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咱媽臨了臨了都想見你最後一面。筆神閣 bishenge.com」第三次給自家拉肚子的老媽偷偷倒完夜壺回來的鐘老二,看到夜色中匆匆趕來的大哥鍾正濤和大嫂王鳳。鍾老二趕緊衝着靈堂里喊道「媽哎,我大哥和大嫂回來了,您老人家睜開眼,快好好看看您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吧!」
鍾正濤並沒有聽出自家二弟話里有什麼不對,他可不知道鍾老二這是給靈堂里的人報信兒,反而感覺自己心中很是淒涼。自家的母親再不好那也是親媽,哪怕她以前辦了再多的錯事,也隨着老媽的離去煙消雲散了。王鳳緊隨自家男人鍾正濤的腳步,跟着鍾老二一起走進了靈堂。
鍾正濤看着靈堂中大大的奠字,被白色的花圈圍在當中。供桌上擺着自己老母親的遺像以及旁邊的長明燈,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大喊一聲「媽,兒子回來晚了!」鍾正濤雙膝跪地直接哭倒在靈堂前。王鳳雖然恨自家婆婆,可是當看到對方真的死了,心裏也很不好受。跟着跪在鍾正濤身邊嗚嗚的哭了起來。
坐在旁邊的胡小姐胡西梅一個勁兒的給鍾老二使眼色,可惜鍾老二看着自家大哥和大嫂哭的傷心,他的心裏也莫名其妙的不好受。鍾老三兩口子也是呆呆的發着愣,他們也不知道現在怎麼就落到了這步田地。
胡小姐胡西梅一看鐘老二和鍾老三都使不勁兒,直接衝上前去一把扶住了,正哭的兩眼發黑的鐘正濤。
「鍾大哥,乾媽臨了臨了只想見你最後一面。你就打開棺材蓋兒看乾媽最後一眼吧!看完了我們也好讓人給乾媽淨面蓋棺。」胡西梅的話倒是提醒了鍾正濤夫妻,心想自己老媽平時身體那麼好,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鍾正濤起身走到了棺材旁邊,伸手推開了棺材蓋子,沒等他看清楚,就被忽然坐起來大口大口喘粗氣的鐘老太太給抓住了手腕。
「媽,您,您」您沒死,後面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覺得有一隻銀針扎到了自己的腰眼兒上。鍾正濤直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暈死了過去。接跟着胡西梅就是一聲大喊:「詐屍啦!快來人呀!詐屍啦!鍾大哥,鍾大哥你怎麼了?」
「老鍾,老鍾,你怎麼樣了!」王鳳看到自家男人忽然打開棺材蓋兒便暈了過去,也嚇得六神無主起來。鍾老太太剛剛拉住自己兒子的手腕,便覺得有一股香氣撲面而來,緊接着她便暈死了過去,鼻子裏的氣息也緊跟着沒了生息。
「媽,媽,您怎麼了?媽,您不能死呀!」鍾老二和鍾老三兩口子沒想到剛剛親媽還好好的,只不過拉了一天肚子,怎麼說死就死了呢!前來幫忙的鄰居和白事會的人,也不明白這件事裏的彎彎繞。看到忽然詐屍的鐘老太太終於死了,於是趕緊七手八腳用黑漆漆的道釘直接把棺材蓋給釘了個嚴絲合縫。大傢伙實在是害怕鍾老太太再詐屍活過來,還是釘起來比較安全。
昏死過去的鐘正濤和王鳳,早已經被等候多時的人給抬了下去,當然王鳳也是被香氣迷暈的。鍾老太太本來是假死,變成了真正的喪事。鍾老二和鍾老三兩對兒夫妻這下子才慌了神。他們的親媽這次是真的死了,大哥和大嫂也暈倒被人抬走了。
這以後親媽要是死了,大哥和大嫂肯定再也不會管他們了。他們的錢,他們以後的榮華富貴,看來是真的泡湯了。鍾老二和鍾老三兩對兒夫妻這次是真的哭了,他們哭的是死去活來,鼻涕眼淚倒處都是。
鍾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她再次醒來,想爬了棺材的時候,才發現棺材已然被人給釘死了。她想喊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發不出聲音,她想伸手拍打棺材讓外面的人,知道自己還沒死,可是她發現手上根本就沒有力氣。即便鍾老太太使出渾身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拍響棺材板。
「起靈嘮!」外面的鑼鼓傢伙事兒,鞭炮聲響了起來,和尚道士全都跟着忙活了起來。白哇哇一大片,長長出殯隊伍排出去老長老長。鍾老太太躺在棺材裏淚流滿面,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信錯了人。
想起來這些年自己做了那麼多錯事,要不要她錯信了人,她也不會拿乾女兒胡西梅送來的藥下到自家大兒媳婦的補湯里,讓老大兩口子半輩子連個親生的兒子和女兒都沒有。鍾老太太在臨死時,終於看清了胡西梅的真面目,可惜一切都晚了。鍾老太太永遠都忘不了,自己最後看到胡西梅拿着帶香味的帕子,往自己臉上一甩,她便直接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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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鍾正濤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綁在了椅子上。他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女人,對方正是胡西梅。
「醒了,乾媽的後事我都幫你辦完了,這下子你也算完成了當人子的大事。噢,忘了告訴你,你媽其實起先並沒有死,她是裝死想把你騙回來,讓你把她帶到雲之州去享清福。不過,最後她就是不想死也不成了,我給她下了藥,等她再次醒過來,恐怕已經在出殯的路上了。」胡西梅說着話,用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抽了一口,吐出一幾個煙圈兒。
「你,你說什麼?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把我媽給活埋了。」鍾正濤氣得眼睛都紅了,他使勁兒的掙扎着想掙脫自己身上的繩索,只可惜他使再大勁兒都無濟於事。
「鍾大哥,你急什麼?說句心裏話,你家老太太她做了那麼多惡事早就該死了。今年她都七十三了,人都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接自己去,她不去,我只能替閻王爺把她老人家送過去。
還有,你知道你老婆為什麼這麼多年生不出孩子嗎?那是你那個好母親,她親手給你老婆下了絕育藥。也就是說你之所以斷子絕孫,全都是你那個死鬼老媽害的。
還有你當年公司之所以破產,也是你媽和你弟弟們在暗中動的手腳。這樣的家人,你就不覺得寒心嗎?還有你父親當年之所以會病死,也是他老人家親眼看到你媽和野男人私會,被活活氣死的。你還不和道吧,其實,你家兄弟鍾老二和鍾老三都是你媽和野男人生的。
你和你的兩個弟弟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你媽在嫁給你父親之前曾經有個相好,因為那個男人迷上了賭博,被放高利貸的追殺,他才不得不丟下你媽一個人跑路。後來,你媽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嫁給了你父親。
知道你媽第一個沒出世的孩子是怎麼死的嗎?那是因為你媽怕事情敗露,親手打掉了自己肚子裏孩子,後來才有了你。你媽之所以打小就不喜歡你,完全是因為你不是她和那個野男人的愛情結晶。
人都說血統基因會遺傳給下一代人,甚至下下一代人,鍾老二和鍾老三的賭鬼爹,好賭的基因全都保留了下來。鍾老二好賭,鍾老三私下裏也賭錢。就連你媽替你領養的那個兒子,也是個小賭鬼。哼!你們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還真是讓人一個腦袋兩個大。」胡西梅把這些年鍾家一樁樁一件件的陳年往事,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鍾正濤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越聽心裏越感到悲涼。自己到底攤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媽?又攤上了兩個什麼樣的兄弟?
「他們這些年所做的惡事,裏面全都有你的手筆吧!還有我媽給我媳婦所下的那包絕育藥,也是你給的對不對?你才是他們幾個幕後的軍師,這些年你就像冤魂一樣,圍繞着我們一家人不肯離去。我就鬧不明白了,你說你也這麼大一個人了,你為什麼總是盯着我們家?大好的青春年華就這麼逝去,難道你就不覺得委屈嗎?」鍾正濤一臉寒霜的看着眼前的胡西梅,說出話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對方。
「鍾大哥,你知道嗎?還記得在大學裏,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情景嗎?那時候你還是剛剛讀研的大學生。我哥作為你的導師對你很是欣賞,我整天在我哥身後跟着你。我那時候就夢想着有朝一日嫁給你,成為你的女人。可是沒過多久,我就聽說你父親竟然早早就給你定下了親事。
如果你當初拋棄了那個村姑王鳳,答應了我哥的提親。說不定你們家就不會出那麼多事情了。如果當時你答應了娶我,說不定我也不會陰差陽錯的進入那樣的組織。當時如果你肯求我,我可能會為了你連命都不要。哼!可是你卻硬是娶了王鳳那個大字不識幾個的鄉下女人,從不肯多看我一眼。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選她不選我嗎?我有哪一點兒比不上那個村姑?」胡西梅總想弄清楚,為什麼當初鍾正濤死活就是看不上自己。
「都到現在了,你追究這個還有意義嗎?」鍾正濤面色終於恢復了平靜,既然已經被對方給抓到了,只能即來之則安之。
「也許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麼答案,可是對與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什麼地方。就算是給我判死刑,我也想死個明白。」胡西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鍾正濤的臉,她真的很在乎鍾正濤的答案。
鍾正濤端詳了胡西梅一陣,思忖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你二哥,也就是我那位導師胡西順,他確實有真才實學,可是他背地裏卻是一個盜墓賊。還有你大哥,也許你做夢都想不到,你那位從沒有見面的上司,就是你的大哥胡西勝。你的三哥是烏龍山的土匪,你的四哥是馬幫二當家,你的五哥、六哥還要我說下去嗎?你們這樣的家庭,又能養出來什麼樣的女兒來?
先不論你們家的家風如何?從你的眼睛裏,我只看到了自私和貪婪,並沒有看到一分真心實意。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不會讓你大哥派人把當初那個賭徒找回來,故意破壞我父母平靜的生活。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不會在背後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人都說愛一個人是放手,愛一個人是成全。你的心裏愛的並不是我,而是虛榮心和不服氣,不認輸。你認為自己輸給了一個村姑,心裏賭了一肚子氣這些年一直沒能消下去。也許得不到和已失去在你的心裏才是最重要的。
難道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我兩個弟弟的身世嗎?連你們一個外人都能查到我們家的底細,你以為我能不知道自己家的事情嗎?王鳳她是沒有你長的漂亮,也沒有你能幹,可是她曾經也是一個心地純良的好女人。她的父親是我父親的救命恩人,她也曾在聖蓮山救過我的命。不論她對別人怎麼樣,她對我這些年一直是一心一意真心一片。當年,要不是你在背後鼓搗,讓我母親一再逼迫王鳳就範,她也干不出那些傷害楚楚的事情。」
「好,我記下了,從今天起我們兩個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過,現如今你落在了我的手裏,就別怪我不念昔日的舊情。」胡西梅說完狠狠的把手裏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轉身紅着眼睛走了出去。她真的好恨,恨自己傻傻的等了這麼多年,恨自己白白錯失了自己的大好青春。也許,鍾正濤說的對,自己可能早就不愛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了,只是咽不下心裏的那口惡氣罷了。
此時被綁在另一張椅子上的王鳳,早已淚流滿面哭的泣不成聲。「老鍾,我錯了,我沒你說的那麼好。這些年我不該聽信婆婆和二弟妹的教唆,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楚楚的事情。只是,只是,我好恨自己沒能為你生下一兒半女。我,我,我對不起我。我不該,我不該」王鳳哽咽着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別哭了,生不出孩子並不能怨你,誰讓我攤上那樣一個母親,只當我們命里沒有子女的緣分吧!」鍾正濤夫妻二人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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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我們折了三個兄弟。對方早有準備在靈堂里動的手。鍾教授和鍾夫人全被對方偷偷抓走了。到現在手下的兄弟,都沒能找到鍾教授和鍾夫人的下落。」聽完手下的匯報,劉子軒把手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盡然不持手段到這種地步。
「派人繼續找,另外把死去三個兄弟的家人安頓好,他們幾人家裏的妻兒老小,儘快安排人照顧好。」劉子軒滿臉嚴肅心裏很是難受,看來鍾正濤教授失蹤的事情,暫時還得瞞着楚楚,省得她知道後擔心,希望大哥能有辦法儘快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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