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是?」九澤本想用柔弱悲切的眼神塑造一個(嬌激āo)弱的白蓮人設,眼裏縈繞着將落不落的水光是最好的效果,奈何她實在做不到,只得壓着嗓子放柔了聲音,努力讓聲音里透出一點哭腔和倔強。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矯揉造作的模樣雖然有幾分違和,還是把蔣芙噁心得不行,想起平(日ri)家中長輩的教誨,她剛才那一聲吼已然是失態了,又壓下心中的怒意,試着放緩了聲音端着儀態,先和對方講道理。
「這位姑娘,你口中說的沈一便是我的夫君,姑娘,且不論你所言是否虛假,眼瞧着這天色已晚,姑娘不如到府中詳談?」
九澤自然不可能進去,她要的是裏面那個假的沈一出來,於是低頭用寬大的衣袖按了按眼角,「夫人純善,想來並不知道我與沈郎的過去,只是我今(日ri)如此已是冒昧,怎敢再進府叨擾,我只是實在抑制不住對沈郎的思念,十年恩(情qing)一朝盡斷,今(日ri)來此,只想再見沈郎一面,是好是歹,有個了斷!」
「姑娘,」蔣芙聽得(胸xiong)口怒氣上涌,幾次想打斷九澤,都因為心中那股數不清的(情qing)緒壓抑着,忍着怒火想要聽九澤把話說完。
可等九澤說完了,又忍不住替自家夫君辯解:「你一面之詞,已是在抹黑我夫君的名聲,你說這些,可拿得出證據?」
要證據啊,九澤眉頭一跳,這說明還是信了幾分,不然應該直接讓人把她打跑的。
於是頓時化(身shēn)被拋棄後傷心(欲玉)絕,卻還要在強權面前自證(身shēn)份的淒風苦雨小白花。一手微微抬起,一手扯着垂下的廣袖,略略向前遞了遞。
「這衣裙,是當初他離開前給我買的,他曾說這是他最喜歡的樣式,他說我穿這(身shēn)衣服的樣子最美,他永遠不會忘記,」說罷,又把一直攥在手中的玉簪舉起來晃了晃,晃完還特意停了一秒,方便圍觀的人都看清楚,「這是他送給我的,那時候他牽着我的手,把所有家當都買了這隻簪子,他說他(愛ài)慕我,哪怕傾盡所有,也要給我一個家。」
哦,圍觀人表示看懂了,這是窮小子過怕了苦(日ri)子,拋妻棄子傍上富家小姐,最後入贅豪門的故事。
一時間看向雪芙的眼神摻雜了許多(情qing)緒,有同(情qing),有不屑,有憤怒,也有單純的看戲。
蔣芙本來很不高興,甚至還提着一口氣,可是聽完九澤的話,怒意消了一半。
「這位姑娘,你的遭遇我很難過,但是夫君不是這樣的人,這樣,你先同我進府,隨我去認一認,若你口中之人,真是夫君,那必然是夫君遭遇什麼變故,不記得姑娘了,等夫君恢復記憶,我願意同姑娘一道陪伴在夫君左右,可好?先進府來罷。」
語氣懇切,絲毫沒有平素(嬌激āo)蠻的模樣。
「姑娘!」(身shēn)後的侍女意外極了,連忙出聲提醒。
蔣芙擺擺手,只看着九澤道:「如何?」
眼前這女人口口聲聲思念夫君,面上悲戚,眼中卻沒有半分悲意,更沒有一點(愛ài)意或恨意的流露,那唱念做打的模樣,像極了戲台上的角兒。
喲,九澤看着面前的蔣芙,心說裴浩消息不行啊,這姑娘沒他說的那麼魯莽嘛,剛要開口,就聽到沈一通過密音符送來的傳音:「確定了,就是這個聲音,千萬別進蔣家!」
先前那綁了馮慶的紅衣人(身shēn)上被沈一施了竊聽術,這一天的時間,沈一聽到那人數次跟一個女聲交談,口中稱着『心肝兒』,『夫人』,『阿芙』。
憑藉這點線索想找出那紅衣人本來是不夠的。
誰知道這世界就是這么小,等他們踏入豐新城,系統便準確的感應到了,屬於紅衣人的磁場波,正在薛家的方向,至於裴浩那枚追蹤符,恐怕被對方發現並清除了。
從裴浩那裏知道了薛家三房小女兒的全名,四個人都沉默了。
根據這些豐富的信息,那個冒充沈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綁架了馮慶師兄弟的人,也就是,很有可能跟瘟疫有關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薛家到底有沒有摻和其中。
很顯然,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入內部。
而眼下,他們有一個現成的好辦法。
只是還需要求證。
裴浩說,雖然像薛家那樣大家族是十分好面子的,但族中長輩不會輕易出面解決小輩們的麻煩,尤其是薛芙這樣沒有靈根的小輩,平素如果有麻煩,自己出面的可能(性xing)極大。
於是,就有了九澤到薛家門前演戲的一幕。
此時,沈一已經確定了薛芙的聲音,就是通過竊聽術聽到的那道女聲,九澤便沒了繼續發揮的興趣。
當下也不假哭了,理了理衣袖,(挺挺)直了腰背,抬起頭看着蔣芙,聲音平緩又堅定,「不可,你既已是沈夫人,我便不能去做那等讓人不齒的事,即便你大度,我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已經被沈郎辜負,又怎能像他一樣去傷害你,」
九澤說着,抬起右手,舉過頭頂「至於你說的,都是我一面之詞,沈夫人,我也是踏入道門之人,雖然修為低微,但願發心魔誓,今(日ri)若對你的夫君有半分污衊,天打雷劈,萬劫不復!」
九澤一邊念着系統給她找的台詞,一邊神(情qing)懇切又大義凜然的看着蔣芙,「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日ri)只是想見他一面,和他了結恩怨,若是沈夫人不放心,大可與沈公子一道,我在望月樓等你,至於蔣府,我就不進去了,多謝夫人好意。」
說完轉(身shēn)離開,背影決絕又堅定。
蔣芙看着對手眨眼之間完成了柔弱白蓮向孤傲寒梅的轉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九澤走遠,才回過味來。
一時間心緒複雜,最多的還是怒氣。
怒九澤如此睬她臉面,就算言語間把她摘出來了又怎樣,今天這一出,她的臉面算是在豐新城被丟盡了。
氣院子裏那個和她甜言蜜語的男人,竟然在成婚之前就有了家室!
她沒有再懷疑九澤,畢竟心魔誓都發了。
只是因為她從沒有發過心魔誓,也沒有聽人發過心魔誓,所以沒有發現,九澤的心魔誓,沒有署名……
望月樓是豐新城出了名的酒樓。
與別的酒樓不同,這望月樓只有晚上開,雖有歌舞助興,卻無風月交易,又因為不論是凡食還是靈食都十分可口,私密(性xing)還特別高,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九澤就在望月樓二樓的包廂等着蔣芙。
忽的,包廂門開了,一個五官平平,(身shēn)形修長的男人閃(身shēn)進來。
九澤挑了挑眉,「他倆那邊沒事吧?」
「還在薛府門口守着。」沈一坐下,卻沒動桌上的擺設。從錦陽城動(身shēn)的時候,裴浩就拿了一道易容符給沈一用了。
還順便證實了九澤之前的猜測。
據說先前那個『沈一』也是膽肥,在結識裴靈韻之前,就在錦陽城騙過不少少女,還有不少和他發生了不能描述的關係。但因為那些女人沒有修為,也沒有家族依靠,才拿他沒辦法。
這些都是他爹一點點調查出來的,也是最近一個月才有結果。
先前那些被騙的少女,都被他遠遠送走。
他爹又給一一找了回來,據說是答應讓她們報復回去,只是還沒行動,最近都集中在錦陽城。
這樣一群人要是看到了沈一……那場面……
看着如今不得不易容的沈一,九澤為他鞠了一把同(情qing)淚。
這是怎樣狗血的人生,才需要面對這麼殘忍的事(情qing)。
九澤強行把笑意憋了回去,眼下正事要緊:「如果他們這次不來?」
沈一剛要搭話,眉頭一動,飛快的往自己(身shēn)上貼了一道隱匿符,同時在屋子裏預先設下了隔絕陣盤。
「蔣芙帶着人綁着那個假貨朝你們那去了。」九澤也收到了馮慶的傳音。
「收到。」九澤嗓音平靜,心(情qing)卻有點莫名的興奮。
好想看看男主被綁起來拖着走是什麼樣子,真的看不到,假的也行啊。
這麼想着,九澤迫不及待到了臨街窗口。
果然,遠遠就有一行人朝着望月樓的方向過來,那群人中間,梳着婦人髻,一(身shēn)華裳,氣勢凌人的正是薛芙,她(身shēn)後跟着那個粉色長袍,一頭長髮隨意系在(身shēn)後,本該風流倜儻此時卻被捆着,渾(身shēn)狼狽的男人,便是那個假冒的『沈一』。
沒什麼意思,還沒有她腦補的帶感。
「你準備好,」九澤合上窗子,走到門外,眼睛注視着望月樓大門的方向,在走廊上站得筆直,擺出一副決然疏離的模樣。
不一會,望月樓的門口就出現了(騷sāo)動。
大批看(熱rè)鬧的吃瓜群眾跟隨蔣芙的步伐湧進望月樓,掌柜的不得不帶着一眾店員維持秩序。
蔣芙一眼看到了站在二樓的九澤,一揮手,帶着家丁拖着那道粉紅的(身shēn)影就走上了樓。
「夫人,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做過哪些事,你怎麼能聽外人隨隨便便的挑撥就如此不信任為夫!」
「你住嘴!」蔣芙很不耐煩,「先去與那女人對峙,若真是我冤枉了你,往後端茶倒水,為奴為婢本小姐認了,但她說的若是真的,休怪本小姐翻臉不認人!」
「夫人,你……」一行人已經走上樓梯,那『沈一』還要狡辯,就看見了九澤,頓時瞳孔一縮,餘下的話卡在嗓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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