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外喧譁?」
青柚挑釁的看着她,頗有些恃寵而驕。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鍾靈忍不住冷笑,她從前帶的兵,多的是些刺頭,不服?那便打到她服為止,一巴掌狠狠打在青柚臉上,在她還沒回神之前,又是一巴掌落下,一氣呵成,沒有半分猶豫。
青柚捂着臉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鍾靈。
鍾靈滿意的看着她臉上腫起的高度,甚是滿意,比舒樂傷的重。
抬腳壓在青柚背脊上,居高臨下的看她:「怎麼?當我不敢動手嘛?」
她可是連親王都敢殺的人,更何況一個小小的侍衛。
殿門被打開,繁木看見鍾靈動作,皺起眉頭:「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閣主年輕,不懂調教手下,我幫你教教她!」鍾靈鬆開腳,轉身要走。
青柚撲了上來,揮劍便朝她砍來,鍾靈側身躲過,手裏的劍停在她咽喉前一寸處。
「我這人向來護短,你動手傷了我的朋友,我便要替她討回公道,你方才沒有碰到我,我便放過你,下不為例!」
收起劍,挑眉看向繁木:「還請閣主看好自己的人,我這劍,可不長眼!」
提劍消失在二人身前,繁木冷冷看着青柚:「你動手了?」
「不過是個被追殺的將軍,閣主怕她做什麼?」
「你給我跪下!」繁木怒不可遏。
青柚瞪大眼睛看她:「閣主……」
「是我從前太過縱容你了,你可知錯?」繁木出聲質問。
青柚恨恨道:「我沒錯,她身邊的那女子仗勢欺人,編排閣主,我不過是動手教訓了她。」
「好,那你便跪在這裏,直到認錯為止!」繁木指着腳下的青石板。
青柚直挺挺跪了下去,背脊挺的筆直。
繁木拂袖離去,殿門在她面前重重關上,青柚抬起頭,拼命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鍾靈回了房,沈亦遲合衣站在門前等她,是舊時的衣服,原本是極合身的,此刻卻松垮搭在肩上,她不在的這些日子,他足足瘦了一圈。
「回來了?」沈亦遲柔聲開口。
鍾靈點點頭,喉中乾澀,卻是相顧無言,沈亦遲低頭輕咳兩聲,緩緩道:「舒姑娘傷的不是很重,你且去看看她罷!」
鍾靈推門走了進去,瞧見念慈剝了個雞蛋,替舒樂敷着傷口。
瞧見她回來,舒樂眼睛一亮,作勢要起身,卻忘了顧忌念慈的手,指甲碰到臉頰傷處,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鍾靈走上前去,接過雞蛋替她揉了起來:「放心吧,這筆賬,已經替你討回來了!」
「靈兒,若你是個男人,我一定嫁給你!
」舒樂抱着鍾靈的腰蹭了蹭。
鍾靈一陣惡寒,將雞蛋扔回到念慈手上,擺手道:「若我是個男子,也決不娶你這種花痴!」
是夜,璇璣閣的人只送來了一份晚膳,還派人站在桌前,只讓沈亦遲動筷。
鍾靈只覺好笑,如此肚量,也不知怎麼建立的璇璣閣,可轉念又想,天下女子大概一樣,遇到喜歡的人,一點道理也不講。
鍾靈輕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舒樂盯着碗裏色澤鮮艷的紅燒肉,咽了咽口水,也跟着走了出去,她雖然窮,志氣卻不能短!
身後,沈亦遲放下筷子,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氣勢洶洶的侍女:「你們閣主這是什麼意思?」
「閣主說了,您是她的朋友,理應給您送飯,至於旁人……」視線似無意瞥向鍾靈,眼中帶着輕蔑。
厚着臉皮待在璇璣閣尋求庇佑的,她見得多了,想來這位名動天下的將軍也不過如此。
沈亦遲放下筷子,冷聲道:「替我謝過閣主好意,只是不必了!」
那侍女登時慌了:「可是飯菜不合胃口?大殿下想要吃什麼,我現下便叫廚房去做,閣主下了令,務必要看着殿下將晚膳用完。」
「我叨擾了閣主多日,原不該再待下去,閣主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心上的人,是容不得旁人糟踐的!」
沈亦遲說罷,轉過身,不再看她,那侍女苦勸無果,只得端着膳食退了下去。
沈亦遲喉中翻湧起一股腥甜,咳出一口血來,拿着帕子擦去,邁步走了出去。
走到後廚,卻見門外的侍衛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面上一怔,移步到門內,便瞧見鍾靈坐在木椅上,有些狼狽的生火做飯,舒樂嫻熟的顛勺,鍋里的菜色香味俱全,對台子上的食材卻不作理會,原本該整齊擺放的東西都被翻亂,灑了一地。
「好了,不必加火了!」舒樂開口叫停,盛出一份紅燒魚來。
沈亦遲失笑,原是他想多了,以鍾靈的脾性,又怎會任由自己受委屈,悄無聲息退了出去,坐在鍋台後的人抬起頭,目送着他離開。
「傻丫頭,飯多煮一碗罷。」
「你能吃的掉?」舒樂有些詫異,她們三個人,哪裏吃的了這麼多東西?
鍾靈有些不耐:「讓你煮便煮,哪來的廢話!」
舒樂撇撇嘴,轉身盛了半碗米,轉念一想,左右也不是她家的,不吃白不吃,於是將半碗添成了一碗,蓋上鍋蓋,哼着小曲去切菜。
前殿。
繁木看着原封不動被送回來的晚膳,拂袖將食盒掀倒在地。
她就那樣好,打了她的人,卻不能受一點委屈?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怒氣,吩咐道:「去多備些飯食,我親自送過去!」
門外有侍女慌張跑了進來:「閣主,那個鐘靈打暈了後廚的人,闖進去了!」
「她好大的膽子!」繁木怒而拍桌。
剛要下令,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嘴邊揚起一抹笑意:「叫青柚進來,替我梳妝。」
侍女退了出去,將青柚叫了進來,彼時青柚已經跪了一天,一雙腿已經麻木,由旁人扶着,跌跌撞撞往殿內走。
同伴忍不住勸道:「你何嘗不知閣主的脾氣,惱極了你便服個軟便是,何苦跪這樣久?」
「我只是不甘心閣主喜歡那樣一個人罷了,他有什麼好,眼裏都瞧不見閣主的好!」青柚仍是不平。
身邊人趕忙捂住她的嘴,罵道:「祖宗,你快少說兩句,待會見到閣主,服個軟,閣主一貫待人寬厚,定不會同你計較!」
青柚被攙扶着走到繁木身邊,正要跪下行禮,被繁木伸手拉住。
「青柚,你我認識有多久了?」
「回閣主,已經有十年了!」青柚垂首。
繁木輕笑一聲:「十年了,這樣久了。」
拿起鏡前的桃木梳遞到青柚手上:「我記得小時候,爹爹總是很忙,便是你陪着我,你手很巧,總是替我綰髮,每天都換着花樣逗我開心,一晃過去了這麼多年,你我都十六了。」
繁木端詳着鏡中的自己,原本柔順的眉眼不知何時染上了鋒芒,盛氣凌人,可她不得不如此,璇璣閣不同旁處,若是手段不夠狠,便要成為別人的俎上肉釜中魚,這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唯一一樣東西,即便是豁出命去,她也得護好這份基業。
」閣主才十六,正是好年紀!」青柚小心翼翼的替繁木將額前碎發攏好。
繁木拿起口脂淡淡施了一層。
「你我情同姐妹,這也是我第一次罰你。」
「閣主不論做什麼,青柚都該受着。」
繁木抬眼看她,輕聲道:「我知曉你不喜那鍾靈,我也不喜,可……」
青柚聽到鍾靈的名字,情緒陡然激動起來,一把握住繁木的手:「閣主,你是天之驕女,何苦為了一個男人如此放低姿態,她鍾靈算是個什麼東西?」
「自然算不了什麼,只是青柚,你瞧我這麼多年,可曾對誰這般上心?」
不論是皇親貴胄還是風流遊子,哪一個她放在了心上?唯有夏凌的沈亦遲,也唯有他,入了她的眼。
「青柚,他不一樣,你我見過多少皇子輸的一敗塗地,哪一個有他這般的胸襟,即便他不是皇子,也能有一番作為。」
「這樣的人何
其多?」
「可世上只有一個沈亦遲!」繁木抿唇輕笑,拿起螺子黛細細描着眉毛。
「我這幾日也是昏了頭,又何必同一介粗人一般見識,她即便再好,若是死了,他傷心一時,也只能認清現狀,他那樣的男子,本就不該被女人左右,他做不了決斷,我來替他做!」
繁木放下手中的螺子黛,鏡中的女子眉眼彎彎。
青柚眸色漸亮:「閣主的意思是?」
「我本就如此打算,只是白燕酒太不爭氣,連動手都這樣邋遢,遲了一步,叫人找了上來,如今她人在北州,你以為,我會讓她活着離開這裏?」繁木抬眼看向青柚。
青柚難掩興奮:「青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此事,我得自己去做,這一次,定叫她有來無回!」
舒樂做好了飯,天色已經暗透,將做好的飯菜端到廚房邊的矮桌上,看着冷清的後廚,撇撇嘴,有些失望。
「這璇璣閣也太膿包了些罷,我們打傷了他們這些人,怎的沒人來找咱們麻煩?」
「要找,也是找我的麻煩!」鍾靈手腳麻利的將菜夾到碗裏,其中一隻碗已經堆的似小山。
舒樂見狀,伸手夾了一條魚到自己碗裏,滿臉戒備的看着鍾靈。
鍾靈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有些出息?」
「這可是我辛苦做的,多吃些又怎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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