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想了想也有道理,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罷了,我也不管那許多了,總之你們沒事情就好。只是晚晚兄,雖然我和殿下很希望你能多待一段時間,但考慮到你的身份和安全問題,我實在不放心你在這待太久,眼下殿下要在族內留下參加論道法會,等法會一結束我們也要離開了,不如晚晚兄先隨我去凡間尋個地方待上一段時間,等這邊事了咱們可以同游。」
遲晚晚白她一眼「我可不跟你們同游,你們小夫妻新婚燕爾的,帶上我算怎麼回事兒,你們不嫌難受我還怕看着戳心呢。」
白染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看他「那你是什麼打算呢?可有想去走走的地方,我雖實力不如你但在這仙界許多地方還是能為你行一點方便的。」
遲晚晚笑呵呵領了她的情「你們只管甜甜蜜蜜的去吧,我已和你弟弟有約了。」
白染震驚「有約?有什麼約?晚晚兄你可別誆我,這不是鬧着玩的事情,等下真的被父親發現了你的身份就是小墨也保不住你的。」
「不至於不至於,我曉得你老爹對我們魔界中人十分厭恨,但好歹仙魔兩界和平了十多萬年了,我又沒做什麼惡,只是覺得和你弟弟很是投緣罷了,就算被發現了,我想…至多不過被趕出去罷。」
白染卻還是覺得不妥,但終究她也無法左右旁人意志,她沉吟片刻,忽然就想起來白墨曾對她說過遲晚晚知道她體內魔石的事情,心中一動,不免又聯想起那時帶他去見師父的種種場景,這麼一想,她再看向遲晚晚的目光就複雜了起來。
這邊離了慧青宮,一轉身她便直奔白墨處。
說起來好些日子沒見到封啟在他跟前了,宮外戍守的仙侍衛隊倒是照常,一進宮門卻立馬冷清了起來。
白染四處尋不見他,有些疑惑,難道還沒起身?
果然,寢殿大門緊閉,白染試探了一下,竟沒有設結界麼?她輕聲推門走了進去。
嗯?這是怎麼了?
白染望着寬大床榻之上,眉頭緊鎖神色不安的白墨。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他這般模樣了,看上去瘦瘦小小,兩手還抓着被子,似乎是做了極駭人的噩夢。
「小墨,小墨…」她靠過去柔聲喚他。
啊。
白墨一下子驚醒,直起身來呼吸粗重。
「姐姐…」
他髮絲凌亂面色蒼白,目光之中儘是恐慌,忽然緊緊抱住白染,修長手指微微顫抖,把臉埋在她肩上烏髮中。
白染一愣,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可憐巴巴喚她姐姐,忙伸手環住他,輕撫他後背,這才發現他身上竟全是冷汗,溫度低的嚇人。
「小墨,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嗯?」
她低頭貼在他額上,體內熾熱靈力一提緩緩化出來將他身子一點點暖回來。
白墨沒有說話,只像個受傷的小獸,縮着身子靠在她懷裏尋求安慰。
許久之後,他身上漸暖,也終於安靜了下來,輕輕掙脫白染的手臂,抬手按着眉心。
白染替他理了理散亂髮絲「到底發生什麼了?」
他搖了搖頭「我沒事,你不要同母親說。」
「我不會同母親說,但你不許瞞我,剛才我就發現了,你這狀態很不對。」
白墨並不看她。
「小墨,你到底怎麼了?你若不說那我要用神念硬來探了,你知道你攔不住我的。」
他皺眉「和你沒有關係,這是我自己的事。」
白染一怔,心中苦澀「什麼叫沒有關係,在這世上,還有比我們之間關係更近的麼。」
白墨頓了一下,終於抬頭看她,眼神無奈「你問我,我也不明白,我有太多不明白,都不知道能問誰。或許有一天我能弄明白,到那時候我一定會和你說。」
白染盯着他眼睛,神情十分堅定「那好,那些事我不問,但你至少要告訴我你的身體是怎麼了。」
白墨在她目光中敗下陣來,想了一會兒,道「你還記得七千年前,我們剛成年的時候,父親將你送去了太一界,將我送去了東極界。」
白染點點頭「東極界同太一界一樣是人間的修真大界,可以滋養你的仙身。」
白墨苦笑一聲,搭上她手臂吃力的起身。
「我們兩個,就不該出生在這三界之中。」他說,「一生之中,每走一步都是艱難困苦,不論父親為我們做多少的謀劃和安排。」
白染一僵,心中預感不妙「我那次轉世的確悽慘,可你歸來後並未有什麼變化啊,你那時在凡間發生了什麼?」
「我那時並未有什麼變化,是因為封啟在輪迴閣外一直守着,第一時間在我回天時救了我性命,也正是那次捨命相救,動搖了他的本源之力,他的境界,日後都不太可能有什麼增長了。」
白染大驚「你究竟受了多重的傷,需要一位上神以本源之力相救?」
白墨又搖頭「不是傷,是病。」
「病?」
「七千年前,我經歷了第一次…覺醒。」白墨斟酌了片刻,選了覺醒這個詞,「我的身體和元神都在覺醒。」
「什麼叫覺醒?」白染不明白。
「就是覺醒。你再問我也說不出來了,總之就是一種變化,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醒來…的那種感覺。」
我說不出來,也實在不必說出來叫你煩惱,身體的覺醒是真實的折磨,元神的覺醒是比真實的折磨更加折磨,白墨一想起那時候無數個日日夜夜憑空出現在自己腦中的記憶碎片和畫面,就不寒而慄。好像原本好好的人生突然被另一個人強闖了進來,你趕不走他,然後還發現原本的自己也被他改變了。
白染聽的脊背發涼。
「覺醒之後,我很快便感覺到身體變得更加虛弱,凡間六十年,苟延殘喘,雖沒有你經歷的那般狠絕淒涼,但亦是一場煎熬。這樣的感覺在我回天之後驟然爆發出來,那時若封啟晚了一步,或是有一絲猶豫,也許我就直接隕落了。」
「那…那你現在?」
白墨披好外袍習慣性的又倒上一杯茶,溫熱的茶杯握在手裏才心中一定。
「昨日你婚宴上的那杯紅塵道,我想了想,應該是因它的緣故,雖然我還未弄清其中的關聯,但昨日我經歷了第二次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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