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下,肖一帆坐在我的面前,身穿粉色牡丹系列棉衣護士裝,但是沒有戴帽子,一雙明眸炯炯有神,皺着眉頭盯着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複雜。
「被人砍了六刀還不死,你可真是奇蹟。」肖一帆拿着我的治療報告單,深有感慨的說道。
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所以就保持沉默,盯着肖一帆的眼睛一直看。
「背上兩刀,腿上兩刀,肩膀跟胸前各一刀,而且你自己也不甘示弱,竟然也捅了自己一刀,我說邵兵大少爺,你可真的是天才,你這個步散的都可以直接去申請世界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我:「……。」
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於是繼續保持沉默,目不轉睛的盯着肖一帆看。
肖一帆看起來很隨意,放下我的治療報告,伸手按了按我肩膀上的傷口。
「疼不疼?」
我咬咬牙,道:「不疼。」
肖一帆輕輕的皺了一下眉,奇怪的問道:「真的不疼?」
「真的不疼。」
肖一帆半信半疑,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幾分。
「放手,疼!」
「你剛才不是說不疼嗎?」
「我是騙你的。」
「嗯,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用力。」
「我樂意」肖一帆得意的笑着,估計腦海中又在想着一會要怎麼折騰我。
果然是我的『噩夢』啊!我都已經這樣了竟然還不消停一會,唉,當初真是交友不慎啊!一失足成千古恨,掉進地獄裏爬不出來了。
「我要回去。」
肖一帆一怔,問道:「回哪去?」
我若無其事,輕鬆的答道:「當然是公寓了,不然還住這啊!」
肖一帆瞪了我一眼,極力反對道:「你不要命了,一會傷口撕開了怎麼辦。」
「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受傷了,不然,我擔心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再說了,這點小傷,沒事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以前三天兩頭的掛彩,哪一次不比這重。」
「你當我腦殘啊!你以前的也叫受傷,你自己說說,你哪一次的傷比這次重,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現在就應該在地下室躺着了,哪還有機會在這麼舒適豪華的病房裏跟我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打情罵悄呢。」
面不改色心不跳,這大概就是自戀的最高境界了吧!
我撇撇嘴,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假裝很有深意的看着肖一帆,搖頭說道:「你就別自戀了,還如花似玉呢,把似玉去掉還差不多。」
「滾,沒心沒肺的傢伙,姐姐對你這麼好你都不夸一下姐姐,真讓姐姐寒心啊!」
肖一帆假作擦淚狀,然後偷偷的瞄了我一眼,嘻嘻的笑着。
「我要回去。」
「明天吧,我去給你家大美女打個電話,告訴她你今天在我這,讓她不用等你了。」
「你想玩死我啊!」
「姐姐就是要玩死你,你咬我啊!哼哼!」
我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算了,咬你一口我都能噁心死,你應該好幾個月沒洗澡了吧,身上的氣味怪怪的。」
「滾,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再胡說就給你打鎮靜劑,讓你在醫院躺上個把月,我就不信你家的那位大美女弄不死你。」
我:「…..。」
……
最終我還是沒能說服肖一帆讓我回去,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的、乖乖的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沒折啊,想不到肖一帆竟然真的給我打了一針鎮定劑,當我看到肖一帆的容貌越來越模糊的那一瞬間,心裏真的是欲哭無淚啊!
得了,既來之,則安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
當我醒來的時候,正值半夜,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嘴角揚起一絲輕笑,才凌晨2點零3分,不算太晚,病房裏沒有肖一帆的蹤跡,看來,她也應該是回值班室休息去了。
天助我也,既然肖一帆不在,那我就可以尋找機會逃離醫院了,在這個地方呆久了我總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這樣想着,心裏也跟着豁然開朗起來,翻身下床,腿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這是受傷後的正常反應,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穿好衣服,鞋子,藉助住院部走廊里的照明燈透進來的淡淡微光,悄悄的摸索着走到病房門前,欣喜的旋轉開病房的鐵框玻璃門,大步走了出去。
病房走廊里空無一人,安靜的讓我錯以為恐怖電影裏的情節,心砰砰的跳個不停,好像一回頭,一拐彎就真的能撞見鬼似的,不知不覺中,頭上的冷汗就跟雨後屋檐上的水滴一樣,啪嗒啪嗒的滴在走廊的鏡面瓷磚地面上。
住院樓的電梯停運,只能走樓梯了,躡手躡腳的繞過值班室,一到達樓梯口我就一路橫衝而下,衝到樓下後,找了大半天都沒有找到我的車子,看來肖一帆早就有所防備,所以把我的車子停到其它什麼地方。這個肖一帆,沒想到她還挺了解我的,知道我一定會趁她不注意偷偷的溜出來,所以就先斷了我的後路,讓我就算跑出了住院部也沒用,礦山醫院的地理位置基本上就是跟深山老林差不多,白天想打個車都比較困難,更別說現在這個點了,深更半夜的,連個鬼影都見不到一個。
突然,我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車鑰匙不在我身上,光顧着跑路,竟然連這麼重要的東西都忘記拿回來了。
打不到車,又找不到我的車,而且我又沒有車鑰匙,就算是找到了也是百白忙活一場。
一陣陰風吹來,我不覺的打了一個寒顫,一股前所未有的涼意瞬間涌遍心頭,也不知道是現在的溫度真的這麼冷,還是醫院裏陰氣太重,總之,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我,此刻竟然也開始有一絲絲的毛骨悚然了。
我順勢裹緊衣領,儘量讓自己可以暖和一些,抬起頭看着礦山醫院大門處的值班警燈,心中委實的長嘆一聲,不甘心的轉過頭,踏着沉重的腳步往住院部走去。
剛走沒幾步,我突然間又意識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剛才跑路的時候比較匆忙,我都沒來得及記一下自己是住在哪間病房,甚至連住在幾樓也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想到此,心中不禁仰天長嘯:「天哪,你這一次真的是想玩死我嗎!」
過了一會,我仿佛聽到了耳邊傳來了朦朧的答話,「放心吧,你死不了,你要是死了我跟誰玩去啊?」
我定了定神,用力的拍了拍昏沉的腦袋,心中忍不住罵道,「靠,都產生幻聽了,看來我真的快要被自己玩死了。」
鬱悶的感慨了一會,我終於還是繼續提起腳步,沉重的朝着住院部方向走去。
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既驚訝有興奮的聲音:「喂,你看啊,是邵兵,是邵兵耶,他真的偷偷跑出來了耶!嘻嘻!」
我心中一怔,急忙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的羽絨服,帶着鴨絨帽的女人蹦蹦跳跳的朝着跑了過來,雖然醫院露天空地的燈光很暗,但是絲毫不能遮掩住女人臉上的甜甜笑容跟淺淺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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