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了下周圍的觀眾,蘇拂生輕抬手,開始撫動眼前的古琴。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自然到眾人聽到那慘絕人寰的魔音之後,一個個的都忘記了反應。
「我去,我幹了什麼?不對,是她在幹什麼?!」二樓的客房之內,鳳陌離風中凌亂了,「這小妮子,我果真不該對她抱有什麼期望!」鳳陌離咬牙切齒的聲音顯露出他此時的憤怒。
伊樓是他手裏的勢力,王椿本是他手下的一個暗衛,卻被他安排來掌管青樓。鳳陌離知道她心裏不暢快,但本着對鳳陌離的忠心,王椿一直也扮演着老鴇的角色,從未失職。
鳳陌離的信息渠道幾乎都是從伊樓得來的,伊樓奪冠,他的客源自然會更多。花錦城作為入京的必經之路,總免不了要有一些秘聞。
因此,鳳陌離對伊樓的發展是極為看重的。可蘇拂生這妮子,明顯是在砸他的招牌啊!鳳陌離暗下決心,一定要王媽媽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鳳陌離的理想很美好,殊不知蘇拂生至今也還不曾是伊樓的人,她可到現在都沒簽契約呢!王媽媽就是想懲罰她,也沒那個權利啊!
前方男子始終不發一言,一心關注着場上的某人。
伊樓的眾人一聽這樂音,全都不忍的捂住了雙耳。唯有蓮水心中浮出一絲絕望,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花錦城城主本是為了方便評分,便站在了場邊最近的地方。可當魔音傳來時,他恨不得自己從沒存在過……
而當他忍不住準備揮手讓守衛兵上去阻止蘇拂生時,場上氣勢陡然變了……
似是很滿意眾人的反應,蘇拂生唇角一勾,隨即手上轉換了動作。輕緩悅耳的樂聲如流水一般,眾人聽的如痴如醉,沉浸在美妙的樂聲中。
「明月幾時有……」蘇拂生輕啟紅唇,柔美的嗓音令得眾人再也不願多說一句話,生怕擾了這美妙的樂音。
高下立見。城主給出了連續幾年都不曾給出過的高分――十分。雖說伊樓的與仙院差距仍有,但到底是縮了不少。
單人項就此結束,接下來便是團體項目了。
在水樓表演之時,伊樓的一干人等已經準備去換舞服了。鳳陌離看着蘇拂生離去的背影,嘴角抽了抽:「這小妮子倒是個鬼靈精,利用前後樂音的反差讓人誤以為她琴藝精湛,呵……有趣。」
前方男子不發一言,心裏卻不禁納悶: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可不像是一個還未及笈的女子說出的話啊。
待拂生等人換好衣服出場之時,自然又是引發了一場轟動。許是沒見過這般新奇的舞蹈,眾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場上九人的舞姿。蘭玥雖說不能上場,但看着觀眾的反應,嘴角都快咧出一朵花來了。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伊樓再得二十分,成功將仙院打壓下來。眾人商量着今晚回去要好好慶功一番。畢竟乞巧節可是她們這些青樓女子難得的不用接客的日子。
「下次再作踐自己的命,就不必叫我了。」人已散盡,白衣男子終是留下一句話便消失不見。他走的快,並未注意到鳳陌離唇角的苦笑。見人已散盡,他終是呢喃出聲:「可是此生沒了她,我活着也是無趣呢。」
剛遣散完眾人過來向自家樓主稟報情況的王媽媽聽到,神色一僵,主子又想到她了。
「你應當知道怎麼做。」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鳳陌離迅速恢復了神色。王媽媽頷首,輕聲掩了門退了出去,獨留他一人在屋內神思恍惚。
蓮水感覺自己這幾天就跟做夢似的,從一時發善心救拂生回來到無奈答應王媽媽參賽再到莫名其妙的同意了拂生稀奇古怪的舞蹈再到今日,從一早的惶惶不安到如今塵埃落定,蓮水覺得自己肯定是撞了大運。改日,她可一定要到廟裏好好拜拜。
既已奪冠,伊樓一眾人等皆不禁鬆了口氣,倒也不枉她們這幾日這般忙碌。
「蘇拂生,媽媽叫你。」不知為什麼,拂生一直不適應這裏的稱呼。媽媽叫她……為什麼她有種小學生被喊回家吃飯的錯覺?不過,王媽媽叫她又能有什麼事呢?
剛從城主府回來,眾人又累又亢奮,慶祝等晚上再進行,吃罷午飯,眾人便小聚着談論今天上午的比賽。不過一群平日裏不怎麼接觸的女人坐在一起,氣氛倒也並沒有那麼活躍。
聽到小廝的傳話,拂生還未作出反應,清荷便先「騰」地站了起來。眾人一驚,忙望向她。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清荷皺眉走到拂生身邊,輕附耳邊。
…………
拂生來到伊樓一月有餘,卻還是第一次走進後院。這裏是王媽媽和樓主所住的地方,樓里其他人嚴禁靠近。
拂生被小廝帶着來到王媽媽的小院前,人已帶到,小廝不敢多留便先行離開了。王媽媽的院落極為簡單,院中一棵桃樹,樹下是石桌石椅。
正對院門的是王媽媽待客的主廳,而西側則是她居住的臥室。東側有一間簡陋的廚房,如此,便是椿合院了。
王媽媽正坐在石椅邊品茶,見拂生來了,忙喜笑顏開地招呼拂生坐下。待拂生坐下之後,她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意圖:「拂生丫頭啊,你這舞蹈是跟誰學的啊?媽媽我還從沒見過這般稀罕的舞呢。」
拂生眨了眨眼,笑道:「我呀,本也是個富家小姐,自小便習一些舞。教舞的先生是爹爹在大漠行商時救回來的,感念爹爹的大恩,便留下來從小教我跳舞、樂理。先生所教的,大多都不是我們中原地區的呢。」
這是拂生一早就編好的說辭,也是她對蓮水等人的說辭。
「哦?可媽媽我記得拂生丫頭可是自稱失憶的呢,怎麼?如今竟是記憶恢復了?」王媽媽試探的目光在蘇拂生身上掃過。
拂生一驚,糟了,把這茬給忘了……
「是啊,前段日子不小心頭磕到了地上,記憶便也就恢復了。」虧得拂生腦子轉的快,迅速找出了藉口堵住王媽媽。不過她心裏也有了一絲疑惑:蓮水她們為何沒有注意到這點呢?是從未注意到還是……不願拆穿她的謊言?
「這樣啊……」王媽媽若有所思,「可媽媽還記得蓮水丫頭是在東華街把餓昏的你救回來的……」王媽媽意有所指,精明的眼光在拂生身上打轉。
拂生笑意漸褪,手指狠掐自己的大腿,逼得自己兩眼盈波,聲音略帶哭腔:「爹爹不幸在商途中遇難,先生也回了大漠,家裏人在爹爹遇難的第二天便……便被賊人屠盡……我因着貪玩跑到街上才躲過了一劫。可回到家中……卻……」
拂生似是再也說不出話來,抽抽噎噎的看着讓人好不憐惜。
王媽媽也露出同情的目光,輕拍拂生的肩膀,嘆道:「倒也是個可憐人兒,那你日後可有何打算?」
狐狸尾巴終於露了出來,蘇拂生一邊用袖子擦拭幾乎不存在的眼淚,一邊想起了清荷附在她耳邊所說的話:「王媽媽必定是看中了你的技藝,想要留你在樓中。你自己好生度量,若真想留,切莫簽下死契。」
「我在這桓宇如今無依無靠,本以為就要餓死在大街上,卻不曾想遇到蓮水姐姐將我救了回來,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左右也沒地方去,倒不如留在蓮水姐姐身邊做個小丫頭報答姐姐大恩。」蘇拂生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懇切一點,企圖讓王媽媽斷了讓她留在樓里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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