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黃地靈梵流涌,靈梵鬱積處會蘊生荒怪。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靈梵潮湧會隨季節而生出強弱變化,其中以冬季最為淡靜,以夏季最為洶湧。每到夏季時節,乘黃諸國皆會面臨不同程度的荒怪暴亂的威脅。從七月到九月的三月里,諸邦領府都會不約而同地暫停軍政外交上的紛爭,轉而集中應付自家領邦內的荒怪禍害。這段期間,也往往是諸領府最為繁忙的時刻。
黎陽領位於東大陸南側,靠近赤道而氣候炎熱,其靈梵潮湧也較鄰邦更加猛烈。浩然靈涌催生出了黎陽領格外繁茂的自然風貌,也讓黎陽領府不得不面對更加棘手的荒災亂劫。尤其是近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好幾封信鳶帶來的急報。
那些急報來自黎陽各處,其內容無一例外皆是某集落「集體撒離」的消息。
所謂的「集體撒離」,也就是俗稱的「逃荒」了。
論疆域論人口,黎陽領都足以和地球側的春秋列國相媲美。在其廣袤疆域內除領都本城以外,還存在着好幾座大型城池,以及散佈在城池周邊的數以百計的中小集落。這些集落或耕種或狩獵或採礦,為城池經營提供源源不斷的物資供給。
為抵抗荒怪侵襲,集落也設置着類似土牆陷阱隧洞等防禦工事,但論牢固卻遠遠比不上城池的高牆厚壁。平時用來防範荒災倒還湊合,但遇上夏季荒怪暴亂那就基本派不上用場。倘若集落附近出現荒怪集群活動的跡象,負責治理的「集正」判斷無法應對其威脅時,就會立即放出信鳶向領都報告,並組織集落民眾收拾資產向鄰近城池撒離避難。
動輒數百人的集體轉移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轉移途中危機四伏,還時常有意外狀況出現。站在黎陽掌府的立場,領民無疑是其治下最珍貴的資產,當然會想儘可能地確保其安全。不過夏季時節領邦內四處起火,哪怕麾下有着誇稱大陸精銳的羽騎營,掌府女傑也只能選擇重點來撲滅。
至於那些實在鞭長莫及的部分,也只能祈禱媧皇加護了。
「嘖,本以為撐過荒蝕搞不好會太平點,這樣看來比往年還要嚴峻呢……」
常夏宮領務室里,掌府鄔言把手裏報告書扔到桌上,吐出混着鬱卒的忿怨言語。
「或許恰好相反,昏侯宮的荒蝕導致靈涌加劇,荒怪暴亂規模更甚往年也說不定。」旁邊八字鬍的文士李儒說出不祥的預言,卻被掌府女傑狠狠瞪了眼,隨即苦笑着補充道。「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趕在夏季騷亂前把荒蝕沌墟鎮伏了下來,不然我府當前恐怕會面臨根本無法處置的局面。」
「我當然知道。」鄔言在鼻尖刻出好幾道皺紋。「拓荒者那邊,調動得還順利吧?」
「順利的。」李儒給予肯定回答。「前次攻略沌墟期間拓荒者中出現了組織化的傾向,而透過慶功宴和表彰會等活動,領府和他們也建立起了一定程度的溝通渠道。目前主要以委託形式調配他們去鎮守領都周邊集落以及護送物資等,效率比以往高了許多。多虧這樣,羽騎營可以集中力量來處置公道上的流竄災厄。」
「那還不錯。」鄔言點點頭,目光落到案桌角落一分新增的文書。「那是什麼?」
「這應該是昨天西門騷亂的記錄,剛剛整理出的,您要過目嗎?」李儒確認着。
昨天西門驟然敲響的警鐘令得半個黎陽城都為之震惶,但幸好很快就被糾正是城衛誤判,城內混亂也因此被抑制在最小限度。雖說夏季騷亂期間城衛多少都有些神經過敏的傾向,不過出現這等低級事故還是讓鄔言為之惱怒。鄔言下令秘偵司徹底調察此事,而這份報告書便是得出的結果了。
本來這等小事照理說用不着掌府親自來過問,因而李儒才向鄔言確認。
「拿過來看看。」
連日來處理政務心情煩惱,鄔言拿起報告書想乾脆當成轉換心情的消遣來看。
「嗯?來自西山的籠車怪物?」
鄔言本打算當成消遣隨便看看,沒想到剛翻開報告就被吸引住。
應該稱讚秘偵司的卓越效率,短短一日便把西門騷亂的相關情況調察得明明白白。報告書上被錄取口供的目擊者里,既有駐場役工,又有城門守衛,甚至還包括城郊巡邏的羽騎兵等。
根據目擊者的口述,那籠車怪物「從西山一路摧枯拉朽地衝下來」,沿途林木「像山洪爆發般的被沖得七零八落」。然後又「一頭撞進駐場」,「在守衛來得及反應前從城門硬闖了出去」,並「在城門上留下激烈撞擊的凹痕」,最後「朝着西南方一路狂奔離去」。
報告書里的口述記錄多少有些修正,不過依舊能感覺到當時眾人驚惶失措的情緒。鄔言糾葛地揉揉眉間,試着在腦海里還原了下現場光景。
「那傢伙,又做出什麼麻煩東西了嗎……」
光是提到從西山跑出來的籠車怪物,就足以讓鄔言聯想到某位宅居山中的坊師。另外報告書最後提到沿山上痕跡追溯到格物坊時,發現其圍牆倉庫都有破損,這點也足以作為支撐鄔言猜想的證據。
「胡亂造物引起民眾騷動,以少監司來說,實在缺乏謹慎。」李儒皺眉請示着。「請問,這件事要如何處理?」
「怎麼處理啊,既然都跑出城了那就暫時放着別管吧?不過把修繕城門的預算書列出來,送到格物坊……不,暫時放我這兒,今後說不定用得上。」
雖然受聘為少監司,但某人可不是會乘乘聽使喚的主兒。鄔言想着把修繕城門的這筆當成今後的交涉材料來用,但這項考慮卻讓八字鬍文士露出略複雜的神情。
相比起地球側的平等概念來,乘黃這邊「君令臣從」才是理所當然的常識。以鄔言黎陽掌府兼鄔氏長女的尊貴身份,居然還要刻意準備材料來跟臣子交涉,說出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也足可見某人平日恃才傲物的囂張行徑。
看着那邊陷入沉思的掌府女傑,李儒暗暗決定要找機會好好修正下某人的概念。就在這時候,鄔言像想起般的一彈手指,抬頭望向秘書官。
「我記得,早上好像有封從南川堡來的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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