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猛烈的冰霜氣流像是下了一場橫向的冰爆一般,冰雪中蘊滿了凌厲劍氣與浩瀚法術力量,橫掃而過的瞬間就如摧枯拉朽,首當其衝的火星河率先被冰封成了一座冰雕,旋即破碎無痕,緊接着山不老、林松岩兩人也一起化為了破碎冰雕。
「混賬!」
風滄海看着同伴三大天王一起陣亡,急忙將劍刃朝着前方突刺而出,渾身縈繞着一層無敵光輝,但就在他開啟無敵效果的時候,身後的一群還沒有露臉的風林火山玩家紛紛在情意技的恐怕衝擊力化為一縷縷冰屑,根本沒有規避的餘地。
一場冰爆橫掃完之後,數百米內都像是下了一場大雪一樣,積雪、冰棱鋪滿了地面,國慶期間的蘇城仿佛提前入冬了,而風滄海則一身傷痕,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他所帶來的風林火山的人,以及所召喚的異魔軍隊已經全部被情意技打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提着長劍,渾身到處都是傷痕,雙臂、膝蓋位置有一個個血洞,冰稜錐穿透身軀,依舊還掛着,一縷縷冰氣升騰,伴隨着鮮血一滴滴的落下,此時此刻,這位國服最強序列候選人可謂是狼狽之極。
「噗通~~~」
風滄海受創太深,緩緩的跪倒在地,單手拄着長劍,抬頭看向了眾人,眸子裏依舊帶着濃濃的不甘,道:「所以,這就是命?」
「否則呢?」
凌雪提着長劍,一步步走去,即將發動終結一劍。
「哈哈哈哈~~~」
風滄海忽地發狂一般的大笑,遠遠的衝着某人低喝一聲:「失落葉,這就是你的目的?你創造出我風滄海,就是為了給他人做嫁衣的,是嗎?」
老丁皺了皺眉:「倒也不是,只是想寫一個渴望成功、渴望勝利到心態崩潰、心理扭曲的人,剛剛好,就是你風滄海。」
「憑什麼!?」
風滄海怒吼一聲:「是我資質不夠,是我平凡嗎?為什麼是我風滄海?」
「這個可以分析一下。」
老丁一副坐而論道的樣子,道:「首先,《幻月》上線的時間段是特殊的,因為這段時間裏,國服最頂尖的高手其實都不在,方歌闕、李逍遙,兩大天王已經失蹤了,之後,林婉兒、月傾淺這種實力僅次於頂尖的玩家也受到影響沒有上線,造成了國服頂尖實力空虛的場面,恰巧這時候你風滄海異軍突起,能夠挑戰你實力的人只有林夕、煉獄曙光兩個人,按理說你風滄海是有機會成為《幻月》時代唯一的天王的,但奈何陸離穿梭回來了,以他的底蘊與遊戲悟性,一旦發育起來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是嗎?」
風滄海嘴角滿是獰笑:「難道不是因為更多的不公嗎?憑什麼歐陽陸離能獲得龍域的隱藏職業,能是荊雲月的師弟,而我風滄海算什麼?給我一個長生劍仙林少游,給我一個長生殿傳承人的資格,有什麼用?放開遊戲中裝備、技能等資源不說,你不覺得他歐陽陸離在遊戲背景故事裏獲得的資源太多了嗎?這公平嗎?」
「沒辦法的事情。」
老丁的神色中略有愧疚:「因為寫這本《斬月》之初就是為了讓這本書變成所有書的紐帶,是第一人稱,就只能讓陸離一手連接所有人,再加上過程中為了避免寫得乏味,所以多加了許多玄幻、仙俠的背景故事,本意也是為了自己寫得不膩,讀者看得不膩。」
「最後呢?」
風滄海冷笑:「讀者不膩嗎?還不是一大群人罵你失落葉江郎才盡,罵你失落葉什麼不好看就偏偏寫了什麼,面對這些罵聲,你這本書都不太敢回應了,怎麼了?當初在貼吧里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戰鬥葉慫了?變成廢物了?」
「不是這樣子的……」
老丁心神激盪,想要爭論一些什麼,但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病怏怏的站在那裏,喃喃道:「其實說白了,我想嘗試寫一點別的東西,而是每本書都打裝備、打技能書,枯燥無聊的寫完一本書,初心是好的,想寫一點好看的給讀者,奈何讀者老爺們不買單。」
「因為你寫的是垃圾,所以他們不買單?」風滄海一臉嗤笑。
「倒也不是。」
老丁一聲嘆息,道:「因為我要寫一點別的東西,就相當是在局部轉型,而之前的讀者跟着看了許多年,一下子不適應這種轉變,他們不想看這些,只想看原來的,所以罵聲一片,說白了,我寫這些東西可能會在別的渠道上開闢新的讀者群,但原先的讀者群卻都被得罪了。」
他皺着眉頭,道:「所以啊,許多人自稱十年老粉,這次對我失望透頂了,可是真的是他們失望嗎?聽到這種話,我何嘗又不失望,十年老粉,對我的寬容在哪裏,我的嘗試又何嘗不是想朝着更好的地方走幾步,也正是因為這樣,這本書有罵聲我不反駁,寫作這件事,本身就是我自己的修心,就是我自己與自己的周旋,一切後果,我自負。」
「哼……」
風滄海冷笑:「這就是問心?」
「對,這就是問心。」
老丁抬頭看向他:「每個人都有恥於為人道的事情,都有不可見人的一些心思,我是一個寫作者,我何嘗沒有這許多的齟齬,但這一次,我願意面對,好的、壞的,都是我失落葉的,我會對得起這個筆名,對得起我自己的內心,有些讀者罵我早就失去了初心,其實,我常與初心狹路相逢,自己折磨自己,痛苦且快哉,一直如此。」
「哈哈哈哈哈~~~~」
風滄海抬頭大笑:「你這麼扭捏的人,又想當好人,又想快意恩仇,又想寫爽文,又想將心裏話講給世人聽,活該你痛苦,活該你寫的東西都被罵。」
老丁嘆息道:「好啦,你可以去死了,凌雪,動手。」
「是,父親。」
凌雪一個箭步掠至,劍刃筆直的從風滄海的口部刺入,貫穿腦顱,頓時在一蓬鮮血之後,風滄海瞠目結舌的倒翻出去,化為一縷縷塵埃。
……
「嗯?」
蘇希然走上前,看着風滄海的屍體不斷刷新,禁不住皺眉道:「咦?父親這是怎麼了,說好的問心,怎麼突然就急了,讓凌雪這麼快的宰掉風滄海,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凌雪也一樣一臉疑問。
老丁努努嘴:「問心就問心嘛,但至少是有心的人才能對我問心,風滄海算個什麼東西,徹頭徹尾的反派,有什麼資格讓我問心?」
林逸欣淺笑:「看來,在父親的心頭,燭影亂的地位是要遠勝於風滄海的。」
「當然。」
……
「好了。」
看着地上風滄海的最後一點殘痕也消失了,林逸欣笑道:「風滄海的羈絆已經解決了,接下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尋找新的羈絆?」
「嗯。」
老丁頷首。
卻就在這時,忽然「嗡」的一聲,大地顫抖,就在西南方,一縷皎潔劍光沖天而起,像是要將整個天穹一分為二一樣,並且劍意之中蘊滿了憤怒、不甘、悔恨與自責,就在那劍光飛瀉在天穹之上,消失在星空中之後,那種讓人心悸的感覺猶然還在。
「怎麼了?」
老丁不明所以。
「有人祭劍了。」
林逸欣秀眉緊鎖,道:「距離這裏足足有一千多公里,應該是在江西省一帶,劍意好強啊……居然距離這麼遠還能那麼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劍的鋒芒!」
凌雪轉身問道:「希然姐,這是怎麼回事?」
蘇希然神色黯然,咬了咬紅唇:「是丁隊,他已經快要壓制不住心魔了。」
「是丁牧宸嗎?」
老丁猛然轉身,看着西南的方向,那個年輕人,那個他心頭最心疼的兒子,就在婺源的某處客棧之中,因為對山有扶蘇的愧疚差點就燒炭自殺的年輕人,那位國服最強的騎士,以一手落葉飄殺得整個國服都心驚膽寒的超級天王,他祭劍了。
林逸欣皺眉道:「如果是丁牧宸的話,就大事不妙了,他……他如果真的壓不住心魔,讓暗黑丁牧宸出現的話,恐怖程度絕不下於黑書生,甚至可能還會更加恐怖一點,因為他的不甘與憤怒要比黑書生要更重,會相當的棘手。」
「父親!」
蘇希然轉身握着老丁的手腕,臉上帶着歉意,道:「希然只能陪你走到這裏了,我必須立刻前往婺源那邊,或許我的存在會讓丁隊的心境更加清朗一些,至少有人陪他說說話,他的心魔會更晚與本體分離。」
「知道了。」
老丁眉頭緊鎖:「希然你也要小心、珍重……」
蘇希然「嗯」了一聲,美眸中泛起淚光。
老丁則拍了拍腕錶,道:「星眼,在嗎?」
「在的。」
「立刻派遣一架直升機過來,送蘇希然前往機場,給她預定最早前往婺源的班機,甚至可以安排專機,越快越好,一路送她去婺源。」
「是!」
星眼道:「直升機13分鐘後抵達,請勿離開原地。」
……
蘇希然離開。
如今,陪在老丁身邊的,是林逸欣、凌雪、凌月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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