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貴人出了何事?」皇上登時便清醒了幾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皇貴妃輕哼一聲,在心中暗罵了憐貴人幾句,開口道:「憐貴人也太嬌貴了些,夜已經深了,夜裏當值的太醫只有那麼多,想來替她診治的那位太醫定是出宮去了,難不成沒了那位太醫她便不瞧病了嘛?」
「你不懂其中細情,憐兒身子弱,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進宮後便將自小常吃的藥給了那位方太醫過目,藥方也由方太醫重新配過,脈是他一手診的,此時不適,定是要叫他來看過的。」皇帝沉聲開口。
皇貴妃瞪直了眼睛,正要出聲回應,卻被王嬤嬤悄悄拉了拉衣角,勉強鎮定下來,皇帝便站了起來,皺眉道:「寡人還是親自去瞧瞧,若是真的不適,也要讓方太醫回來才是!」
說罷,扔下皇貴妃便往外走去,竟是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偏偏皇貴妃還得忍着怒氣跪下送皇帝離開:「臣妾恭送皇上!」
待聖駕走後,皇貴妃怒掀了手邊的碗:「她的膽子當真是愈發大了,敢從我這裏搶人,當我是死的不成?」
「姑姑,許是那位憐貴人真的不適呢。」余英站起身想要安慰皇貴妃。
可皇貴妃正在氣頭上,一時沒了分寸,伸手推開了余英,余英往後退了退,有些難以置信。
「大小姐當心!」王嬤嬤忙出聲提醒。
余英勉強站定,白着一張臉對着王嬤嬤輕搖了搖頭:「不打緊的。」
皇貴妃回過神來,忙去拉余英的手,面上帶着愧疚:「瞧我,當真是被氣糊塗了,下手也沒個輕重。」
將余英拉到她身邊坐下,又拿起帕子拭淚,哽咽道:「英兒,有些事姑姑本是不打算告訴你的,皇貴妃聽起來尊貴,可誰又知我在這宮裏的難處呢?你瞧,連個小小的貴人也敢從我這裏搶人,皇上也是難得來我這裏一趟,竟是連話都沒說幾句。」
「姑姑莫要傷心了,興許那憐貴人身子真的不大好,姑父難免記掛着些。」
皇貴妃搖了搖頭:「我老了,年老色衰,比不上她年輕貌美,皇上遲早要厭棄了我,英兒,姑姑在這宮裏當真是孤苦無依啊!」
翡翠宮。
阿玉跪在宮門外,瞧見有光亮往這邊移動,忙做出一副慌不擇路的模樣,跌跌撞撞往外跑去,迎面撞上了聖駕。
睜大眼睛跪了下去。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皇帝牽掛着憐貴人,急忙招了招手將人叫了起來:「起來罷!貴人如何了?」
「貴人用了晚膳便有些不適,奴才伺候着梳洗後貴人便睡下了,可剛剛貴人只說身上涼,臉色也白得嚇人,奴才實
在是害怕,這才着急忙慌的去找方太醫,不想衝撞了皇上,還請皇上贖罪。」
皇帝聽完便匆匆走進了屋內,留下阿玉在外頭,看着帝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阿玉悠悠鬆了口氣,起身站到了一旁,戲做的多了,便也就得心應手了。
屋內,燈火昏暗,憐貴人躺在床上,不時發出兩聲輕咳。
皇帝忙走上前去:「今兒午時還好好的,現下是怎麼了?」
憐貴人聽見聲音掙扎着要起身,卻被皇帝攔住,皇帝握住她的手,面上滿是疼惜。
憐貴人面上施了一層厚厚的粉,在昏暗燈光的映襯下果然蒼白的緊,面上笑得清淺,落在帝王眼裏便是在強撐了。
登時更加憐惜了,替憐貴人暖着手,關切道:「方太醫今日不當值,已經出宮回家去了,身子可是不適的緊?可要寡人將他召回來?」
「皇上!」憐貴人輕搖了搖頭:「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這本就是娘胎裏帶的老毛病了,治不好的,也是阿玉那丫頭大驚小怪,驚動了皇上。」
「便是因着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症,便更不能忽視了,來人吶,去叫太醫!」皇帝沉聲吩咐。
身邊很快便有內侍退了下去。
憐貴人拿起帕子掩住口鼻輕咳兩聲,氣若遊絲道:「皇上不是在皇貴妃那裏嘛?怎的來了我這裏?皇貴妃只怕要埋怨臣妾了。」
「你身子不適,寡人來瞧瞧你,她埋怨你做什麼?」皇帝聞着憐貴人身上淡淡薰香的味道,不由心神蕩漾。
二人貼的極近,憐貴人嗅到皇帝身上的酒氣,下意識皺了皺眉頭:「皇上喝酒了?」
「喝了些花雕,可是熏到你了?」皇帝邊說着,正要往後退,憐貴人卻伸出手輕輕扣住他的腰帶。
嘴裏的輕笑聲落在皇帝耳中多了幾分引誘的味道。
「可真是個小妖精!」皇帝有些急不可耐,正要欺身而上,卻被憐貴人輕推了推。
憐貴人面色緋紅,低下頭嬌羞不已:「皇上,臣妾還病着呢!」
手指狀似無意的落在他的手背上,所到之處通紅一片,身邊人的喘息聲也慢慢粗了起來。
憐貴人眸色微閃,皇帝今夜的表現可不太尋常。
不多時,太醫匆匆趕了來,憐貴人拉起寬大的衣擺,露出一小節藕臂,皇帝看着那截瑩白,只覺身上燥熱,咽了咽口水勉強將那股子燥熱吞了下去。
太醫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對上皇帝關切的視線,只得跪下去回話道:「回皇上,貴人是因着體內寒氣過重才導致手腳發涼麵色發白,臣現下便去照着方太醫的方子給貴人熬上一副藥服下,症狀便可有所緩解了!」
弱症發作起來症狀有輕有淺,現下不論太醫診出來什麼,憐貴人都是有恃無恐,現下聞言底氣更是足了幾分,輕咳兩聲道:「多謝太醫了,我這身子向來如此,勞煩你這樣晚還來看我!」
「貴人言重了,這本就是臣的份內之事!」太醫擦了把面上的汗,暗暗鬆了口氣。
這位憐貴人可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方才聽說翡翠宮出事後便嚇得慌不擇路,唯恐這位主子出了什麼差錯,屆時他們這些當值的可是一個也跑不了。
「那便退下去熬藥罷!」皇帝將人遣退屋內只剩下兩個人。
憐貴人瞳孔微濕,皇帝再把持不住,俯身壓了下去。
兩個人之間再無縫隙,憐貴人清晰的聞見一股熟悉的香味,唇邊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這味道她再熟悉不過,當初得寵之前可沒少用這東西,看來皇貴妃是按捺不住了,可惜啊,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侄女同她離了心。
前院,余英陪着皇貴妃哭了半晌,直到後半夜,方才從屋裏出來。
走出屋子,只覺周身如水洗,若是沒有憐貴人鬧上這麼一出,只怕現下還不知如何。
余英有些晃神,腳下踩了個空,由着慣性往前跌去,緊緊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摔倒了準備,卻不想墜入一個懷抱之中,抬眼對上鍾靈的笑臉。
「想什麼呢?這樣出神?」
余英看見她,再忍不住心頭翻湧的情緒,抱着鍾靈哭了起來,不敢放聲大哭,極力壓抑着自己的聲音。
鍾靈拍了拍她的背脊,將人往她們住的屋子裏扶去。
走進屋子裏,鍾靈倒好一杯水遞到余英手裏。
余英喝完方才回過神,眼眶已然哭的通紅:「小五,我怎麼也想不到,姑姑居然會逼迫於我。」
「你今日去時我便覺得凶多吉少。」鍾靈眸色幽深。
余英抬眼看見她身上的衣服,不由一怔:「你怎的這樣一副打扮?」
「你以為,你是如何脫身的?」鍾靈動手將衣服脫下,朝着床邊走去,掀開薄被,露出床底下那道身影。
余英站直了身子:「難不成憐貴人的事和你有關?」
「我去找了她,這才能讓你脫身。」鍾靈將床上的宮女扶起,發覺一隻手實在是難以幫她穿上衣服。
抬眼看向余英:「愣着做什麼,快來幫忙啊!」
余英忙走上前,幫着鍾靈一起將宮女服穿到了那宮女的身上。
將人放倒在塌上,鍾靈方才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出聲感嘆道:「這衣服當真是彆扭極了。」
「憐貴人出手幫我,定是有條件罷。」
鍾靈點點頭:「是有條件,她會幫着你在出宮之前安然無恙,作為交換,咱們也得幫着她對付你姑姑。」
「她想要姑姑的命?」余英臉色大變。
「你姑姑貴為郡主,即便是你那姑父也動不了她,憐貴人想要的,是為她姐姐正名,要皇貴妃答應讓她姐姐葬入皇陵。」
余英有些難以置信:「就這樣簡單?」
「我只答應了她這一件。」
余英跌坐在座椅上,有些晃神:「姑姑竟不讓她姐姐入葬皇陵嘛?」
「早些睡吧,天色不早了!」鍾靈低頭吹滅了燭火。
對岸,皇貴妃看着燭火熄滅,眸色越發陰沉,王嬤嬤取了披風蓋在她身上,出聲勸道:「郡主,早些休息罷!」
「我近來覺得,宋琴憐那賤人可是知曉了兩年前宋琴毓的事了?」皇貴妃語調陰狠。
陡然刮來一陣涼風,王嬤嬤打了個冷顫,語調也低了下來。
「兩年前的事郡主做的滴水不漏,即便是皇上,那也是稱讚郡主仁慈,從不吝嗇手裏的好東西,是她沒有福分,同郡主又有什麼關係?」
「話雖如此,可宋琴憐又為何處處與本宮作對?」皇貴妃微眯了眯眼睛。
「皇后位同虛設,這宮裏便數郡主最尊貴,她心比天高,自然是要與郡主作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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