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的隊伍並不是很耀眼,從安泰州往北就是建陽府。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爺,聽譚護衛說建陽府有點路難走,您老當心點。」倒不是真正的路難,而是不太平。
主子重登大寶禪位於皇上,如今有三年的光景了,但是譚護衛說天高皇帝遠,在京城文武百官口中的太平年代,建陽府其實還是很亂。
特別是穎陽陂,山路崎嶇,佔山為王的屢有人在,一共有三四拔呢。
聽說從來不敢有人單獨通過,全都是商隊結伴而行,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還是會遇上硬茬。
「別人能走的路,朕何曾怕過。」老皇帝不以為然,他相信自己能吃得下這個苦。
當車隊行至穎陽陂下的客棧時還不到晌午。
「客倌,你們是住店還是打尖?」看着這一行人,主子都是老人兒,估計着是哪家大戶「你們運氣不太好,兩個時辰前車隊才走過了,這一下,估計着得等個三五天了,住店吧,還有上房呢。」
他們是行路的又不是住店好玩。
一住就是三五天。
「看來你們是初次來穎陽陂。」店老闆搖頭道「別說自己的命過不去,在我這兒住店花的是小錢,就你們這麼點人山上,還不夠人塞牙縫,你這幾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還真是如了他們的意,你的那些個包袱金軟的送給他們怪可惜……」
「此話怎講?」老皇帝不高興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難不成還有人搶?」
「呵呵,不搶,只是需要你們留下買路錢。」店老闆道「穎陽陂路不長,從寅時開始走,戌時能夠走到建陽府,只不過,那是一般情況下,特殊情況得例外。」
買路錢?
這條路誰修的?
京城也在收買路錢呢,漱玉樓和那幾家大戶都是墊了錢的。
難不成這條道路也修得這麼寬這麼好?
「爺,店家的意思是穎陽坡有劫匪!」烏公公實在聽不下去了,自家主子見這種陰私的東西太少,還想像着世態美好。
劫匪?
他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譚護衛和萬護衛以一當十完全不成問題。
再不濟,調一隊兵馬來護送過去。
「爺,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烏公公說完話話很想扇自己的耳光,這比喻也太形象了。這位可是老龍啊,他還真的沒辦法就這樣過穎陽「爺,咱們得隨着這方的習俗而來。」
「豈有此理!」承唐江山,他的眼皮子底下,卻沒辦法過一個穎陽陂,說出去誰人會信啊。
「那我們住店吧。」周會新可不敢冒這個險。是他帶着太上皇出來的,萬一有什麼問題難咎其責。
這一住就住了三天,總算等了來了兩隊人馬。
一隊是京城一個四品官員的家眷,此次是去京城團圓;一隊是一個商隊,運的貨物是皮毛。
三隊人馬加起來有五十多人。
店老闆還讓他們再等等。
「怕什麼呢,我們家老爺在京城可是四品官。」一個女人嬌滴滴的一邊玩着護甲一邊道「你們要怕,就讓我們走前面好了,我們帶了十二個護衛。」
老皇帝也想說怕什麼呢,可是這樣說有跟風的嫌疑,而且,他覺得他不該連一個婦人的勇氣都沒有。
商隊因為趕時間,得到冬天天冷的時候賣,在這兒等下去,再等都要開春了。
大家都想走,那就走吧。
譚護衛在老皇帝馬上前面;萬護衛押後,其他的人也高度緊張。
烏公公是練家子,這時候也繃緊了神經。
在他看來,這次還是膽子太大了一些。
真不該這樣由着主子來,他出門是遊玩,不該是冒險。
真要有一個萬一,他萬死也難以謝罪的。
「烏子,你就被幾個小毛賊嚇成了這樣?」老皇帝看他高度緊張調笑道「你什麼陣仗沒有見過啊?」
「爺,不一樣!」和裴賊真刀真槍的干,那是為正義而戰。
你說和小毛賊干,然後還可能輸掉,這臉放哪兒擱放啊。
「爺,不行,奴才得找人幫忙。」烏公公想到這兒捏了捏包袱里的信號彈。
「別折騰了。」老皇帝知道,烏公公的人馬也是遍佈全國,見信號如見令牌,可以在很短的時候就趕到事發地段「你這東西一亮出來,小毛賊不知道都知道了,原來還有肥佬從路上過啊,得,我們就是送上門的菜。」
「爺,估計着我們從客棧一出門人家就知道了呢。」烏公公仔細想了半晌,他覺得那個客棧就有問題。
「你的意思他們勾結在一起的?」老皇帝一愣神。
「是的,爺,他們這是明搶,住一晚店,上等房十兩銀子,下等房都是二兩。」這價格,比京城的大客棧還要貴一半「然後,我們一出門,這些山匪就能收到信號,人數、幹什麼的、是不是硬茬,估計全都報了信了。」
斗得過就斗,鬥不過就讓?
「對,很有可能。」這就是烏公公不放心的原因。
「那你覺得,我們這一行人是不是硬茬呢?」在人家眼皮子下面住了三天時間啊,早摸熟了你們是幹什麼吃了吧。
「他不會將我們這一行人放在眼裏。」特別是走在前面的那什么姨娘還是官太太的,反正怎麼看怎麼都像是送菜。後面的商隊有十二號人,卻是真正的商販,估計着沒什麼身手。
過穎陽陂還想着能掙錢,真正是想多了。
之所以同意走,估計也是看中了前面一行人的二十個護衛吧。
「你的意思是,我們會有好戲看?」老皇帝一雙眼睛透着精光「不惹朕朕都沒想過要放過他們,撞上來朕還能惹了他?」
「可是,主子,咱們人手太少!」關鍵問題是他們要好好的護他,護才是重點,戰是其次的。如果多幾個護衛自然是什麼都不怕了。
「烏子,你個老東西,越老越膽小。」老皇帝有點生氣了「你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啊。」
「主子,奴才只是做到小心謹慎而已。」烏公公笑了「主子,老都老了,自然也就不去爭那點意氣用事了。」
要放在年輕的時候,另說一些小毛賊了,就是大批敵隊人馬他也不放在心上的。
「不,朕咽不下這口氣。」走自己的江山路居然會擔憂,還想要他留下買路錢,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命來拿。
正說着話,烏公公突然間渾身一個激靈。
「注意!」譚護衛冷聲厲喝。
馬車迅速停了下來。
「噗」的一聲,前方車隊有護衛中箭倒下。
「什麼人,大膽!」帶頭的護衛長捏着長劍怒喝「此乃京城蘭大人家眷進京,誰敢阻撓作怪,休怪爺不客氣了。」
「噗」又一聲,那護衛長應聲倒了下來。
一連折了兩將,對方連一個人影也沒見着。
這一下,緊張的氣氛蔓延開來。
好一陣沉默緊張,然後前方樹上跳出了十來個黑衣人,連臉都沒有蒙一下,氣勢特別的囂張。
「此山為開,此樹為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為首的哈哈大笑一聲「什麼蘭大人家眷,下來讓爺瞧瞧是什麼貨色,伺候爺好了,沒準兒能賽過神仙。」
「大膽毛賊,休得出此口狂言。」一個護衛怒不可迫揮打上前。
其他的護衛立即上去。
也是知道他們人手少這才敢放手干。
結果後面馬車兩側分別跳出了數十人開始搶包袱馬車上的貨物,也有的上前掀轎子拉着那些女眷出來。
「救命啊,救命!」之前那般得瑟的女人此時花容失色「你們要金銀珠寶都在中間和後面的馬車上,你們去拿吧,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立即就有幾個人往中間的馬車上跑。
「該死!」譚護衛聽清楚了那女人的話,居然將禍水東引,真是一個不省心的女人,原本想要去救她的心思也歇了下來,看着跑過來的黑衣人他怒目喝斥「是,我們這兒有金銀珠寶,有膽子的來拿。」
邊說邊勾着手指頭,眼裏散發出一陣嗜血的冷光。
見狀上前的兩個黑衣人不敢上前了。
他們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什麼人敢惹什麼人不敢惹。
眼前這一位絕對不是善茬,看來得到的情報有誤啊。
「你們倆還愣着幹嘛,趕緊的啊。」後面一個黑衣人沖了上前「速戰速決,今天的女人倒是挺多的,老大高興了說不定還能賞我們一個。」
說着就沖向了中間第一輛馬車。
還沒有靠攏,人就倒了下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血流了一地。
那兩人一看甚至連他怎麼出的手都不知道,嚇得掉頭就跑。
「怎麼回事?」領頭的見這兩人回跑拎着衣賞問道。
「二爺,是硬茬,咱們趕緊的撤。」一個人好不容易囉嗦着將話說完。
「硬個狗庇,看他硬還是老子的拳頭硬。」仇二爺冷哼一聲「說是三個車隊,領頭的是蘭大人的家眷,這官家的女人就是有味道,二爺我喜歡。」
邊說邊走了過去,看着譚護衛。
「這第二個車隊,看不出來路,像是富家的老太爺。」仇二爺道「既然是富家的,一定不缺錢財,拿出來吧,爺只要錢,連你們那幾個漂亮的女人也不要了。」
「老子說過,有本事來拿?」譚護衛冷眼道「來啊?」
仇二爺順手抽了旁邊一個黑衣人手的刀劈頭蓋臉的就給譚護衛砍了去,動作之快,用力之猛。
仇家刀法,在江湖上也是能擺上名號的,算你小子榮耀,仇二爺還親自送你一程。
只是,下一刻他就有點後悔,感覺腰上一松,整個人沒有力氣「叭」的一聲倒了下去,跌了一個狗啃泥。
一隻大腳踩在了他的腰上,重量讓他吐出了一口老血。
「三腳貓的功夫,誰給你膽子在這兒稱雄?」譚護衛回頭問道「主子,怎麼處置?」
「殺無赦。」老皇帝是氣極了,果然是與客棧有勾結,可惡至極啊!
一聲令下,刀起人頭落。
「二爺!」旁邊的黑衣人一聲驚叫「快跑,二爺沒了!」
二爺沒了,快跑!
這一下,別說什么女人什麼金銀珠寶了,只恨爹娘沒有給他們生出四條腿。
瞬間的功夫,山路又恢復了寧靜。
只有蘭大人家的女眷的嚶嚶哭聲。
「你們,你們見死不救!」被丫頭扶着的女人氣勢洶洶的來到馬車前,指責譚護衛道「你們太沒有人性了!」
譚護衛突然間將刀指向了她的頸項!
他真的想一刀結果了她,居然想將賊引向主子這邊,這女人心眼太黑太壞。
而且,這個時候,她居然有臉來指責他。
救她是情份,不救是本份。
烏公公說過,他們的職責是護,護住主子,護住周家老太爺才是正事,其他的誰管誰生死。
「算了,我們走吧。」老皇帝透過帘子早看清了那個女人的嘴臉,心裏嘆息一聲,還真不是人人都像皇后那樣聰明大膽。
「是,主子。」譚護衛收起了刀,瞪了她一眼「滾!」
「你大膽,本夫人是蘭大人的家眷……」哪知道,這女人不依不饒「你們是什麼人,回頭一定要讓蘭大人治你的罪。」
「京城四品官蘭大人,就娶了你這麼一個蠢女人?」譚護衛忍無可忍「真懷疑他的眼睛不好使,再不滾,休怪老子的老劍不長眼睛。」
要不是太上皇說算了才懶得聽她囉嗦。
那婦人一聽這話氣得渾身發抖,卻也不敢再攔着。
於是,車隊再往前行,就變成了老皇帝一行在前面了,那婦人連忙讓護衛收拾緊隨其後。
商隊的人心裏大喊菩薩保佑,總算平安渡過這個劫難。
「張掌柜,別高興得太早,穎陽陂據說有四拔之多。」這第一次出來的沒有撈到半點好處,還殺了一個仇二爺,第二拔估計就會好好謀劃了。
譚護衛越往前走心裏越沉。
「主子,我看我們暫時不走了吧。」譚護衛道「讓烏公公發個信號。」
他有一種預感,前面必然是一場惡戰,以他和萬護衛的本事,還真不敢保證能做到萬無一失。
他不敢去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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