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些塵灰消散殆盡的一瞬間,原本酸與獸盤桓的周圍出現了波動,一道金光閃過,那一處空間突然多出一圈鎖鏈,鎖鏈之上散發出金光,形成一座光牢,剛好將酸與獸所在的地方圍住。大筆趣 m.dabiqu.com
九澤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來,當年那位大能也並非全無防備。
那道鐵鏈出現之後,僅僅閃爍幾下,便也逐漸消散了。
「這是什麼?」九澤看向鳳霄問道。
「這應當是……契約之鎖。」
「契約鎖?」九澤不解。
鳳霄:「是,古籍記載,如果修者和靈獸簽訂平等契約,那麼任何一方在死前,都可以將自己所掌握的那一半契約之力化成契約之鎖。且契約之鎖只對對方有效。」
九澤:「這麼說,那位前輩恐怕也是預料到這酸與獸有可能會作惡?」
「未必。」一旁的霍卿英道。
九澤、沈一和闐韞齊齊看向霍卿英。
「這契約鎖一方能力,一方就可解。只要酸與獸在被封印的日子裏,好好提升修為,將自己體內那一半日月之力煉化,自然就能解除這契約之鎖,還能將這一部分契約之力也吸收掉,從而提升實力。」
霍卿英說着,嘆了口氣:「這位前輩可謂思慮周全,可這頭酸與卻全然沒有察覺他的良苦用心。」
眾人都有些沉默。
半晌,沈一才輕聲開口:「或許,這酸與獸什麼都知道,只是心灰意冷。」
想那酸與獸在借用王老爺身體時,在那洞府中說的最多的,就是嘲諷人修的道義,人修的操守,想來,它最不平的不是被契約夥伴封印,而是契約夥伴居然為了「道義」,為了拯救其他人犧牲掉了自己,也犧牲了它的自由。
五千年的封印,縱然周身瀰漫着亮光,可也不能改變它身受桎梏的現實。
或許,這隻酸與獸不是不明白那位大能的苦心,它只是不能接受被放棄,不能接受敗在人修的陰謀詭計里,不能接受自己背負莫須有的罵名。
想到這裏,沈一垂下目光,心頭有些堵,眼中有些澀。
說不上為了什麼,這情緒來得有些莫名。
契約之鎖的金光全數消散的瞬間,一道清風拂過。被風吹過的瞬間,九澤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渾身是說不出的舒適暢快。
不禁問道:「這風……」
「這是契約之力消散引動的天地元力。」鳳霄道:「不過,以你我現在的修為,沒法承納這元力,感受一番便罷。」
「那什麼的修為才能承納天地元力?」九澤問,「飛升上界之後嗎?」
鳳霄搖搖頭,「我亦不知。」
霍卿英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一把摺扇拿在手中,此時將摺扇合攏,輕輕敲了敲九澤後腦:「關心這些作甚,左右你安心修煉便是。」
九澤摸摸後腦勺,下意識的朝鳳霄靠了靠。
鳳霄偏頭看了霍卿英一眼。
霍卿英摺扇一指,眉頭一挑:「別看我,我可沒下重手。」
鳳霄一笑:「不敢,師叔教訓師妹理所應當。」
「那你還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想請師叔看看這陣法。」
霍卿英聞言,順着鳳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地方原本被酸與獸壓着,酸與獸消失後,那裏分明什麼也沒有。
可是這會兒,卻漸漸顯露出了圖案。
「這是……」霍卿英看着漸漸明晰的圖案,臉色十分難看,「牽魂陣!」
「該死!」霍卿英憤怒的朝那牽魂陣的陣眼猛拍一掌。
「牽魂陣?」闐韞顯然聽說過這個陣法,「這個竟然是牽魂陣!」
九澤看過去,用眼神詢問。
闐韞看了九澤一眼,又看了看在場的兩位元嬰,見兩人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神色凝重的盯着被毀壞的陣法,這才道:「這牽魂陣,就是能牽引人的魂生魂,讓這個人為自己所用,或者在不知不覺中被掌陣人控制。」
九澤想了想道,「我聽過聚魂陣和招魂陣,有什麼不同?」
闐韞道,「自然是不同的,你知道的,人有三魂七魄,聚魂陣是將人的三魂七魄重新聚集起來,讓這個人神魂完整,招魂陣是將魂魄丟失者的魂魄找回來,讓這個人神魂歸位。」
「可這牽魂陣可不一樣,這陣法是強行將一個人的神魂和自己的神魂產生牽連,然後控制這個人。」
「怪不得,」九澤感嘆,「他能那麼快知道我們找到這裏,應該就是那幾個侍衛早就被他控制了,所以我們的行動一早就暴露了。他應該還借用這牽魂陣給凡人強行輸入了功力,讓他們替他辦事。」
所以那些侍衛和侍女的修為看上去才那麼奇怪。
「嗯,」沈一贊同道,「想來這成州城所有的人都被他控制着,只是那些人自己不知道罷了。所以,他才有把握說出讓整座城陪葬的話。」
「只是這麼一想,那我們一進城他就應該察覺,怎麼他不直接抓我們?」闐韞道。
「因為當時他還沒有這個能力隨時控制全城的人,」一旁的霍卿英接口道,說完朝着那牽魂陣拍了幾掌,只見那陣法中騰起一片淺淺的紫色凝霧,見此,霍卿英轉向鳳霄,「這邊交給你了。」
「九師叔,您的意思是?」闐韞忙問。
「你們猜的都沒錯,只是這隻酸與被關的這五千年顯然怠於修行,功力已經荒廢大半,不然以即便我和鳳霄聯手也不是它的對手,再加上她還要輸出功力讓城裏的人替他辦事,還要不是借用王家主的肉身方便行走。這些都是耗損修為的,只不過他想完成九轉七煞陣,就不可能只是躲在地底。所以,它不可能有這個實力時刻控制成州所有的百姓,沒發現你們也很正常。」
「那它後來……」
「後來,它應當是借用了陣法和血池的力量,才敢那麼威脅我們。」
「原來如此,」闐韞點點頭,又道,「師叔,您知道榮師姐後來扔出來的孟槐鞭是什麼嗎?怎麼那麼厲害?」
「哦,那個啊,那時……」霍卿英剛要回答,突然發現九澤和沈一一直盯着鳳霄的方向,準確的說是盯着那牽魂陣上的紫色凝霧,神色嚴肅。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霍卿英轉過手中的摺扇指了指那一片紫霧,笑道,「擔心你們師兄搞不定這點東西?」
「不是,」九澤眉頭都快擰成結,「這個東西太眼熟了,我們擔心是上次那個玩意。」
沈一點頭符合。
「什麼上次?」霍卿英道。
「師叔可知道錦陽城的瘟疫事件?」九澤問。
「有所耳聞,我們宗門也帶了弟子去,不過那次帶隊的不是我,怎麼?」霍卿英頓了一下,「你是說這個紫霧可能跟那場瘟疫有關?」
九澤點點頭,「很像,只是當時那團紫霧已經被裴家主抽取出來,看上去小而濃烈。」說完,九澤將齊海和紫霧的事快速說了一遍。
闐韞聽得目瞪口呆。
霍卿英攏起眉,手摸着下巴,「系統?那是個什麼東西?」
九澤忙安撫差點又在她意識中炸毛的花穹,口中道:「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如果這東西和錦陽城那個一樣的話,那這些是誰投放的?總該有個操手在背後才對。」
幾人討論時,鳳霄並沒有閒着,雙手抬起,掌心向着那一團紫霧持續的發出滋滋的電流,那些電流將紫霧逐漸收攏,壓低,最後變成一小團。
鳳霄掌心一合,猛地一拽。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地底。
九澤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團和錦陽城一模一樣的東西,只見那東西圓圓的一團被鳳霄捏在手裏,只有底端晃蕩這一根細細的紫色的絲狀霧氣。看那情形,像極了鳳霄隨手在地里拔了一根紫色的蘿蔔,細長的紫色根須飄蕩在空中。
鳳霄瞟了一眼那根紫色的「須」,手指隔空一划,一點純正的紅色火星就跳到了那根「須」上,頃刻間,伴隨着紫霧慘烈的尖叫,那一點可憐的「根須」就被燒的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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