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連我都在勸盧梓搬離那個宿舍,但她還是沒搬走,只是從架子床的下鋪換到了上鋪。一筆閣 www.yibige.com搬到上鋪後,她開始做另一個夢。
她是一位頗為清秀美麗,充滿江南溫婉氣質的女孩,喜歡穿着薄荷綠的上衣,白色的裙子。她的男朋友在熱戀期過去以後,漸漸顯出極強的控制欲,甚至有些病態的瘋狂樣子。
女孩子漸漸難以忍受,想要離開這個男生。受了刺激的男生,開始傷害自己,企圖用這種方法挽留女孩不要離開。女生一開始,還會出於擔心,偶爾同意再見他一面。漸漸地,男生更加瘋狂病態,他不但傷害自己,也開始傷害這個女孩。
女孩因為害怕,選擇躲開男朋友,但男生已經漸漸失去理智,開始威脅女生同宿舍的每個人,並且繼續用瘋狂的行為逼迫女生出現。
他拍自己割腕、割喉的照片發給女生,拍女生家門口的照片,威脅她要縱火,發尾隨女孩家人的照片……。
女孩子沒有辦法,選擇了報警,因為沒有實際傷害他人的行動,僅限言語上的威脅,這個男生被拘留教育了幾天,就放了出來。
這一次拘留似乎很有效果,他出來以後沒有再威脅過女孩,也沒有再跟這個女孩說過話,信息也沒有再發過一條,即使碰面也假裝互不相識的樣子。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男生徹底對女孩放手了,再也不會再糾纏她了,可是女孩卻跟同宿舍的朋友說,這個男生更加可怕了,每天他都會遠遠地跟蹤她,在背後惡狠狠地盯着她,她說過,下次如果落在他的手裏,自己可能會被這個男生殺掉。
這個男生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再和女孩以及女孩身邊的人產生任何交集,所有人都相信男生走出失戀的陰影了,之前的過激行為都是青春的衝動,戀愛的苦澀。沒有人再想起這個男生,也沒有人了解女孩的擔驚受怕,她們看不懂女孩無法言說的痛苦。
在某個暑假來臨之際,全校都在期末考試,舍友叫醒了午睡的女孩,沒有人發現她不正常的睏倦,只是催促她快點起來去參加下午的考試,而沒有耐心等她一起走。
女孩幾次掙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叫人,都沒能發出一點聲音,如果當時有一個人回了一下頭就好了。男生在其他人都離開後潛入房間,無數刀刺向毫無反抗能力的女孩。
失控的男生,積壓着的所有恨意噴薄而出,無視女孩無助的眼神和恐懼的淚水。即使女孩早已沒有了生命跡象,他仍然在一下又一下機械地重複着刺殺的動作,整個房間幾乎被鮮血塗滿,女孩死前已經痛到麻木,眼睜睜看着尖刀一次又一次地刺入身體,每一次意識都更模糊一點,每一次都更冷一點,最後看到掛在床邊的綠色外衣上,濺上了鮮血,想伸手擦去,卻無力地永遠閉上了雙眼。
盧梓被這兩個夢影響很深,近三個月來,她每天都以第一人稱視角,經歷着兇殺或者情殺,除了每一次都哭着醒過來以外,她漸漸變得易怒。
她每次睡前都知道將要夢到什麼,她漸漸可以控制夢的走向,有一次她在夢裏憤怒地抓住兇手握刀的手,衝着對方怒吼「為什麼!」甚至還和兇手在夢中撕打起來。那一次的夢不一樣了,她以自己的身份出現在夢裏,保護了被殺害的女孩,打跑了兇手,然後那個女孩拿起自己的綠色外套,披在盧梓的身上說「謝謝你!不過你該走了。」
那天醒來以後,她得到了學校的兩項推薦,一個是進入省廣播電台做了實習播音員,還有一項推薦是成為了省博物館講解員。除了日常的課業,突然多了兩項工作,她的生活變得非常忙碌。
盧梓在廣播電台的實習,被安排在深夜節目組,讀一讀傷心人的信,為他們放一首歌,為了配合深夜節目的工作,她從那間宿舍搬出來,在電台邊租了房子。搬家那天拆蚊帳的時候,她不小心劃破了壁紙,紅色的壁紙下面,是白色的牆灰,但牆上有斑斑點點鐵鏽色的印記,她記得,那是曾經夜夜夢到的鮮血噴濺的痕跡,
她又刮去一層又一層有血跡的牆灰,直到露出水泥牆面,水泥牆上也依然有斑斑點點的鐵鏽色血跡。她明白了,紅色的壁紙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即使水泥上刷再多層膩子、牆漆、甚至壁紙,血跡還是會滲出來,因為那兩個女孩子依然在恨着、怨着……。
她從學生宿舍搬走後,還是經常會夢見那裏,剛剛粉刷過白牆,一架兩層的鐵架子床斜放在屋子中間,突然它發出刺耳地聲音,從屋子中間「咣當」一聲憑空移動貼在了屋角,像被人推着一樣,似乎那是它一直以來應該在的位置。
新粉刷了白灰的屋子裏,牆上天花板上開始慢慢滲出血跡。白色的膩子、牆漆被鏟掉了,抹上了灰色的水泥,血跡又一次滲出了新刷的水泥,在灰色的水泥上斑斑點點的棕色,像鐵鏽的顏色。
水泥之上刷了一層又一層的白灰,最後貼上了紅色的壁紙,如果你仔細看的話,紅色的壁紙上有着斑斑點點暗紅色的印記,那不是壁紙的花紋……
自從盧梓搬進了那間宿舍,她和林喆的感情就越來越不好了,她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女孩,雖然她長得漂亮,身材完美,可她卻很不自信。她總覺得自己不夠完美,目光總聚焦在自己的缺點上,用缺點去比對別人的優點,每個人都成了她的對手,甚至林喆本人,也成了她比較的對象。
這種青春期的愛情,總是很痛苦。青春中的成長,本就很痛苦,兩個都不成熟的人,除了要承受自己成長的痛,還要分擔對方的痛,林喆漸漸承受不住了。
在帝京城被急速變種感冒攻陷的日子裏,林喆的大學和帝京所有的學校一樣,放了將近兩個月的假,他想好好經營兩個人的感情,飛到了盧梓所在的澧南省,橘子洲市。
因為林喆來自帝京,屬於急速變種感冒的疫區,他剛下飛機,就被橘子洲市進行了強制隔離。這並不是針對他,當時所有從帝京出去的人,不論他們到哪裏,幾乎是整飛機人或者整列火車的隔離。但林喆的耐心,在這幾天的隔離期中,幾乎消磨殆盡。
終於獲得自由的林喆,和盧梓有了短暫的甜蜜時光,在盧梓租的那間小屋裏,兩人也過了一陣子耳鬢廝磨的日子。兩人一起去了一趟澧南美麗的苗寨旅遊,仿佛是新婚的小兩口,一起來度蜜月。
原本是在對的時間,遇到的那個對的人,可突然之間,時間也不對了,人也不對了。兩個人天天吵,盧梓天天鬧,到最後,林喆沒有了耐心,獨自回京後,漸漸減少了和盧梓的聯繫。直到昨天,林喆還是向盧梓提了分手。
盧梓不相信她和林喆會分開,她以為這次也和以往很多次一樣,只不過吵一架,鬧幾天,然後林喆就會來哄哄她,兩個人又會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還要好。
可第六感告訴她,這次或許和以往不同了。林喆沒有再找她,盧梓主動放下身段回去找林喆,徹夜地給他打電話,林喆卻關機了。
事情有些失控了,盧梓有些無法掌握現在的情況了。凌晨三點,在我和乾玄蹲在武定侯挖泥巴的時候,盧梓給我打了第一個電話,我當然不會接到,她給我打了將近四十個電話,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洗洗就睡了。凌晨5點,盧梓找不到我,也找不到林喆,貿然地撥通了林喆家的座機。
盧梓迎來的,當然是林喆家長的不滿,還有林喆憤怒的質問「你有病吧!!你覺得世界都圍着你轉是麼!」
盧梓問我,她和林喆的未來會怎樣,這我也不知道。洪糖總說我太隨和,其實盧梓這種做事方法,也一直在我的容忍度邊緣遊走。
盧梓哭累了,睡了過去,睡的很不安穩,讓我想起失去了素素時的蘭陵王。沒幾個小時,她醒了過來,慌慌張張地就要回家,她沒解釋,我也就沒多問。送她上車時,我瞟見對面小區裏的一個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晚上吃完飯,乾玄拿出一根鞭子給我,說是送我的法器。我激動的拿過來比劃,它通體暗紅色,不知道用什麼編成的,舞動之間有一種暗暗的流雲花紋閃爍其間,還有一股我熟悉的味道,來自乾玄的血液。我開心的手舞足蹈,一直以來我只有一方盾牌,沒有一個可以進攻的武器,和長舌頭的三腿獨眼蛤蟆對上,每每吃虧。
「乾玄,你真好!謝謝你給我做的法器!不過,你不要老讓自己流血,你的血很珍貴,省着點用!」
「這不算什麼,你為我流過更多的血。」乾玄依舊擺出那張絕美的冰塊臉,看多了他的臉,我已經對美色沒什麼反應了,這世間還有誰能比我家乾玄更奪人眼球呢。可是他那嚴肅的表情,總是有煞風景,絕美的容顏,也被打了折扣,我來逗逗他!
「乾玄,你把自己咬破的時候,真的不會毒到自己嗎?」
乾玄拿眼角看看我,似乎很嫌棄和我說話的樣子。
「那你送我的這個鞭子,如果我抽到了自己,會把自己毒死嗎?」
乾玄嘴角抽了抽「會!你不但能把自己毒死,還有可能把自己蠢死。」
哎?乾玄會懟人了……?
我眼睛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乾玄「這個鞭子……難道是爛蛤蟆的舌頭?」
乾玄點點頭說「之所以練你的抗毒性,就是因為,如果你自己不比別的東西更毒,你就會被毒死。現在,你已經不會再被那蟾蜍放出的瘴氣和毒氣迷住了,不過以後會遇到什麼,還不好說。」
「那乾玄,你的毒液,我能承受的住嗎?」
「這……我從沒想過要你……」
「那咱們試試吧乾玄!試試我對你的抗毒性,如果我可以抵抗住你的毒液了,我想這世間,就再沒什麼能毒死我了。」
乾玄看了我一會,慢慢地點了點頭。
這根鞭子,雖然是爛蛤蟆的舌頭,但因為他是乾玄親手做的,我依然十分喜愛它,把它纏在手腕上,它就會自動縮小,變成一根紅色的金剛繩手鐲,長得很像乾玄的那根手鐲,只不過是紅色的。既然從今天起,它就是我的了,那也給它起個名字吧!按輩分,它比乾玄的那根鐲子小,乾玄既然叫乾玄,那它就叫「坤緋」好了!
乾玄點點頭,嘴角微微有點笑意,潔白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坤緋」的祥雲扣背面,出現了一個「坤」字。
拿出我的「玄官」小木牌,摩挲着自己的兩樣法器,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浮上心頭。
看着我的「玄官」小木牌,突然想起來,青湖山神送我的那片尾鱗,還沒有嵌在盾牌上。
這件事,我準備麻煩一下自家爺爺,等我拿着山神尾鱗回到世外桃源的時候,龍丘爺爺看着這尾鱗嘖嘖稱奇。讓我沒想到的是,錦盒裏除了山神尾鱗,一方拇指大小的玉瓶中,還有一滴青湖山神那湛藍的血液,打開玉瓶,看到裏面金光流動,祥瑞之氣蒸騰,我認識!那是青湖山神的神賜!沒想到,青湖山神也給了我神賜!
龍丘爺爺大手一揮說到「丫頭,你放心,我和你爺爺一起為你加持法器,等做好了以後,叫小叔在靈雲觀給你尋些上好的加持符,再供於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前,受一受天火!哎呀丫頭!不錯啊!不錯!」
龍丘爺爺,慈愛地對我笑着,突然想到了什麼,邊拿出手機邊對我說「這個時候,那個臭小子哪去了!你等着,爺爺給你把他叫回來。」
「爺爺!爺爺!我沒有那個意思!」
「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爺爺不會不好意思。你等着,明天就我讓他回來。」
其實……我已經催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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