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謹的「事業」可謂蒸蒸日上,她趁着穆萌出走迅速聯絡到了穆梟及他背後的穆氏族人,他們也正想盡辦法與她取得聯繫。一筆閣 www.yibige.com
穆謹很輕易地將穆萌手上的暗衛死士勢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都按她的計劃正常運作。
穆昭宮,一日深夜跪爬進一個血淋淋的女子,就連平日裏心理素質極好的穆謹也被嚇了一跳,崍茜看清這女子稟報道「主上,她是靈兒。」
穆謹命崍茜掌了燭火,這邊,她從床上起來披上件單衣坐在暖塌上。她把玩着手中手爐,只聽靈兒哭求道。
「主子,救救奴婢吧,奴婢可是為你赴湯蹈火過的手下啊。」
穆謹知道靈兒慣會裝可憐,真要比起來,她都不一定賽得過她,所以她裝成沒聽見,挑着桌上的燈芯。
靈兒感到不妙,因為她好不容易出來,指不定又會被婆母「一根針」給扎了回去,呸,什麼婆母,她是在遠府關久了魔障了吧。靈兒只得一五一十交代了所有事,她眼下危在旦夕只有她主子才能替她想想辦法。
穆謹坐在那裏思慮再三,她是不是還能聽見靈兒提起當時在穆府救她於小產之事,她打斷她道「靈兒,我這確實有一樁差事讓你去做,做成了你欠我的就一筆勾銷,我會還你自由。」
靈兒眼前一亮,若穆謹說事成之後對她委以重用她不一定會信,畢竟她知道她背叛過她,但她如此說,她能信了八九分。
穆謹特地召來她手下一個叫「鬼道神人」的道士,立即讓靈兒表面上暗結珠胎回到家中,接下去的事,靈兒不用說自己就辦得異常妥帖。
靈兒回到遠府,突然倒地不起佯裝流血的樣子,直至遠塵囂把她放到床上為她把了脈她才醒轉過來。「夫君,靈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咳咳。」
床上的靈兒面色蒼白如紙,她那脆弱的聲音聽得遠塵囂不停捶打自己的心口,他抓緊靈兒的一隻手道「夫人你辛苦了,懷着孩子可不要亂走了。」
靈兒睜大了霧蒙蒙的眼睛,不敢置信道「什麼,靈兒有孕了?可母親一日來三次……我怎麼保得住她,還不如現在就讓我和他一塊死了呢!」
靈兒邊搖頭邊悲痛欲絕,順手拿起一把剪子就往自己心窩子上捅。
遠塵囂立馬奪過剪子「造孽啊,夫人聽話,以後為夫會讓你好好安胎,不遭那罪了,有什麼為夫會替你受着。」
「夫君。」靈兒抱着遠塵囂嚶嚶哭泣。
「靈兒好累,想休息一會。」靈兒乞求道。
遠塵囂立即為她擺好枕頭,將她放好在床上並給她掖上被子。
鳳鳴宮主殿通往空中花園的樓梯角,僑王后扶着拐角的牆憶起些前塵往事。
她與天子成婚已經八年了,她用一個月時間得到天子,卻換來了足足八年的「恩斷義絕」。
犬戎公主僑氏,打出生起就擁有濃密的黑髮、烏沉的大眼睛,她是唯一一個繼承她父親犬戎王特徵的孩子,且是他唯一的女兒,犬戎王將女兒看得比任何一個兒子都重要。
僑氏皮膚微微呈現健康的褐色,與中原蒼白羸弱的女子形成鮮明對比。
她自小獨立睿智,最喜學習中原文化,但她與中原女子溫和謙卑的性格大為相左。
她一眼就看重了當時還是宸王的姬辰,還對他使出了「欲拒還迎」的招數,她想自己是天之嬌女,又如此特別,與那個冷冰冰的宸王剛好是天生一對。
她為她的未來經營爭取着,果然,宸王殿下答應娶她為正妃,要知道中原天子王室向來是看不起戎狄人的,他讓自己做王妃肯定是因為他也對她動了心。
宸王為公主置了禮服、家具、珠寶,還有犬戎風格的掛毯。
公主騎馬時,宸王亦為其備了專用的馬匹、弓箭、衣服,樣樣準備妥當。
她有無數款式的后冠,純金的、寶石的,但她平日裏在鳳鳴宮戴的永遠是綠蘿石鑄成的橄欖枝式妃冠,這是當年在草原出嫁時宸王殿下親自替她戴上的。
他站到她身側,她放下她所有的驕傲問「您愛我嗎?」她自問出這句話時,就開始輸了。
「從未。」
僑王后隨意拿了方竹簡,坐在拐角處看書以平復自己的心緒,但她只是捏着竹簡兩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她是大周王后,擁有着無上榮耀和尊嚴,正坐於萬眾矚目的寶座,這是她用自己「愛慕虛榮」的心換來的,她當時聽完宸王殿下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本王親自去退婚」時,她握住了他的手分明說道「不必,我承受得住。」
是的,這是出於她的虛榮心,她戀慕這個位置,她再不敢用「真心」二字表明自己的心境,因為她的心不知道如今在何方,傷了痛了亦感受不到。是的,她好好的一方公主、九方領土宗主的妹妹不當,就歡喜當個中原人指指點點的戎狄王妃。
「妹妹!」
僑王后攜着書卷嫣然一笑望着聲音來的方向,斜陽照在她的妃冠、臉龐、裙擺、腿上似絕美下凡的仙女。
小西戎王之前早已看穿了一切,他上前奪過捲軸扔到一邊「早知道這樣,哥哥就應該在你小的時候把這些無用的書給你扔了,統統扔光。」
小西戎王將一隻新打制的酒杯塞到僑王后手中,酒杯由金銀製成,杯蓋頂端雕有一隻威風凜凜的鷹,這是她們家族的圖騰,一隻戴着后冠的獵鷹立在一個紅白花圍繞的樹墩上……
僑王后將被子塞回給小西戎王,對她道「哥哥,都散了吧,你回西戎去。」
「妹妹怎麼說這樣的話?就算我倒了,你還有別的哥哥,你的哥哥們足以幫你奪到一切。」小西戎王用雙手撐着僑王后的肩,認真瞧着她說。
「那匹馬哥哥帶回去吧,她在這裏活不下去的。」王后眼神渙散,吃力地靠倒在牆上。
小西戎王放下手,放緩語氣道「那我帶你一起走。」
「他娶多少女人我一點都不在意的,不在意。」僑王后根本沒有聽見小西戎王在講什麼,她只是在想着姬辰,一直在想,她喃喃自語一番又激動地反問哥哥「為何就這一個人,能把他的心全部填滿,不留一絲縫隙給我?」
「啪」,小西戎王給這無用的妹妹狠狠一巴掌,欲將她打醒。他一把將僑王后整個人帶起,責問道「你叫什麼?」
僑王后捂着腫脹發紫的臉道「紉佩啊。」
「你那馬叫什麼?」他又問,聲音比上一句還高。
「虹越。」僑王后答。
「是啊,虹越,虹越啊,你還記得嗎?你原來的名字是虹越。」小西戎王咆哮着搖晃着僑王后,放蕩不羈的他留着熱淚欲將她妹妹喚醒。
草原上,五歲的犬戎公主由犬戎王陪着坐在一匹小馬上,「駕,駕。」小公主笑嘻嘻地揮揮馬繩,犬戎王無時無刻不護着寶貝女兒的安全。
「啊,父王,看,是彩虹,彩虹!」小公主激動地跳下來,一會站在馬上,一會爬到樹上,再後來沒有犬戎王的阻攔,她都要爬到屋頂上。
犬戎王抱着女兒坐在草地上看那久久未消散的虹,大概它是為尊貴的公主而留在那的吧。
「父王,女兒想要站在比彩虹還高的地方,然後越過它去,看看後頭有什麼,定是很沒很美的地方。」小公主彎着那雙烏沉的大眼睛,嘻嘻笑着。
「那父王就給女兒取名叫虹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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