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呢!」聽聞堂姐要送自己去臨山村,陳文浩急忙說道:「我查過地圖,光是從這裏到大羅縣就有一百多公里,大羅縣到臨山村還有三十公里,而且都是山路,很不好走,開車怎麼也得三個小時一趟,姐你吃完飯忙你的就好,我自己坐車去省事。」
堂姐陳文嬌一臉不在意的說道:「吃完飯再說。」
隨即,她帶着陳文浩,在一家比較高檔的本地徽菜飯莊吃午飯,隨後便對陳文浩說道:「走吧文浩。」
陳文浩急忙說道:「姐,你真別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
「好。」堂姐點了點頭,道:「我送你去汽車站。」
「那行。」陳文浩這才放下心來,坐進堂姐的車裏,車開了幾分鐘,陳文浩便發現不對勁了,陳文嬌正開車駛出城外,陳文浩急忙追問,堂姐卻白了他一眼,道:「你老實坐好,我的車不到臨山村可不停車!」
開到臨山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鐘,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下來,再加上臨山村在一個三面環山的凹處中間,周圍的大山讓這裏形成了獨特的小氣候,霧氣氤氳,光照比外面還要暗淡不少。
堂姐將車停在四爺爺留下的小院前,幫着陳文浩將行李搬了進來,陳文浩看着那一堆今天買來的禮品,有些尷尬的說道:「姐,我光知道堂哥喝酒,不知道姐夫喝不喝酒?這兩瓶酒原本準備給堂哥送去,然後再買點東西去看你的,結果……」
「你瞎客氣個什麼勁?」堂姐微微一笑,道:「以後可不許把我跟你堂哥放在一起比較,咱們是親戚,而且是堂兄妹,雖然離得很遠,但血緣上的距離很近,你到了這裏,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姐姐,什麼事都不用跟我客氣。」
說着,堂姐又笑道:「再說,你姐夫在哪我都還不知道呢,上哪知道他喝不喝酒,你自己留着吧,山里濕氣重,你偶爾喝點、驅驅寒氣也好。」
陳文浩心中感動,輕輕點了點頭,想說謝謝,卻始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看得出來,堂姐是真心把自己當做親人,這時候自己簡單的說句謝謝,反而會顯得疏遠。
四爺爺留給陳文浩的平房,建築面積不過就五、六十平米,分成三間,除了一間臥室,另外兩個都是儲藏室,放着一些破舊的工具。
臥室里有一張小床、一個茶几、一台破舊的十八寸彩色電視機,除此之外,基本上什麼都沒有,院子大概有個五百來平方,大是真的很大,但也空曠的很,除了三間平房,還有搭了一個半露天的廚房,又在角落裏用磚塊搭了一個沒有頂的廁所。
條件確實是很艱苦,陳文嬌看了都不免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堂弟,小伙子一米八的高個子,身材也很勻稱,長得白嫩俊秀,正是那種很討女孩子喜歡的類型,而且又是華夏最好的農業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可謂是內外兼優,卻跑來這個山窩窩裏吃苦種地,不但讓人心疼,還讓人唏噓不已。
陳文浩來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所以也不覺得什麼,眼見天色較晚了,便催促堂姐趕緊回去,趁天全黑之前開到縣城,後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陳文嬌也知道自己還有三個小時的車程,便不再耽擱,告訴陳文浩有事給她打電話,隨後便開車離開。
堂姐走後,陳文浩走回小平房,從自己的登山背包里取出加厚的單人睡袋放在板床上,這便是他的被窩了,防潮防蟲又省事。
陳文浩也沒帶多少衣物,就一身換洗衣服以及兩身內衣褲,而他帶來的大行李箱裏,多數都是一些實驗和監測設備,各種試劑、試管、培養皿、顯微鏡,雖然知道這裏的土地非常肥沃,而且氣候條件絕佳,但是,科班出身的他,還是需要先對這裏的土地做一個詳細的研究。
用自帶的電水壺燒了壺開水,陳文浩給自己泡了碗面,剛把面泡上,微信便收到了一條信息,打開一看,是好兄弟趙鵬發來的,詢問自己在這邊情況如何。
陳文浩用手機給房間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附上一句話:「你自己評價吧。」
幾秒種後,趙鵬便發來一條語音消息,開口便道:「我擦,文浩你趕緊回來吧,那他媽哪是人待的地方!回來咱兄弟倆琢磨着干點什麼,哪怕咱倆一起擺地攤,也不能讓你在那受這份罪!」
陳文浩回道:「你現在也不好過,就別操心我了,我倒是覺得這邊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先不說了,我趕緊吃麵,吃完還要去地里取點樣本,把土壤化驗一下。」
發完微信,陳文浩吃了一碗熱騰騰的泡麵,吃飽喝足之後,便帶着強光手電和四爺爺留下的一個鋤頭,在夜色中出了門。
陳文浩迫不及待要對他的土地進行更進一步的了解,尤其有的測試需要時間來慢慢培養土壤里的菌群,所以他不願意多等一分鐘。
入夜的臨山村安靜無比,而臨山村的地勢高低不定,所以家家戶戶間的距離也都挺遠,陳文浩自己一個人走在荒蕪的土地上,還真有些瘮的慌。
四爺爺生命中後來的幾年基本上就是在這裏養老,這五十多畝地,他根本沒精力打理,這片土地眼下除了一些枯草和幾茬蔬菜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
五十多畝地的面積很大,陳文浩的啟動資金又只能讓他先種植兩三畝地,所以他需要在五十多畝地上,找到最好的一塊,優先開發。
陳文浩按照方向,從地的邊緣開始,每隔十米距離,挖一個二十公分的坑,取其中的土壤樣本,然後再向下挖十公分左右,看看這個位置的土壤濕度。
一連幹了兩個多小時,陳文浩累的滿身大汗,才剛剛做完了一半,此時天上的雲被風吹得位移,圓月從雲邊逐漸顯露出來,仿若是給大地撒上了一層銀霜。
陳文浩雙手搭在鋤頭末端,打量着這片暫時屬於自己的土地,口中喃喃道:「四爺爺,不知道您老給我留下的,究竟是我的福地,還是我的禍土……」
說罷,他重新抓起鋤頭,奮力的朝着下一個取樣點刨去。
突然,鋤頭的尖部仿佛撞擊到了一個堅硬的事物,發出一聲金屬脆響,陳文浩急忙低頭,借着強光手電,他發現泥土裏似乎有一個金屬物件。
陳文浩彎下腰試圖用手將金屬物件周邊的泥土掃開,卻沒想那金屬事物上的一道紋路鋒利異常,瞬間便在他手掌中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陳文浩疼的呲牙咧嘴,本能的抽回手想去查看傷勢,但這時泥土裏忽然發出一陣耀眼無比的白光,緊接着,一個香爐一般的影子慢慢浮現在了自己身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道香爐一般的影子便化作一道光,鑽進了陳文浩的傷口之中。
緊接着,陳文浩手掌中的傷口在一瞬間癒合,看起來完好如初,連疤都沒有留下。
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的陳文浩,心頭駭然無比,他想轉身就逃,但卻發現雙腿仿佛灌了沙一般沉重,根本就邁不開步子。
正着急時,陳文浩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剛才那青銅香爐的影像,那香爐仔細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青銅鼎,好像已經生長在自己腦海之中一般,揮之不去。
隨即,陳文浩只感覺大腦如遭電擊一般,整個人瞬間失去知覺,轟的一聲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陳文浩再次恢復知覺時,他並沒有能立刻睜開眼睛,只是大腦似乎在昏迷中自我甦醒,腦海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便是自己竟然與身下的土地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聯繫。
他聞到了泥土的芬芳、感受到了泥土深處涌動的暗流、看到了蟄伏在泥土中的各種昆蟲,他甚至看到土地中無數正在移動的絲線,這種絲線在泥土中,將每一棵植物的根莖包裹,並且不斷向着植物根莖移動。
一時間,陳文浩身下的幾畝地,從地表到土壤甚至是地底數米深,全部都在陳文浩的感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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