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玩家們沒有在第一座島嶼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因為主線任務;因為危機;因為使用木筏先行登陸第二島嶼的玩家。
三名化作黑點的玩家站在離岸近兩百米的淺灘,揮手示意。
「我先登陸,望聞問切你留下殿後。」
千夜邁上木筏,坐下降低重心。tian摸站在淺灘推動木筏,直到靠近海灣中心深水區,爬上木筏,用船槳劃向彼岸。
「我們做了幾個木筏?」
「十二個。」
「夠用了。」
木筏能承載三人,瘦弱些能勉強四人,再加上牧蘇那隻木筏足夠所有人到岸。
「看來我可以先洗個澡。」月尾舒展懶腰說,她剛睡醒就上線了。
「嗯?」
牧蘇悠悠盯住走向岸邊的月尾,陰惻惻跟隨上岸,切出遊戲添加好友發送通訊迅速三連。
「呀」
幾分鐘後,月尾帶着尖叫跑向沙灘人群。
「怎麼了?」
尚未渡海的玩家圍聚過來,望聞問切連忙問道。
「他非禮我!」月尾嗔怒指向打算溜走的牧蘇。
牧蘇裝模作樣環視周圍,看了看腳底,對指來的手指搖頭:「我不是我沒有。」
「我剛才退出遊戲洗澡,他在我洗澡的時候發通訊騷擾我。」
牧蘇頓時漲紅了臉:「洗澡時發通訊……聊天信息能算是性騷擾嗎!」
「你知道她在洗澡嗎?」望聞問切輕咳一聲。
「不知道。」
「知道。」
牧蘇和月尾異口異聲,迅速怒視彼此。
「呃……你主觀知道她在做什麼還發信息,從聯邦法律來說……這的確是性騷擾。」
「我這就讓聯邦總統修改法律!」牧蘇忿忿切出遊戲。
這一插曲的確
千夜和之後幾批玩家順利抵達對岸淺灘。
望聞問切遠眺,千夜領着抵達玩家向沿岸探索。等到確認第二島嶼邊緣沙灘安全,玩家們加快渡海速度。
一條條木筏猶如遷徙隊伍,橫穿海灣。
滯留第一島嶼的玩家很快所剩無幾,望聞問切讓粘痰筋道有彈性先走:「你們過去吧,我和牧蘇最後一批。」
等到粘痰筋道有彈性離開,海岸邊只剩望聞問切與牧蘇,和一條木筏。
牧蘇陰惻惻望來:「咦嘻嘻嘻嘻嘻,望聞問切君,現在只剩下你哇二人」
望聞問切將沙灘木筏拽進淺灘,然後拿起船槳。
必須承認,在這剎那望聞問切的確考慮敲牧蘇悶棍或將他留在第一島嶼,不過猶豫最終蜷縮,成為動詞:「上船。」
船槳抵着淺灘底部,推動木筏緩慢向前。
望聞問切望着遠處第二島嶼探索的玩家們,自言自語般低語:「我知道你習慣用瘋癲掩蓋睿智。」
「你再罵?」
「你騙得了我們,但欺騙不了數據。」望聞問切緩慢推動船槳,注視木筏上的牧蘇:「這次觸發主線,上輪錦標賽,還有更早之前我們認識的超能力副本,你一直在做正確的事,而這些真相都被掩蓋在癲狂玩鬧的幻象之下。」
「還挺能往外整小詞兒。」
「不承認嗎?你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承認……」望聞問切重新眺望第二島嶼。「超能力副本,你用反覆背叛的方式輕鬆通過副本。第三輪錦標賽,你做了許多本該死去的瘋瘋癲癲的事卻還活着,連帶着讓我們也跟着倖存下來。這一次,仍是你觸發了我們根本沒發現的主線……」
「就像我開始說的,你騙得了我們,但欺騙不了數據。」
牧蘇神情同樣震驚:「這些居然是我做的嗎!?」
忽略嬉笑怒罵的偽裝,望聞問切注視着牧蘇,嘗試窺見偽裝下的真實:「我想知道原因。」
木筏漂泊在深不見底,但只有幾十厘米的深邃淺灘上。
遠方說話聲飄不到此處,耳邊只有嘩啦海水聲與隨海風消逝的呼吸聲。
牧蘇的死魚眼逐漸融化,猶如泛不起波瀾的幽潭,幽靜眺望遠方地平線。
「你知道tian摸是腦癱嗎?」
望聞問切愕然中,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講述道:「tian摸擁有可悲的、遭受欺辱的童年,一切的根源是他降生時,育嬰室發生故障,幾小時腦缺氧讓他腦功能損傷嚴重,醫學判定為腦癱。」
「從小到大,tian摸的童年被灰色的悲慘世界籠罩。直到某天,一個人告訴他,偽裝真實的自己。人們只相信自己聽到的,自己看到的,自己想到的。你讓他們看到虛假的自己,讓他們聽到虛假的自己,讓他們想到的虛假的自己,那麼虛假就是真實。」
「tian摸照做了。用肌肉武裝自己,用粗魯偽裝自己。很快,沒人敢再欺負他,沒人敢再嘲笑他,人們提到他時,會說『哦,就是那個腦袋裏都是肌肉的傢伙。』」
「現在沒人知道他是腦癱,沒人知道他的真實狀況,沒人嘲笑他。」
牧蘇緩緩為這個故事結尾。
「有些時候,你需要用虛假掩蓋真實。」
……
「他們在說什麼?」
聞香前傾湊近熒幕,但只能聽到海浪聲。
「新聞小點聲!」
透明橋靜音了新聞,可是仍只有掩蓋說話聲的「嘩啦」海浪聲。
無人在意的新聞字幕滾動播放着
【總統秘書長查爾斯·金森提案對現有不合理、老舊、過時的法律進行修正,得到聯邦眾議院部分議員支持】
……
消化着故事背後的深意,望聞問切麻木滑動船槳。
突然震動中,他從思緒脫離。
木筏擱淺在淺灘上,周圍海浪聲與玩家們說話聲變得清晰。一陣搖晃,恢復死魚眼的牧蘇離開木筏。
他們抵達第二島嶼了。
和來幫忙的貓九將木筏拖上岸,望聞問切找到tian摸,猶豫着,決定道歉:「我對先前對你的態度表示歉意,希望你能原諒我。」
因為tian摸的莽撞,望聞問切之前不是很喜歡他。
「什麼?」
「牧蘇都和我說了。」
「什麼?」tian摸仍然憨聲問。
「你……」望聞問切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不是嬰兒時期缺氧導致的腦癱?」
「為什麼你覺得我是?」tian摸一副見到腦癱的模樣:「你居然相信牧蘇說的話!?」
望聞問切陡然睜大眼睛,看向旁邊望來的牧蘇。
牧蘇游離目光,仿若無事地吹着口哨東張西望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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