗邊的椅子上,拿擅長的武器。
大院裏站崗人員是八人。還有內勤人員,包括水電維修工一個、無線電收報員一個。剩下的就是包括王指揮的三個傷員。
兩個衛生員、家屬目前加上孩子有57人。這不到六十人中,會開槍的不足十個。
「不會開槍就用這個。」希寧手指了指放在後面的幾箱子手雷:「只要有拉環和扔出去的力氣,儘管扔。放着過期還不如扔着玩,還能聽個響動。」
王指揮和其他人……
你以為是扔響炮呀?子彈和手雷質保期是二三十年,等到過期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而且實彈練習時,也可以用。
等大家準備就緒,站崗人員跑過來了,大門被人打開了……
果然是聲東擊西。
在非安置點的地方,早就亂成一鍋粥。不知道哪個角落裏,時刻都有可能發搶物資的事情。為什麼這次弄得陣仗那麼大,還在不遠處,就是想把大院的兵全都吸引過去,剩下一群老弱婦孺和滿倉庫的子彈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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