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爺……」侍衛欲哭無淚,怎的又是這位小王爺?他可是剛剛被罰了半年的俸祿,這爺怎的便和他槓上了?
「他讓我進宮面見聖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沈亦遲低着頭,用餘光瞥向四周。
已是深夜,值守的人都有些懈怠,現下動手,若是速度放快,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右手已然握緊了佩劍,卻不想身前那將士竟放了行。
「你快些進去罷!回去可要告訴小王爺,叫他大人有大量,莫要再同我計較了!」
那將士聳頭搭臉,只差沒有哭了,招手叫沈亦遲進來,沈亦遲微愣,跟在他身後入了城。
進來的這樣容易,倒叫他有些無所適從,身後那將士還出聲叮囑他早去早回,沈亦遲對着他輕點了點頭,直奔後宮去。
沈亦遲自幼便有過目不忘的好記性,星月國皇宮他來過一趟,現下再來,倒是輕車駕熟。
穿過甬道來到前殿,殿內燈火通明,從窗外依稀可見伏案提筆的那道人影。
沈亦遲面沈陰沉的厲害,正要動作,忽然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閃身沒入了黑暗中,看見不遠處小道上走來兩個宮女。
二人腳步匆匆,有隻言片語落在沈亦遲耳中。
「也不知那穎貴人有什麼好,整日冷着張臉,也不將皇上放在眼裏,偏偏皇上就是喜歡她。」
「這便是她的福氣,旁人羨慕不來的,你瞧瞧貴妃娘娘,對皇上那樣好,皇上還不是一顆心都撲在咱們穎貴人這裏!」
穎貴人……
沈亦遲攥緊了十指,正要從暗中走出來,又聽見其中一個宮女壓低聲音道。
「你說,會不會是因着這穎貴人有了身孕了?所以皇上才格外看重她些?」
「這可是主子的事,豈是你我可以議論的,快別說了,去向皇上回話罷!」
二人繞過沈亦遲藏身的柱子,走進了殿內,沈亦遲從暗處顯身,半張臉掩在黑暗中,瞧不清面上神色。
恰有侍衛在此時撞上來,沈亦遲手起刀落,拉了人到草叢中,換上了他的衣服。
有了衣衫掩護,在這宮裏行走便不是什麼難事了。
沿着後花園一路向北,便是嬪妃們住的地方,他不知鍾靈身處何處,想要在這宮中找到她,不是易事。
只是那兩個宮女口中說的穎貴人有些蹊蹺,若她便是靈兒……
沈亦遲不敢再想,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
身後忽然有道聲音叫住他。
「前面的,你做什麼呢?」
沈亦遲腳步微頓,身後那人小跑着跟了上來,一把提起他衣領,怒斥道:「不去巡視反倒在這裏閒逛,你是哪
個宮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沈亦遲緘默,那人愈發惱羞成怒,想要拉沈亦遲過來瞧瞧他的長相,然而還不及動手,便被沈亦遲反手握住了命脈。
「穎貴人住在何處?」
「穎……穎貴人……」
「快說!」沈亦遲加重了力道。
小命握在別人手裏,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人手指向長樂宮的方向:「在……在那兒,在那邊的長樂宮!」
沈亦遲聽到了想要聽到的,也不同他糾纏,鬆開人便直奔着長樂宮去。
有巡樓的御林軍聽見動靜尋了過來,看見首領倒在地上,皆大吃一驚,上前將人扶起。
「快去告訴皇上,有人私闖後宮!」
回過神後驚恐萬分,催促着手下人快些去通稟。
長樂宮外,駐守着兩對御林軍,輪番值守,片刻不歇,將長樂宮圍的水泄不通,這般作派,定是有鬼。
沈亦遲正貼着牆角往窗台處走,身後又有人叫住他。
「那邊的,做什麼呢!」
沈亦遲停下腳步,低着頭道:「今夜吃壞了肚子,要去行個方便!」
都是夜裏值守,彼此都知曉彼此的苦處,那侍衛聞言,倒也不與他為難,極爽快道:「那你快去,我在這裏替你看着,快去快回!」
「有勞!」沈亦遲點點頭,加快步伐往前走去,打開緊閉的窗台後,縱身一躍跳進屋內。
自打懷了身孕之後,鍾靈便睡得不甚安穩,但凡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動她,開窗時帶來了一陣風,她聽得一陣呼嘯,陡然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窗邊的那道黑影,頃刻間便被嚇醒了,皺眉道:「誰?」
黑影聽見她聲音,似乎怔了怔。
鍾靈警惕的握緊身前的被絮,試探道:「玉致?」
一雙手已經朝床頭摸索去,她時常背着「暗器」,便是為的提防玉致。
其實說來可笑,那暗器也不過是她此前摔碎茶盞的一小片殘骸罷了。
「靈兒……」
鍾靈一時愣住,這聲音……
那黑影向她走來,眼看着便要掀起帘子,門外忽然有人聲響起。
黑影來不及再說話,沿着窗台又跳了出去。
鍾靈下意識要下床去追,殿門在此時被人推開,玉致被下人簇擁着站在門外。
「靈兒,我方才聽說,似乎有刺客。」
「那皇上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免得被人一劍賜死在寢宮都無人知曉。」鍾靈淡掃他一眼。
身邊人已然變了臉色,皆屏息靜氣,大氣都不敢出,玉致倒是面色如常,視線落在鍾靈身前,薄被掀開一半,玉致
不由皺眉:「靈兒這是要起身?」
「你貿然前來,嚇着我了。」鍾靈說罷,蓋好被子重又躺了下去。
「是我不好。」玉致柔聲哄着,提步正要往前。
鍾靈卻閉上了眼睛:「我要睡了,你還是請回罷!」
玉致看向她身後那扇敞開的窗戶,唇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靈兒,你只能是我的。」
走到窗邊將窗戶掩好,又回到床邊揉了揉鍾靈的頭髮,方才離開。
殿門重又被關上,鍾靈睜開眼睛,尋到窗台邊,早已不見人影了。
阿遲,今夜真的是你嗎?
門外,玉致回身看了一眼,對着身邊跪着的那侍衛壓低聲音道:「你可曾聽清了?」
「屬下聽得真真的,那人架住屬下的脖子,詢問穎貴人的住處。」
「下去好好養傷罷!」玉致看了眼他脖子上的血淤,淡淡開口。
侍衛千恩萬謝的退下了,玉致站在殿門外冷聲道:「加派人手,但凡有人出現在長樂宮,格殺勿論!」
清晨。
有日光傾灑進屋內,鄭雲掙扎着睜開眼睛,只覺頭疼欲裂,張口喊了聲水,驚覺嗓子啞了。
正要起身,便有個水壺落下了他的身上,鄭雲抬頭看見一張臉。
「壯士……」
沈亦遲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先喝水,鄭雲低頭喝了口水,立馬又迫不及待的抬起頭:「壯士,你怎會在這裏?」
「你昨夜問我名姓,我今日便告訴你,我姓沈,名亦遲。」沈亦遲淡淡出聲。
鄭雲乍聽這名字,有些晃神,喃喃道:「這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片刻之後清醒過來,着實被嚇了一跳,指着沈亦遲:「你……你……你!」
這不是他堂兄的那位情敵,鍾靈的夫君嘛?他竟找到星月來了?
「你一路跟着我,原來是有備而來?」鄭雲震驚之餘又有些後怕。
沈亦遲坦然看着他:「似乎是你一直跟着我。」
好像……的確如此,是他一直死皮賴臉的跟着沈亦遲,在他身邊坑蒙拐騙,他即便是神算子也絕算不到玉致會下令撇下他,將他放在那個鎮子上。
「昨日之前,原是不知你同玉致的關係,如今知道了,便要來同你做個交易。」
鄭雲凝神看向窗台邊坐着的那個人,這位當初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只怕鍾靈底下便是他了,以自己的智商同他做交易,只怕是凶多吉少。
鄭雲正暗暗腹誹着,又聽見沈亦遲開口道:「你不是不願瞧着你那堂兄泥足深陷嘛?奪人之妻這等違背三綱五常的事情,定會有人在其中大做文章。」
「
你待如何?」鄭雲警惕的看他,即便玉致再有不對,那也是他的堂兄。
沈亦遲冷笑一聲:「我待如何?這話你應當去問問你那位堂兄!」
「他原也是極有自制力的一個人,如今不知怎麼了,竟如此偏執。」鄭雲低下頭。
「我要帶回我的妻子,只是你堂兄防備的緊,憑我一人之力定不能全身而退,你我裏應外合,方才有機可乘。」沈亦遲靜靜看着鄭雲。
鄭雲掙扎了片刻,鄭重點了點頭,玉致瘋了,他還沒瘋,他同鍾靈如今也能算得上是朋友,竟是朋友,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幽禁,若是真能將她救出來,沈亦遲和她都會承自己的情,屆時她才能護住玉致。
「只是我有個條件!」鄭雲糾結了半晌,到底是開了口。
說罷自己都覺得沒臉,畢竟動手擄走鍾靈的人,是他。
不敢看沈亦遲的神色,咬牙強調道:「當初在雪靈,地上星月國的物件,還有河岸邊那把簪子,都是我特意留下的,你就看在我用心良苦的份上,放過他罷!」
「我無意傷他性命。」沈亦遲淡淡出聲。
鄭雲聞言重重鬆了口氣,這話也算是個保證了。
「我該如何做?」鄭雲看向沈亦遲,正色開口。
此後三日,王府風平浪靜,第四日有聖旨送到,說是讓鄭雲午後入宮,共商國事。
鄭雲接了旨,片刻也沒耽誤,嚷嚷着要同玉致一起用膳,便拉着傳旨的太監一起入了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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