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愛你三千遍

    不看了，頭痛。

    ……

    我緩緩將全成就秘典合攏起來，將其抱在懷裏，整個人橫亘於天之壁上空，此時此刻，天之壁的所有規則一一印入心肺，頓時暗影神墟「嗡嗡」作響，不斷承載着難以想像的規則力量，此時，比起步亦軒的萬物劍心，我的暗影靈墟才是真正的包容萬物，天地一切規則盡收其中，等於是將整個天之壁都給煉化掉了。

    「滋滋滋~~~」

    遠處，天之壁破碎的地方正在緩緩修復，兩側，原本大量崩毀的地方也都在飛速恢復原狀，整個世界都在復原着，只是，那些死去的人，似乎並未復活，並不能以這種手段讓世界回到從前。

    「還是要來一次光陰長河上的回溯倒流啊……」

    我一聲嘆息，捧着全成就秘典，一躍而至，落在了天庭舊址的石階上，就這麼抱着秘典，滿心的難以言喻。

    不久後，一抹熟悉氣機飄然而至，緊接着在石階一旁的古松之上緩緩凝聚出一道身穿長裙的身影，正是雲師姐，只是她的身形縹緲，只是一縷殘魂罷了，雲師姐的真身已經在挑戰天之壁的時候隕毀了，除非時光倒流，否則絕無復活的可能性。

    「師姐，你還在啊……」我輕聲道。

    「嗯。」

    雲師姐頷首，輕輕坐在松枝上，信手將白龍劍擺放在一雙雪腿之上，笑道：「師弟，還在躊躇不前麼？如今，掌管天下一切的東西可就在你的手上了。」

    「我知道的。」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看向手中的全成就秘典，飛升境神力運轉之下，嘗試煉化，果然一蹴而就，書本的頁數不斷翻動，並且開始變形，一縷縷金色文字重塑寶器的真身，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全成就秘典就變成了一柄全成就權杖，只是……這柄權杖不太像是法杖，卻更像是一柄劍，有聖道氣息縈繞的把柄，有長長的鋒刃，通體流光轉動，絕不是一般的聖物。

    「嗯？」

    我握着全成就權杖，皺眉道：「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呵……」

    雲師姐慵懶的坐在松枝上，掩嘴打了個呵欠，笑道：「有些秘密，是需要你自己去發現的，不這樣的話……別人也無從得知。」

    「嗯……」

    我再次運轉飛升境神力貫注在全成就權杖之上，頓時這柄權杖嗡嗡顫抖，爆發出沖天的霞輝，照亮整個天之壁，而就在這時，從手腕之中傳來了一道道共鳴的感覺，整個天庭舊址都在嗡鳴之中，似乎……我所佩戴的古鐲中正有什麼在呼應着全成就權杖。

    「怎麼回事？」

    我猛然起身，左手一揚，飛升境神力開闢天地，「噼噼啪啪」的貫入古老手鐲中，頓時這副陪伴我遊戲全程的手鐲不斷發出「吱吱」響聲，就像是在解開某種古老封印一般，手鐲深處有一道血紅色封印不斷被開啟！

    「蓬——」

    一聲巨響，古老手鐲的儲物空間深處炸開一道金色氣浪，緊接着出現了一隻方形的金色寶箱，就急促到來的下墜感中，這個寶箱轟然從古鐲儲物空間中掉落而出，落在了天庭舊址的石階之上，裏面則傳來了十分濃烈的似曾相識感，有東西與我手中的全成就權杖瘋狂呼應共鳴！

    「是什麼？」

    我皺了皺眉，踏步上前，伸手掀開了金色寶箱的蓋子，下一幕卻被驚呆了。

    只見，那金色寶箱中，密密麻麻的擺放着一柄柄通體流光縈繞的長劍，與我的手中的一樣，都是全成就權杖，並且力量也絲毫不遜色！

    「這……」

    我的心臟仿佛被猛然捏了一下，直接後退摔倒在地，以全成就權杖支撐着地面，神色痛苦：「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這隻寶箱，至少存放了三千多柄全成就權杖，意味着什麼？

    ……

    我曾來過三千遍，猶然不知人在畫。

    ……

    松枝上，雲師姐起先微微「哦」的驚愕了一下，旋即露出一抹苦笑，道：「還不明白嗎？同樣的事情，你已經做了三千多遍了……這天之壁看似就在這裏，但在光陰長河的映照下，它已經前前後後被你擊穿三千多次，只是……每一次都是一個輪迴罷了。」

    她幽幽一笑，道：「你之前，總是在不斷懷疑為什麼自己的修行能順風順水，為什麼你的修煉會這麼快，遠超旁人，為什麼之前會是人間的那個『一』，其實一切早就註定了，你是在光陰長河中反覆遊走了三千遍的人，你是將飛升境修為一次次的爆掉又重新修煉回來的人，這樣的你，你的飛升境不是天下第一誰會是？」

    說着，她勾起嘴角：「我的師弟，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可稱史上第一人。」

    我卻有些失魂落魄，沒有因為是那個「最強」而沾沾自喜，相反，心頭充滿了失落感。

    上前撲在寶箱中，抓起另一把全成就權杖，力量、感覺都是一模一樣的，仿佛真跡的拓印，一時間，渾身顫抖，喃喃道：「也就是說……我嘗試了三千次，都沒有能救回林夕，是這樣嗎？」

    「嗯。」

    雲師姐頷首：「按照目前的狀態是這樣的，三千次重生，卻依舊沒有能讓你破局，否則的話，應該就沒有這一次了。」

    「我該怎麼辦？」

    我抱着一捧全成就權杖，道：「我能怎麼辦？」

    「全成就權杖，能運轉星河，能扭動時間的支點。」

    雲師姐微微一笑道：「你可以再試一次，再回到當初的時候，做同樣的事情，或許徒勞無功，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師姐無法為你做決定，這一切要如何做，還是要看你。」

    「真的要這樣嗎？」

    我拾起一柄全成就權杖，輕輕朝着前方一划，心念動處，眼前的畫面轉化，化為遊戲裏的一方空間，是一個小小的新手村，村子裏桃花盛開，美麗如畫，而一個身穿布衣和四角褲，id叫做「七月流火」的青年剛剛化為一縷白光刷新在新手村內，一臉茫然，還沒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時間定格，另一個站在新手村里，他的包裹里幾乎是一片空白。

    「選擇吧。」

    雲師姐淡淡一笑。

    我看了看手中的全成就權杖，又看了看金色寶箱，箱子裏還有不少東西，一堆空白的「全成就手冊」，就像是一頁紙一樣，還有一堆金色修羅秘典，那是獲得修羅血脈的東西，此外，我手腕上的古鐲逐漸褪色，變成了一隻未綁定的器物，這三件寶物只要信手投入那個接近於空白的賬號，關於「七月流火」的傳奇就會重新再來一次！

    他會重新邂逅林夕，他會再次遇見雲師姐，他會再次建隱殺公會，再次攜手林夕打造一鹿有你，再次成為力挽狂瀾的那人，再次成為山上人口中的陸離小仙師，再次成為kda的最強化神之境，成為拯救一界的人。

    但他，終究沒能尋回自己的林夕啊……

    ……

    一旁，雲師姐淺笑一聲，道：「師弟，不用逼着自己做出選擇的，其實你可以做的事情還有許多，可以使用全成就權杖使得時光倒流，也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全成就權杖在你手中，你可以讓整個世界靜止，也可以讓時間回溯，都在你，只要能找回林夕就可以了。」

    「嗯。」

    「師姐走了。」

    她站起身來，最後的殘魂緩緩消失在風中，臨走前柔聲道：「加油……」

    ……

    「滴！」

    耳邊傳來了x-1的聲音——

    「全成就權杖穿梭系統已經準備完畢！」

    「引擎啟動已就緒！」

    「系統充能就緒！」

    「是否立刻重啟，進入輪迴？」

    伴隨着滋滋的聲音，全成就權杖內湧出了一縷縷的電弧力量，十分狂躁與強橫，想必，當初就是這股力量送我回到過去。

    ……

    算了。

    看着雲師姐消散，我心頭微微有些苦楚，於是一抬手，將三千多把全成就權杖一一收入包裹之中，然後劍刃一晃，閃過眼前新手村的畫面，暫時先不回去，正如雲師姐說的一樣，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否則回去也只是一場徒勞無功的輪迴，只是讓自己的修為更強罷了，又有什麼意義？

    但是，心亂如麻，該怎麼辦？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風中傳來，是師尊蕭晨的聲音，他的身軀早就湮滅，以靈魂力量傳來了一句話：「若是四顧茫然，不妨再走一遍天下，多看看這人間一眼，尋回最初的自己。」

    「嗯，多謝師尊！」

    我抱拳之間，師尊的聲音已經消散了，師尊雖然修為深厚，但年齡實在太大了，似乎大限早就到了，所以挑戰天之壁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出現。

    既然如此，那就再看一眼人間吧！

    ……

    將一柄全成就權杖背在身後，宛若一柄劍，旋即踏步而出，一步就來到了幻月天下的天幕之上，頓時巨大的金色腳印從天而降，「蓬」一聲就把星聯設置的禁制盡數踏碎，此時此刻的我，掌握天地之間的一切規則，早就是真正「無敵」的存在了。

    要誰死，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根本無需動手。

    「歐陽陸離，你……」

    兩名手持銀色長矛的引導者飛掠而至，都是戰鬥系的，咬牙切齒：「你還敢捲土重來？」

    「給我死。」

    我看了他們一眼，頓時言出法隨，兩名引導者動彈不得，精神力方式存在的身軀緩緩化為飛灰，甚至，連本身的一縷精神也一併破滅了，根本無法抵擋。

    ……

    「嘖嘖……」

    遠處，一道身影出現，提着流年尺的煉陰：「踏破大道歸來，一切都物是人非，怕是你歐陽陸離想榮歸故里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