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枯手向自己抓來,楊君使勁的掙動着身子,卻毫無效果,不管怎麼動身體都會撞到看不見的黑暗壁壘。好像周圍空間很小,連伸只手出去都困難,楊君心裏已經大致猜到了自己在什麼地方了,沒想到這一天跟棺材打了這麼多交道。
「唉,倒霉..」楊君困難的挪動着身體,心裏反而是平靜了下來,雖然知道現在是在那座孤墳的棺材裏,但是也知道墓碑上寫的不是他的名字。
孤老伯靜靜的杵在墳墓旁,他手中的蠟燭僅管點着火,卻像永遠都燃燒不完一樣,沒見有蠟液往下滴落。一對閃着綠芒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隆起的土包,好像能看穿封在上面的泥土從而知道那個該死的闖入者是不是已經死了。
...
「你是誰?」一把男人的聲音在楊君背後,聲音很近,就貼着楊君的耳朵響起。
他發現自己好像在一條長長的通道里,沒有燈,但是卻能模糊的看到許多黑色的小身影在朝自己快速的移動過來,等到完全適應了通道里的光線。楊君頭皮都要麻掉了,他看到通道里滿是密密麻麻的蟑螂、老鼠,悉悉索索的聲音刺激着楊君的心神。
光線太差了,楊君跌跌撞撞的扭頭便跑,那窸窸窣窣的聲音爬進了他的耳朵,爬進了他的骨膜,直把楊君弄的全身發軟,全身的骨頭都好像有東西在爬動。
可是他不能停,停下來他就會被這些可怖的小東西完全的吞噬,它們會在自己的身體裏鑽動,然後把自己咬的稀吧爛。有一個聲音伴隨着他的腳步,不斷的在耳邊鳴響着:你是誰...你是誰。
楊君不知道自己已經跑了多遠,只知道前面還不能看見有出口的光亮,可是腿部的肌肉已經有些酸軟。突然,楊君注意到前面有一個身影,看模樣是有一個人正站在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快要接近他時,楊君看到面前站着的,赫然就是姜陽。他沒有眼睛,兩個大大的黑洞正汨汨的往外冒出血來,他的皮肉也開始潰爛。身體裏爬出許多的蟑螂,姜陽一張破爛不堪的臉直勾勾的對着楊君,他的嘴巴緩緩的張開,喉嚨發出沙啞的摩擦聲。
「你是誰?你是..」姜陽的話沒說完,一隻肥大的老鼠從他的嘴裏鑽了出來,楊君只覺得五臟一陣翻騰,污穢物不斷的湧上來。接着就看到姜陽的腦袋,掉了,頭顱在地上滾動,斷開的脖頸口不斷的有黑色的小身影爬出來,楊君看不下去了,他一腳踹開了姜陽的身體就往前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沒跑出多遠,前面又是一個身影,又是熟悉的面孔,沒想到竟是消失不見的副校長。那幅肥胖的身子,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蟑螂覆蓋,可還是一臉獰笑的看着楊君。
「是你!」楊君頓感火起,掄起拳頭就要過去砸扁眼前的副校長。
「你太礙事了,我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
楊君張嘴就想大罵,一個小東西撲騰着翅膀費進了他的嘴裏,楊君再也忍耐不住的嘔吐了起來。「呸呸呸..」他都能感覺到蟑螂那毛毛的小腳在他嘴裏爬動,一陣噼里啪啦的嘔吐後,楊君摸出找靈鏡就想上去干翻那可恨的副校長。
這一抬頭,面前已是空蕩蕩的通道,不過卻可以看見前方的白光,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媽的!」楊君吐了口吐沫朝着出口奔了出去,心裏一種即將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期盼,他奔了出去。
身子剛跳出來,景色就是一轉,他還是在那片荒地里,腳下是厚厚的枯枝敗葉。面前還是孤老伯傴僂的身影,他手上托着的蠟燭正在快速的燃燒。楊君驚駭的發現隨着白色蠟液不斷的往下滴落,同樣滴落的還有孤老伯的身體,他竟然也跟着燃燒的白色蠟燭在快速的融化。
「你竟然,沒死..怎麼可能?」孤老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楊君,他的整個腦袋已經融化的就快剩下嘴巴了。
看了一眼墓碑上血紅色得幾個字,楊君明白了,這就是因為自己的靈魂並不是姜陽的結果吧,這座墳墓自己住不進去。
「啊~為什麼~」孤老伯最後的嚎叫響徹在這片荒地上,然後他手中最後的一點蠟燭掉落在地上,燭芯撲閃了一下便熄滅了,化作了一縷青煙。而孤老伯的身體也只剩下了一攤白色的蠟,楊君到最後也沒有告訴他為什麼自己沒有死在墳墓里,他覺得不必要。
孤老伯死了,微風颳過帶來些許竹葉覆蓋在他融化成的白蠟上。竹葉?楊君愣了,他忙抬頭看了一下四周,自己正身在一大片的竹林中,翠綠的竹葉彎下身子掉落顆顆水珠,陽光照射下來,天空可以看到慢慢被驅散的黑雲。
楊君實在不敢相信,他就這樣回到了學校後山,那神秘的冥宿樓房就這麼消失不見了,身旁還是那座孤零零的墳墓,不同的是墓碑上不再是空白,而是兩個醒目的大字——孤伯!
...
楊君無奈的回到原先的104寢室,畢竟他還得有地方住才行,冥宿沒了,都不知道那整天抱着《金瓶梅》的阿成哪去了,莫非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推開104寢室的門,楊君心裏一陣唏噓,自己待得地方永遠都是那麼昏昏暗暗,充滿陽光的生活似乎正在離他遠去。
寢室里沒有人,看這個時間大概是去上課了,也只有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學生整天夜裏遊蕩,白天躲在角落睡覺。
「快中午了,應該要回來了吧!」
正自說着,門就被推開了,楊君停下正在鋪被子的動作,門口站着的正是記憶中的謝小纈,這小子有夢遊症,此時正一臉狐疑的站定在門口盯着楊君。
「嘿,怎麼又搬回來拉,新宿舍不好住?」謝小纈笑着率先開了口,楊君卻從他的笑臉看到他有一絲困惑,看樣子是心裏頭有什麼事。
楊君扔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說道:「新宿舍拆了,沒地兒住了,還好這裏還沒被佔了去,就只好搬過來了。」
「放學了,你不去吃飯?」楊君又接着問道。
「放學?放假了,校長失蹤了,停課三天。」謝小纈自顧自的說着,一邊走進了宿舍,全然沒看到楊君愣在了那裏,嘴裏不斷的嘟囔着。
「怎麼可能,不是要一年後嗎?副校長提前下手了?」楊君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已經躺在床上的謝小纈,楊君直接就往學校的辦公樓奔去。
辦公樓下已經圍滿了學校的師生,楊君只能從外圍墊着腳尖往人群里瞅,身着警察制度的身影跑上跑下的忙碌着。角落裏還能看到有幾名師生面對着兩名警員站着,警員手裏還拿着筆記本在記錄着什麼,距離太遠,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型在蠕動卻聽不到半點談話的內容。
前面擁堵的人群那嘈雜的討論聲讓楊君有些心煩,他四處張望着想找找看有沒可以溜進去的路。忽然,楊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就是副校長。他獰笑得面孔正對着辦公樓看,副校長所在的位置正好在辦公樓對面的一棟樓房上,走廊上他肥胖的身影格外的顯眼。
副校長顯然也察覺到有人再看他,他把臉轉向里楊君,那雙血紅色得瞳孔和楊君對視着,空氣中仿佛要擦出火花。
楊君撥開幾個從身後跑來的學生,他要去抓住副校長,不能再讓他三了,可是副校長的身影已經從對面樓的走廊上消失了。楊君心裏想着他可能是下了樓梯了,大踏步的三步並做兩步朝那棟樓跑過去。
楊君一直盯着一樓的樓梯口,在確認了副校長還沒從上面下來,他立馬奔了上去。可是,樓梯強找不到一個正在下樓的身影,等上到剛剛副校長站定的走廊,也已經是空空蕩蕩,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媽的,又讓他給跑了。」楊君一拳擊在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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