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與陳嬤嬤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與後怕。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還好她們兩人來了。
一個王妃或許沒那麼可怕,可是有了掌家大權的王妃就有了相當於王府第二主人的權利。
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她們就要被發賣出去了。
筱墨珊知道兩人在想什麼,也不點破,只是喝着茶,院子裡冷,坐了一會兒她有些受不住了。清幽苑裡一個小丫鬟眼尖的注意到了,連忙去屋子裏尋了厚實的襖子出來披在筱墨珊身上。
筱墨珊挑眉看向這個機靈的丫頭,問道:「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眼裏划過一絲得意,低聲道:「奴婢綠珠。」
綠珠倒是個有眼力見的,只是太過於心機了。她一閃而逝的神色被筱墨珊捕捉到了,筱墨珊沒有說什麼。只是原先起了重用她的念頭又打消了。
罷了,待荀攸買回來幾個可靠的丫鬟再說吧。
用人之際,還是謹慎些好。
她眸子掃過戰戰兢兢坐在一旁的兩個嬤嬤,面上晦莫。這兩個人只是畏懼她的身份罷了,王妃……呵,風間朔望何時將自己當過他的王妃?
面上露出一絲苦笑,筱墨珊知道,自己還需要時間調整。本來一年賭約已經立下,她應該全力以赴的。只是回來之後歷經了把她丟下馬車的那件事,她心裏有個梗過不去。
說不上為什麼,他喜怒無常,卻拿自己發火,到底是讓她有些難受的吧。躲避了幾日,為了不讓風箐與香茗擔心,筱墨珊面上裝的很是開心,只是只有她心裏自己知道,有多難受。
喜歡一個人,卻被他一次次傷害,扎到心坎里,她終究還是要時間來調整的。
閉了閉眼睛,待風箐領着幾個人來了之後,她才睜開眼睛掃了一圈,淡漠道:「幾位嬤嬤辛苦了,站着吧。」
來了四個嬤嬤,分別是掌管丫鬟小廝分配調用的張嬤嬤、掌管浣衣洗衣的綠嬤嬤、掌管廚房傳膳採買食材的李嬤嬤、掌管制衣首飾的金嬤嬤。
因着剛剛閒來無事讓香茗把府里管事的嬤嬤都跟她說了一遍,她略微有些印象。
筱墨珊掃視一圈後,眯了眯眸子,掌管小主教習禮儀的紅嬤嬤沒來,這個紅嬤嬤他為什麼略微有些印象,當初在王府的時候沒少諷刺她。也沒少欺辱香茗與風箐兩人,據說是風間朔望的奶娘。
筱墨珊眸中划過一絲精光,面上展出一抹笑:「這人怎麼還不全呢?莫不是看不上本妃?」
來了的六個嬤嬤互相看了兩眼,一個尖嘴猴腮一副刻薄臉的嬤嬤開口道:「紅嬤嬤說累了,今日就不來給王妃請安了。」
「請安?」
筱墨珊挑了挑眉頭,皮笑肉不笑道:「誰告訴幾位嬤嬤本妃是讓你們來請安的?」
綠嬤嬤低了低頭,語氣倒是沒那麼客氣:「不知王妃今日喊諸位管事嬤嬤過來,是何事呢?」
筱墨珊起身,小靴踩在只落了一層的雪地上,發出輕響。她繞着幾位嬤嬤走,走到綠嬤嬤身後,突然笑道:「綠嬤嬤是吧?本妃記得掌管浣衣洗衣的管事嬤嬤,本妃還未開口,你這般急躁,可是有什麼要
緊事?」
要緊事三個字聽在綠嬤嬤耳朵里,明顯有一種諷刺意味。洗衣浣衣的管事嬤嬤,其實不過是洗府上各位主子的衣物,而風間朔望不曾納妾,府上的主子格外少,又能有什麼要緊事呢?
說到底,不過還是看不上筱墨珊罷了。
一個敵國公主,不過是去了一趟戰場,眾人看出王爺對她態度有變,所以才假意不敢招惹,說到底,她們還是排外的。怕她一個敵國公主做什麼?
儘管艽衣公主是奔着和親的念頭來的,儘管兩國已經簽訂了和平盟約,可在這群小老百姓眼裏,曾經沾染過他們兄弟姐妹的獻血的人,就一直是敵人。
不管別的人什麼念頭,反正他們是不會忘記這份恥辱的。
筱墨珊知道,因為自己的身份,讓她在王府里幾乎寸步難行。也是她傻,沒有意識到自己有掌家大權,如今既然意識到了,她就必然要立個威信!
「王妃說笑了,只是這天也冷,幾位管事嬤嬤年紀大了,尋思着王妃不如有事儘快吩咐,也好讓我等快點回去。免得凍着了王妃金貴的身子。」綠嬤嬤是個人精,知道王爺對王妃態度有所改善,心裏有着一絲計量。
筱墨珊似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這樣啊……天說挺冷的,只是不知幾位嬤嬤房裏可是備了不少碳火?想必是暖極了罷。」
筱墨珊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
掌管廚房瑣事的李嬤嬤心裏一驚,連忙跪下,道:「王妃這下可冤枉老奴了。」
幾位嬤嬤心知不好,紛紛跪下。
府里的碳火一向是緊着主子們用,若是主子心好,會給幾位嬤嬤丫鬟一些碳火。但是有也是少的可憐。
若說幾位嬤嬤屋子裏有碳火,也倒能理解,畢竟府上主子少,多餘的碳火自然就分到了幾位管事嬤嬤和嘴甜討人喜歡的婢子那裏了。
只是……
想到風箐與香茗夜裏睡不好覺的事情,筱墨珊冷了神色:「既如此,那本妃院子裏的碳火為何會不夠用?李嬤嬤可是瞧不上本妃,故意剋扣了本妃的煤炭?」
這件事情的確是幾位嬤嬤的意思,但今日她們聽風箐那丫頭說王妃可是掌了掌家大權,四位嬤嬤心裏尋思着此事的真假,如今面上也只得先給筱墨珊一個面子。
紅嬤嬤哪裏是歇着了,不過是不信筱墨珊會有掌家大權罷了。見筱墨珊也只是詢問了一下紅嬤嬤沒有說具體的事情,幾位嬤嬤心裏有些沒底。
定了定神,李嬤嬤低聲道:「王妃這可冤枉了老奴了,各個院子裏的分量老奴都是算夠了給的。這可都是有記錄的,王妃院子裏的煤炭莫不是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丫鬟剋扣了?」
聽着是關懷,實際上是把鍋推給了風箐與香茗。
兩人一怒,怒瞪着說話的李嬤嬤,明明是她們去要碳火,李嬤嬤就給了一點點。她倆跟她據理力爭,結果李嬤嬤說什麼?
她當時說:「王妃院子裏就這麼點煤炭,其他院子還要呢,兩位若是不要,索性賞給老奴吧。」
兩個丫鬟理論了好久也不見李嬤嬤改口,這才憤憤的回去了。
可是這兩日眼見着煤炭就要用完了,兩人只得再去找了李嬤嬤,沒想到直接被拒之門外了。風箐氣不過就去找了管家,只是管家有事出門了,她等了好久才等到。
可還沒說兩句,管家就被王爺派來的人給叫走了。她只得改道回了院子,還沒回院子就碰見香茗來找她,她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筱墨珊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兩個丫鬟的,她們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
記錄?左右記錄也是李嬤嬤自己記的,她們領了多少煤炭,什麼時候領的,她還不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筱墨珊冷笑,聲音嚴厲:「李嬤嬤可知道,本妃院子裏應得的那些煤炭去了哪裏?!莫不是被你們幾個嬤嬤給瓜分了?」
李嬤嬤有些心虛,是她做的沒錯,只是想着王妃也不能把她怎麼樣,隨即膽子也大了些:「王妃這話可折煞老奴了,老奴只不過領着自己應有的一點點煤炭罷了。王妃若是不信,大可查看老奴的記錄。」
筱墨珊冷笑,也不跟她廢話,轉頭吩咐風箐:「風箐,去李嬤嬤屋子裏看看,她究竟有多少煤炭!」
風箐領命離去,筱墨珊轉着轉着,又回到了自己的軟椅前。坐下後,她看向跪着的其他嬤嬤,想了想道:「起來罷,先讓李嬤嬤跪着吧。」
「謝王妃。」幾位嬤嬤領命起來,王嬤嬤與陳嬤嬤尋思了一會兒,接着坐下。
院子裏六個嬤嬤,兩個坐着,三個站着,獨留李嬤嬤跪在雪上,她咬牙,心裏把筱墨珊給罵了一通。
筱墨珊看向掌管丫鬟採買的王嬤嬤,道:「王嬤嬤手裏可是掌管着幾位嬤嬤的賣身契?」
管事嬤嬤的賣身契略有些高級,王嬤嬤低聲道:「管事嬤嬤的賣身契都在管家那裏,老奴這裏只有一些丫鬟小廝的賣身契。」
一聽賣身契的事情,幾位嬤嬤心裏一驚,險些忘記了掌家大權還有發賣她們的權利,一時間,幾位嬤嬤人人自危,紛紛思索自己是否有做得罪過王妃的事情。
同時也為李嬤嬤和沒來的紅嬤嬤點了根蠟燭。
筱墨珊點了點頭,吩咐香茗道:「去請管家過來。」
跪着的李嬤嬤猛然抬頭,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香茗還沒答覆,只聽門外一道聲音:「不必了,小人已經來了。」說着,管家踏步進來,管家福了福身子,「給王妃請安。」
筱墨珊笑了笑,柔和道:「管家不必客氣,香茗,去給管家備把椅子過來。」
「是。」
待香茗搬過來之後,管家道了聲「謝王妃」後,便坐下了。
他轉了轉身子,看向筱墨珊道:「不知王妃尋小人過來是……」
筱墨珊端起茶杯啜了口茶,道:「管家先看着罷,等一會兒便知道了。」
不過一會兒,風箐就直接拿了個竹筐回來了,裏面還是滿滿的煤炭。
風箐道:「王妃,這是李嬤嬤屋子裏的煤炭,屋子裏沒人,現在還燒着呢!」她語氣有些憤憤的,自己和香茗這般受苦,李嬤嬤卻如此享受,當真是可惡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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