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拂袖轉身,衣袖卻忽然被抓住,秋實似是下定了決心,嘴角都被她咬出血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我去!」
宮沫兒回眸一笑:「你能有如此覺悟,來日榮華富貴,定是享用不盡!」
「可我……該如何做才好?」秋實抿了抿唇,眼中仍有怯意。
她奉老皇帝的命令行事,本就覺得在宮中過的舉步維艱,如今與虎謀皮,心中更是膽怯。
「倒也不必做什麼,只是這幾日本宮藉口你身子不爽,這幾日只怕皇上會問起,該怎麼說,你也知道!」
「奴婢省的!」秋實咽了咽口水。
宮沫兒輕笑道:「只是本宮房中的事,若是叫外人知曉了,可不敢保證不會在惱羞成怒之下做出什麼玉石俱焚的事情來!」
秋實對上宮沫兒凌厲眼神,嚇得輕顫了顫:「公主放心,奴婢今日什麼也沒瞧見!」
「既如此,便退下罷。」宮沫兒轉過身。
秋實幾番欲言又止,到底是將話都咽了回去,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殿門被合上,燭火輕搖,忽明忽暗像極了她在冷宮的這些年浮沉,真是漫長的數十年。
宮沫兒輕嘆一聲,下一秒,手被人執起,她微愣了愣,驚喜的看向床上,洛羽凌緩緩睜開眼睛。
「你醒了?你醒了!」宮沫兒少有這樣語無倫次的時候。
到底是忍不住,撲在洛羽凌懷裏:「我以為你死了!」
原來要真正經歷過一次才能懂得感同身受。
「咳咳……沫兒,你快壓死我了!」
宮沫兒慌忙起身,卻又被洛羽凌拉了下去,臉貼着臉,耳語廝磨間,洛羽凌說的纏綿:「我快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宮沫兒放心沉浸在他的溫柔里,一室溫情。
黃昏。
天剛擦黑,便有內侍來催。
「幾位,皇上有令,今夜中宮設宴,正在御花園等着諸位呢!」
「知道了!」沈亦遲輕點了點頭。
看着內侍退了下去,鍾靈放下手上的酥糖,挑眉道:「原以為今兒那一齣戲讓老皇帝大動肝火,卻不想還要請咱們吃飯呢!」
「使臣來訪,自然是要請的!」沈亦遲站起身,對着鍾靈伸出手:「也該準備準備了!」
鍾父因着如今身份,再加上戰場上多年曆練,身上或多或少留下了些破綻,索性便不去赴宴。
「爹你放心,晚上要是遇着什麼好菜,我定想着你!」鍾靈換了身襦裙,對着鍾父擠眉弄眼。
鍾父沒好氣白了她一眼:「你個猴孫,別是你自己想吃,借着為父做由頭!」
「哪能啊!」鍾靈吐了吐舌頭,蹦蹦
跳跳往外走去。
沈亦遲小心護着她的手肘,仔細她別撞到了門檻,轉身對着鍾父彎腰行了個禮,方才跟着鍾靈一起走了出去。
早有宮女等在殿門外,引着二人往御花園去,夜色將至,臨湖的景色別有一番滋味。
鍾靈指着湖中央發着光的東西驚嘆道:「那兒是何物?」
一旁的宮女甚是鄙夷的撇了撇嘴。
「那兒是宮裏的花燈,做成了蓮花燈的樣式,寓意是祈福,宮女們每當入夜,總要在湖面上放上幾隻。」
「那若是花燈熄了,又該如何?」鍾靈出聲問道。
宮女忍不住嗤笑出聲:「你以為宮裏頭的宮女早起是做什麼?除了灑掃灰塵和落葉,便是清理這些殘燈了!」
鍾靈即便再木訥,也聽出她語氣里明晃晃的鄙夷。
沈亦遲正要開口,便被鍾靈攔住,鍾靈尚算客氣的對着那宮女笑道:「這位姑娘,這每國的習俗都不一樣,我們那裏便沒有放花燈的習俗,只是會在樹上繫上紅繩,只怕你到了我們那裏見到滿樹紅繩,也要像我這樣驚嘆一番呢!」
那宮女絲毫不知收斂,視線在鍾靈身上掃過,不屑道:「只怕你是頭一次進宮,又何必非要爭個高低長短呢!」
他奶奶的,你這樣囂張,便怪不得姑奶奶我了!
鍾靈暗暗咬牙,從袖中彈出一物,只見黑影一閃,那宮女哎呦叫喚一聲,身子往前傾去,直直倒在鋪就得整齊的鵝卵石上,摔了個狗吃屎。
「姑娘,你這是怎的?難不成日日在宮中待着,還會腳滑嘛?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些,就連我這樣初次進宮的人也知要小心呢!」鍾靈輕搖了搖頭,繞開她兀自往前走去。
宮裏頭最不缺的便是宮女,除了她,還能有許多宮女引路。
沈亦遲看着在地上面目猙獰的宮女,提步跟上鍾靈。
鍾靈想來是不會隱忍的人,若是有人叫她不爽了,必定要加倍討要回來,此番她出了氣,心中便也舒爽了很多,從袖中抓出醃好的青梅往嘴裏塞。
沈亦遲看着她手上小巧玲瓏的青梅,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只怕方才的兇器,也是這青梅了?
鍾靈忽然轉身,遞了個青梅到他面前,挑眉示意他也嘗一嘗。
「我……」沈亦遲開口正要說話,鍾靈卻就勢將青梅塞了進來,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的走了。
沈亦遲輕笑了笑,抿嘴嘗了起來,醃的恰到好處,將梅子的酸澀和蜂蜜的清甜融在一起,多一分則膩,少一分便澀。
二人到時,老皇帝已經落座了,看見二人忙起身相迎。
二人的位置在老皇帝右手邊,高
了底下的大臣一頭,可見老皇帝表面還是做了些功夫的。
鍾靈跟着沈亦遲在位置上坐下,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勢來。
不多時,有內侍高呼道:「護國將軍到!」
鍾靈凝神看去,便見不日前見過的那位護國將軍頗為神氣的朝宴席上走來。
護國將軍在雪靈隻手遮天,除了給老皇帝幾分薄面,在座的哪一位他都不放在眼裏,一時間竟走出了君臨天下的架勢,叫老皇帝黑了臉。
只是視線落在他們這裏時,身形還是顫了顫,沈亦遲一記眼色掃過去,他更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見他許久不開口,鍾靈有些急了,輕咳兩聲問老皇帝道:「這位是?」
「這位便是雪靈的護國將軍,方講!」
鍾靈甚是配合的驚嘆道:「原來是護國將軍,久仰久仰!」
說罷,朝着方講伸出手,方講微愣了愣,趕忙回過神來,殷勤的想要回握。
沈亦遲卻在此時起身,伸手握住了方講的手:「夏凌,沈亦遲,久仰將軍大名!」
「哪裏哪裏!」方講燦燦笑着,將手抽了回來,他可還記得那日足足遊了一個時辰方才泊岸的事。
老皇帝輕咳兩聲道:「人也到齊了,便開席罷!」
方講跪地謝恩,起身時特意選了二人對面就坐,離得遠,總歸安心些。
「給護國將軍賜酒!」老皇帝一聲令下,內侍捧着杯盞朝着座下走去。
「多謝皇上!」護國將軍不慌不忙的捧起杯盞,連眼皮都不抬,這般桀驁,看的在場的言官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皇帝眸色微沉,低頭端起杯盞,悠悠道:「這可是先帝當年親埋下的酒,今日寡人將佳釀啟出,與諸位共飲!」
「多謝皇上!」眾人齊齊站了起來,將杯中酒飲盡。
唯有護國將軍穩坐,淺嘗了一口,姿態悠然道:「皇上,我不日前受了傷,身子多有不適,便不能起身行禮了!」
老皇帝冷笑一聲,倒是不似往常一樣順着他。
「寡人不日前派了御前侍衛葛衡去往漠都,這一去已有半月,倒是失了他的消息,聽聞愛卿也是從漠都回來,不知可曾見過他?」
方講面不改色:「不曾見過,想來是未能辦好皇上交待的事,畏罪潛逃了呢!」
老皇帝定定看他,猛地抬手打翻了身邊酒盞,美酒濺了一地。
「胡言亂語!」
周遭的大臣皆低頭屏息靜氣,大氣都不敢出。
方講微怔,驀地笑開:「怎麼?皇上這是懷疑我了?可他也算是微臣的下屬,微臣向來愛惜人才,又怎會對他動手呢?」
「看
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來人啊!」皇帝定定看他,出聲喚了兩個侍衛上來。
二人皆傷的不輕,被人攙扶着走到人前,看見方講,皆恨得咬牙切齒。
方講微眯了眯眼睛,原來還有漏網之魚。
「這二人,愛卿不會不認得罷?」老皇帝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方講。
方講尚能談笑風生:「微臣每日見得人太多,怎能個個都認識?」
「將軍不認得我們,可我們卻認得將軍你呢!那日在漠都護城河上的一場惡戰,可是差點要了我們兄弟二人的命呢!」瞎了隻眼睛的將士推開身邊攙着他的內侍,恨恨出聲。
方講低頭喝了口酒,一時緘默。
那將士怒笑道:「怎麼?將軍這是做賊心虛了?」
「未曾做過的事,有何談做賊心虛?」方講抬眼看他。
「報!」有身着盔甲的人從御花園外闖了進來,在老皇帝面前跪下。
「皇上,屬下在護國將軍府中發現了這些密信,還請皇上過目!」
方講定睛看清那些信上的滴蠟,面色不由變了變,這些信他看過後早已銷毀,他又是如何從府上搜羅來這麼多的?
信被內侍呈到了老皇帝手上,老皇帝草草看了兩眼,怒扔了那些信。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方講冷笑着看向皇帝,倒是絲毫不失風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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