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主岳禁制一起被劈開,四位山君一同負傷,金身受損!
……
看着那一道火焰劍光從天而降,我絲毫沒有想過要去躲閃,甚至也沒有意識想去躲閃,因為就在這一刻,心都已經碎成了一片一片了。
昔日,曾經以為鑄四岳當算得上是人族最強功德,是可以一勞永逸,穩固的守住家國領地肯定是不成問題的,然而蘇拉的這一劍直接破滅了我的想法,僅僅是接了樊異、鑄劍人、蘇拉的三劍之後,四岳氣象就完全被打敗了。
我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卻沒有想到死亡之影林海會拿出「獻祭」這一手,在我聚集群山氣運、抵擋王座的時候,林海也祭出了異曲同工的妙手,獻祭異魔軍隊,以千萬上億的怪物的生命獻祭王座的劍刃,以王座之手劈出這一劍,絕對遠勝於億萬怪物撞山的威力,因為這一劍建立在王座的劍道、王座的境界修為的基礎上。
所以,三劍劈開了北嶽上空的禁制,打開了人族的門戶,也就不足為奇了。
……
「護山!」
劍光垂落,在四岳山君負傷,而我則木然的情況下,數十名北嶽群山的山神化為一粒粒金色星火沖向了劍光,金身凌空炸開,「蓬蓬蓬」的形成了一道道臨時橫亘在天穹之上的山嶽氣象,就這麼以性命來阻擋這一劍的落下。
數十位山神消失之後,劍光只剩下了少許,尚未落地就被雲師姐撐開的銀杏天傘給震散了。
「風不聞。」
雲師姐一雙美眸看向空中的蘇拉,帶着怒意,道:「立刻重新凝聚群山氣象,我會幫你們稍微抵擋一陣子,要快!」
「是!」
風不聞領銜,四岳山君再次站穩在山巔之上,手中長劍拄在地上,一縷縷山嶽氣象波盪開來,重新在空中凝聚山水禁制,但這一次的禁制力量顯然稀薄、變弱了許多,再也不是之前能夠相提並論的,特別是北嶽,損失太大,北嶽群山的山神已經有一半以上殉國了,以至於北嶽群山都顯得有些光輝黯淡起來了。
山神殉國,金身破滅,就真的是一個死透了,連靈魂都會瞬間消散在天地之間,畢竟人不能死無數次,這些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以魂魄鑄就金身,再死一次,就徹底死了。
「死了……這麼多的人啊……」
老將關陽手持戰刀,不斷凝聚、穩固山嶽氣象的同時,看着不斷變得暗淡的北嶽群山,老將的眼睛變得逐漸模糊。
我淡淡道:「真陽公不必難過,帝國會記住他們,人族也會記住他們。」
「是……」
老將咬牙,繼續凝聚氣運。
我則依舊立於原地,仿佛是這場戰爭的一位過客而已。
……
長空之上,一座王座雲海繚繞,是為至尊,正是林海那排名第一的王座,碾壓眾多王座的存在,此時此刻,林海手握不死劍,就坐在王座上,一旁還拴着一條大天狗,此時的大天狗只有搖尾乞憐的份兒,脊背彎曲的弧線很奇怪,應該是脊骨被踩斷了。
「荊雲月!」
林海淡淡道:「你真要代人族四岳接劍?你必須要知道,之前的四岳都扛不住的一劍,你荊雲月一個準神境的凡胎肉體,身後又沒有過多的氣運支撐,憑什麼吃得下這一劍?」
「出劍便是。」雲師姐淡淡道。
「哼!」
林海冷笑一聲:「如你所願,蘇拉大人,你的火焰軍團似乎也該出戰了吧?」
蘇拉微微一凜:「大人是要獻祭火焰軍團?」
「怎麼,不行?」
林海一揚眉,道:「暮色軍團、拓荒軍團、惡魔軍團都能獻祭,難道到了你火焰軍團就不行了?而且荊雲月不是你火魔女王的宿敵嗎?獻祭你的軍隊,去擊敗你的一生之敵,你應該覺得高興才對。」
「是。」
蘇拉不再違抗,道:「屬下這就召喚火焰軍團,不過……是要屬下親自祭煉他們嗎?」
「不必。」
林海一擺手,道:「你的劍道雖然也算是有點看頭,但終究只是一個準神境,這一劍就由菲爾圖娜大人出吧,她的飛升境劍道造詣,也不會辱沒了你的火焰軍團。」
「是!」
蘇拉頷首,沒有任何猶豫,抬手對着身後一揚,道:「火焰軍團的王牌們,輪到你們上場了!」
一縷縷天光綻放,無數傳送陣降臨拓荒林海上空,下一刻,無數火焰軍團的怪物降臨大地,分為兩種,地面上是一種渾身沐浴火焰,身穿紅色甲冑的騎兵,355級的火焰地騎士,歸墟級,另一種則是騎乘火焰天馬,手握長矛的火焰天騎士,同樣是355級,歸墟級。
……
大半個拓荒林海,密密麻麻一片,盡數都是火焰軍團的精銳。
火魔女王蘇拉一聲嘆息,這場獻祭之後,火焰軍團的實力一落千丈,也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眷念的東西了。
「唰!」
就在蘇拉隱入雲層中的那一刻,一道王座陡然升起,王座周圍混沌氣息繚繞,上面站着一位身負大劍的美麗女子,她的容貌十分好看,唯有臉上的陰鷙與外貌十分不協調,抬手拔出身後的大劍,劍刃低垂,笑道:「這就動手?」
「當然。」
死亡氣運涌動,盡數沁入王座之中。
菲爾圖娜微微一笑,俯瞰大地,望着那一個個茫然的火焰天騎士和火焰地騎士,笑容近乎於猙獰,道:「你們可別怪我,是你們的主人火魔女王不要你們的,與我無關,對於我這位劍魔而言,你們不過是祭品罷了。」
劍刃揚起的瞬間,無數火焰天騎士、火焰地騎士紛紛凝聚,連人帶馬的魂魄、亡靈火種盡數被抽離,他們張大嘴巴,轉眼間變成了一具具的乾屍,而無數靈氣熾盛的魂魄與火種則化為一縷縷火光縈繞在女子劍魔的大劍之上,歸墟級的滿級怪,靈魂強度顯然不是之前的那些魂魄能比的了。
而之所以讓菲爾圖娜出這一劍,多半也是有這重顧慮,以蘇拉的修為,還真未必能承載得起這份獻祭的力量。
……
「雲月大人!」
看着空中澎湃的氣浪,風不聞皺眉道:「一位飛升境劍修的一劍本身就已經極為恐怖了,何況還是獻祭無數亡魂的一劍,加上這位女子劍魔的殺性堪稱北域最強,這一劍的威力……恐怕大到難以想像啊,如果抵擋不住,請雲月大人保存自己為先,天下可以沒有四岳,但絕對不可以沒有雲月大人的啊!」
雲師姐淡淡一笑:「我有分寸,風相顧好自己便是。」
「還說那麼多?」
女子劍魔劍刃橫空,笑道:「一會下九泉的路上,你們可以說個夠啊!」
說着,她身軀騰空躍起,直接一劍斬落!
巨大的劍光凝化為一道上千里的熾紅色霞光,碾壓向北嶽的諸多山頭,與這道劍光相比,反而顯得北嶽群山渺小了許多。
「嗡……」
就在劍光即將接觸最外層山水禁制的瞬間,一道金色絲線劃破天際,自北而來,那是……一隻錘子,帶着嗡鳴之聲,重重的撞擊在了劍光之上。
「蓬——」
巨響聲震撼天地,女子劍魔的這一劍實在是太強了,硬生生的將錘子震開,但就在錘子倒飛而去的瞬間被一隻有力而粗糙的大手握住,一位莊稼漢裝束的中年男子腳踏蒼穹,掄起錘子就掀起了數千道火焰氣浪,而且是蘊含飛升境修為的氣浪!
「轟轟轟~~~」
巨響聲不絕,女子劍魔的一劍照舊斬落,但光輝至少暗淡了兩成左右,劍光落下的瞬間,石沉口吐鮮血跌落在了山巔之上,然後一屁股翻身而起,掏出煙袋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抬頭看了我一眼:「盡力了。」
我一臉尷尬:「石師能來,我已經相當欣慰了!」
空中,女子劍魔的一劍仿佛裹挾着天下大勢一般,緩緩斬落,笑道:「嘖嘖,傳說中人族的唯一一個飛升境石沉,都說是強過於荊雲月的天下第一人,如今看來……不過爾爾啊,拼着靈墟受創也只是打掉了我這一劍的兩成劍意,一般一般,實屬一般!」
石沉抬頭:「菲爾圖娜,你不是剛剛從混沌世界來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學會了樊異那小子的陰陽怪氣了,難道說已經跟他滾了床單了?嘖嘖,真是不知羞恥。」
一句話破防。
女子劍魔臉色蒼白:「放你個……什麼厥詞?我會看得上樊異那種人?」
雲層中的樊異道:「傷人了啊菲爾圖娜大人,在下雖然境界不如你,但論才貌、人品,那可是不輸給北域的任何一位年輕俊彥的。」
「滾蛋!」
女子劍魔一聲叱呵,雙手壓着劍柄,一整條劍光變得彎曲,筆直的轟在了四岳山君剛剛凝聚出的新山嶽氣象上,如同想像中的一樣,這重略顯單薄的山嶽氣象瞬間被切開,而女子劍魔的一劍則只損耗了不到三成,依舊還剩下五成劈向了山巔之上雲師姐的銀杏天傘。
「荊雲月,領劍受死!」
女子劍魔殺氣騰騰。
……
雲師姐緩緩抬頭,一雙美眸看着自己的敵人,劍刃緩緩轉動,露出微笑。
「一直沒有考慮好第一個殺誰,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了,那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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