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雲中季忙了一天,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主院。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個院子很大,但是卻特別空曠。
天很黑,小平在前面提着燈籠,直到把雲中季送回主屋,伺候他沐浴以後,才出了主屋。
雲中季推開內室的門,昏昏沉沉的走了進去。
迷迷糊糊的躺在剛進門口的榻上。
一股熟悉卻久遠的香味傳來。
他立刻就清醒了。
猛的坐起身,目光犀利的看着屋內,準確的在窗口的位置撇見一抹纖細的身影。
一片漆黑,只能看見一個身影。
雲中季順手將旁邊的蠟燭點燃。
目光依舊緊緊的盯着窗口的身影。
燭光點亮房間的那一刻。
窗口的身影也漸漸明亮起來了。
雲中季眼睛繃得很緊,都不敢眨一下。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薰香,熟悉的味道。
陸雙冰
雲中季定定的看着她,一動不動。
女子笑魘如花。
他被那笑容晃了神。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空洞猶如盤絲一般的聲音傳來,這句話反反覆覆的出現在他的耳邊。
「季哥哥,我回來了。」
女子步步生蓮,漫步而行。
直到真正的站在雲中季的面前。
雲中季還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季哥哥?」
「季哥哥?」
…
雲中季回過神來,這是阿冰。
他的妻。
他的亡妻。
這麼多年,終於來看他了。
他年少輕狂,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直到她亡故。
他每天都在祈求上蒼,能再見她一回,哪怕只是在夢裏。
整整十三年,他從來沒有夢過她一次。
他知道,怪他,若不是當初他忠君愛國,為了皇帝鞠躬盡瘁,單槍匹馬獨闖苗族,她怎麼會死。
當初發誓,
日日伴卿側,與卿同生死。
可是,他都沒有做到。
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今天是囡囡的生辰,你是不是回來看她的。」雲中季死死的盯着她,不敢用手去觸碰。
他害怕,那只是一抹魂魄而已。
「對啊。」女子依舊笑魘如花。
「那你這麼多年為什麼都不來看我,冰兒,你是不是恨我沒有遵守承諾。」雲中季哽咽道。
「季哥哥,我這麼多年之所以沒有回來看你,是因為我一直被困在長嶺山,我……」
陸雙冰的話還沒說完,雲中季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一隻手攬着她纖細的腰身,一隻手撫摸着她的長髮,動作很輕。
雲中季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
低聲啜泣着。
陸雙冰心疼的反手,緊緊的抱住他。
不一會兒,她的脖子濕了一大片。
「季哥哥,對不起,我真的被困的死死地。」
「我當時昏迷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那時候我以為我死定了,結果醒來的時候就在長嶺山。」
「我整整在山上待了十三年,培育新人,教導訓練,日復一日,」
「我真的特別想你們,可是那裏全是陣法,擅自出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雲中季紓的一下子放開了她。
退了兩步。
嚇得陸雙冰都停止了說話。
他的眼神已經不能用話語來形容了。
整整持續了幾十秒。
他像發了瘋一樣沖了上來,像一頭失控的獅子。
緊緊的抱着她。
兇狠的咬着她的唇。
陸雙冰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過了好久,雲中季感覺整個人才清醒過來了。
他看着她紅腫的唇,眼睛紅紅的,抱着她,不停的道歉。
「冰兒,對不起。」
「冰兒,我錯了。」
「冰兒,我不是故意的。」
…
「季哥哥,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換來了就是……
紅燭羅帳,抵死纏綿。
……
第二天清晨
小平像往常一樣,站在主屋門口,等着雲中季起床。
沒想到過了好久,他還沒有起來。
他跟了將軍好幾年,將軍一直是一位特別自律的人,從來都沒有起來遲過。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他去敲主屋的門。
敲了幾下,竟然沒有回應。
他也顧不得別的了,一腳踹開門,奔向內室,他又敲內室的門。
大喊「將軍,將軍。」
「滾。」
屋子裏面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小平還不死心。
「將軍您沒事吧。」
「滾。」
小平聾拉着腦袋傷心的出了房間。
雲中季將陸雙冰緊緊的抱在懷裏,側着頭在她臉上親了幾下。
又抱着她沉沉的睡去。
…
響午時分
雲中季終於睡醒了。
他側着頭看着懷中的女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容顏依舊如此美麗。
而他卻已經蓄起了鬍子。
年輕時候的她,張揚美麗,喜歡她的少年比比皆是,那個時候,他的長相還能說的過去,現在真的是一言難盡。
雲中季想了想,還是放開懷中的陸雙冰。
穿着寢袍,先去沐浴,然後再穿上新衣,颳了他留了幾年的鬍子。
他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成熟俊美,嗯,不錯。
能配得上她。
他轉身,把目光投向床上。
陸雙冰已經醒了,靠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他帶着笑意跑過去,附身親了親她的臉龐。
溫柔的說「餓不餓,起來沐浴更衣,用膳,然後我帶你去見囡囡他們。」
「好。」
雲中季伺候着她沐浴更衣,然後看着她坐在梳妝枱旁邊畫眉。
上完妝以後,她又給臉上貼了一道疤。
「冰兒?你……」
「晚上給你細說,我們先用膳,然後去見囡囡,我想她的緊。」
「好。」
兩人去外廳時,小廝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
…
與此同時,將軍府的堂廳。
雲裳初坐在椅子上。
雲邑禮帶着蘇漾坐在她對面。
寶兒被丫鬟抱着在院子裏玩着。
堂廳的氣氛特別尷尬。
無人說話。
雲裳初坐在那裏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
一刻鐘之前,幾人被小平吩咐的人叫了過來,說雲中季有要事要安排。
於是,三人都來了堂廳,連小寶兒都抱了過來。
雲邑禮看着雲裳初那玩世不恭的樣子,心裏全是氣。
也緊繃着不說話。
蘇漾看着憋氣的兄妹兩人,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兩人都是執拗的性子,還是別說了,越來越亂。
另一邊,雲中季帶着陸雙冰,兩人從主院走了出來。
路邊的丫鬟一一行禮。
等兩人走了過去。
幾個丫鬟在一起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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