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穿着麻布灰袍的青年男子,敞開了木門,將他們兩人引了進來。伏魔府 www.fumofu.com
寧南憂只覺心口湧起一陣感激,又朝此人拜謝道「多謝醫者救命!」
青年男子擺了擺手道「不必謝我。既然是要抓藥還請將單子拿來?」
寧南憂便急忙從懷中掏出了孫齊寫的單子交到了青年的手中。
這男子略掃了兩眼單子,便去裏頭的藥櫃與麻布遮起來的鋪子上按方抓藥去了。
寧南憂就在前堂等了片刻,瞧着外頭的夜色越來越深,他心裏也越來越不安。
不知現在江呈佳到底如何了?
少頃,青年男子提着兩袋紮好的藥袋走了出來,遞給了寧南憂,並囑咐道「我瞧閣下給得單子上是保胎藥與驅寒藥切記,這兩幅藥不能同時服用。還有一事你這藥中有一味野靈芝,我此處並沒有。」
寧南憂急忙問道「那這野靈芝在城中哪一處藥鋪有得賣?」
青年男子想了想,凝着眸子道「想來,城中除了濟世堂再沒有別的醫館有了它家前幾年,便將野靈芝全都買斷了別家藥鋪就算是想要買貨,也不知去哪裏買。」
寧南憂一怔道「濟世堂?」
青年男子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瞧着濟世堂後頭那片廢宅好似是失了火恐怕今夜你去敲他們的門,裏頭的人也不會給你開門了。」
這話令本就着急上火的寧南憂更為急切起來。
他垂下眼眸,竟慌張不知所措起來。
青年男子見他如此懼怕慌張,便沉了沉眸子道「我倒是知道一處有這野靈芝。」
寧南憂連忙問道「向醫者請教,若醫者告訴在下哪裏還有野靈芝在下必將重謝。」
青年男子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告訴你的地方並不是這城中的某處藥鋪醫館。能不能拿得到這野靈芝,還得靠你們自己。廣信城北處有一座高山名為浣崖,高山崖壁之上是野靈芝生長的絕佳之地。到那,你便可以尋到野靈芝。」
寧南憂沉了沉眸子,沒想幾時便衝着他點了點頭道「多謝醫者告知,在下這便告辭了。葉榛結賬。」
話語間,此人已急沖沖朝外頭衝去,抓住韁繩,縱身一躍,便騎在了馬上朝城外奔去。
葉榛給了錢,還沒來得及上馬,便見寧南憂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
青年男子有些訝異,瞧着這對主僕離開,眸色愈發暗沉下去。
他關上了門,靠着門框靜了好一會兒。鋪子裏頭便傳來了一聲喚「唐曲人走了?」
寧南憂尋到的醫者恰好正是城勉的手下唐曲。
「走了公子,你可以出來了。」
唐曲應了一聲,朝藥櫃那邊看去,只見一個白袍青年從檀木藥櫃的後頭緩緩冒出了頭。
唐曲急急忙忙走過去,推着白袍青年的木輪小椅從圍成一圈的鋪子裏頭走了出來。
「唐曲,你在想什麼?」城勉見唐曲一直低眸不語,便覺奇怪,遂又聯想起方才敲門的人,便皺着眉頭問道「可是方才那人有問題?」
唐七點了點頭道「不錯屬下認識那人。」
城勉訝異一聲道「是何人?」
「這個人公子你也認識。」唐曲慢慢道。
城勉更驚訝了,他疑惑道「那人自稱為行商之人怎會與我相識?」
唐曲一字一句吐露道「因為此人是假稱行商之人。他是淮陰侯寧南憂。」
城勉失聲道「什麼?淮陰侯寧南憂?他?」
白袍青年忽然沉寂,似是在努力平靜着心中那股波瀾。
片刻後,城勉開口道「不算驚奇若是寧南憂出現在此地,那麼今夜濟世堂後巷廢宅着火,以及城門封鎖之緣由都可以解釋了唐曲,你在奇怪什麼?」
唐曲道「屬下只是奇怪傳聞言,淮陰侯與成平縣主即江呈軼江主司之妹江呈佳關係並不好怎麼今日他會如此慌張地替她求藥?」
城勉嘆道「怕是為了江女腹中胎兒吧?你方才不也說江女懷孕了嗎?」
唐曲更加不解道「那就更奇怪了淮陰侯難道希望江女誕下他的子嗣麼?他不應該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嗎?公子淮王寧錚是個多么小心謹慎的人,您不是不知。他又怎麼會准允江女生下帶有江氏血脈的孩子?」
城勉低下頭,亦覺得有些奇怪。
他認為唐曲的確說的不錯,這實在有些奇怪。
就在他們二人為此事起疑的同時,宋宗私宅中,昏厥不醒的江呈佳忽然發起高燒。
千珊守在她身側,猛然驚覺此事,立刻喚來了孫齊診脈。
孫齊替江呈佳探過脈搏後,臉色變得異常凝重道「女君的傷已經開始惡化了五臟六腑之內血虧不已,加上她從前的傷與奇毒此刻若再不用藥,不僅連腹中孩子保不住便是連她都會有性命之憂。」
千珊難以置信道「女君怎會傷得如此嚴重?」
孫齊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跪在一旁,無計可施。
千珊衝到外頭,抓住守在門前的精督衛就問「主公抓藥回來了嗎?」
精督衛被她之神力下了一跳,立即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任何消息。」
千珊急得直跺腳,最後忍不住自己衝出去,想要為江呈佳抓藥。
誰知季先之卻死死攔住了她道「你最好莫要在此時出去。城內四處皆是官兵,沒有君侯的允准,閒雜人等皆不可隨意走動你就算去了,也沒辦法入集市為女君抓藥。」
千珊氣憤道「難道就讓我在這裏乾等着嗎?季先生!你曉得孫醫令方才都說了什麼我家姑娘她支撐不住了!」
季先之見千珊如此火燒火燎,便無奈道「我曉得孫醫令說了什麼然則,你現在出去,也沒有辦法救女君。你何不如相信主公?他會將藥帶回來的。」
千珊氣急敗壞,全然不顧這裏是何處,她在哪裏,徹斯底里的吼道「要我相信君侯?如今,我家姑娘變成這副模樣難道不是君侯害得麼?若非他當初不信我家姑娘若非他當初設計讓我家姑娘曉得宋宗出逃,他負傷追捕我家姑娘會不顧一切的去尋他嗎?
季先生!你以為我家姑娘是為了去尋宋宗的麼?她分明是害怕君侯受重傷前去追捕會有不測才連想都沒想,便追了出去!可是,結果呢?姑娘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差點失了這個孩子。為了查明真相,還她自己一個清白,又差一點被人玷污!難道你現在還要我相信君侯?他多麼不可靠,才會令我家姑娘受如此奇恥大辱!又受這樣重的傷?」
千珊已經完全失控,此刻滿心滿眼兒的想着江呈佳,替江呈佳鳴不平,只覺心中窒息一般的疼。
讓她如何瞧着江呈佳這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
千珊這樣以旁觀者的身份看了一世又一世。每每江呈佳受了傷,哪怕心裏血流成河,哪怕身中奇毒壽命遞減她也只是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度過最難熬的時刻。
她只是想要將自己所愛帶回家罷了,可老天卻是那麼不公,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受傷,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千珊替她覺得不值。這一千八百多年來,無論江呈佳如何努力最後都會因為覆泱轉世對她的不信任,而將她費盡心力所籌謀的一切全部瓦解,讓一切再回零點。
季先之被千珊此刻的怒火所驚,他一言不發地聽完千珊所言。
正要說話時,卻瞧見廊下跌跌撞撞走來一人,像是將方才千珊的話全都聽入了耳中,此刻面龐的血色全無,神情恍惚,整個人失魂落魄。
季先之心中一驚,急急忙忙繞過千珊,迎上前去。
千珊怒吼了一番話,便見季先之露出訝異神情朝她身後看去,於是也跟着轉身朝甬道的另一頭望去。
只見昏暗的甬道里,點着的幾盞蠟燭不停搖晃着。一個玄衣青年衣衫襤褸地站在她的對面,清俊的臉頰上有着兩道極深的傷痕,此刻站着,仿佛搖搖欲墜。
千珊一愣,盯着他手中拿着的藥包,心中大喜,便什麼也沒想,衝上前去,奪過藥包二話不說去了江呈佳此刻沉睡着的廂房找孫齊去了。
她這用力一奪,卻將早已精疲力竭的寧南憂徹底拉扯着摔倒在地上。
季先之驚呼一聲,急忙跪地將他扶住,這才發現寧南憂身上到處是劃痕與傷口。
他有些氣極,朝着跟在他身後的葉榛怒道「怎麼回事?主公怎得全身是傷?」
葉榛對上季先之那雙怒氣蓬勃的眸子,有些恐慌道「主公主公非要前往城北的浣崖為夫人摘取野靈芝屬下攔着了可是沒攔住。屬下趕到時,主公便已經渾身是傷的從山中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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