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穆長河來了,季芙蓉早上說穆長河去看了穆長江,按理說他就是拖也該把穆長江給拖來,可是來的卻只有他自己。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韓麗嘴上說了絕不原諒,心裏卻還是希望穆長江能來跟她說聲對不起,見穆長河夫婦倆背着她在外面說話,韓麗心裏有些不安,「子城,你爸呢?」
穆子城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哭不鬧,看着怪讓人心疼的,「不知道,我沒回家。」
韓麗喃噥的說「奇怪,事情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怎麼還不來?」
穆子城不高興的抿着嘴,「他打你,你還想見他嗎?」
韓麗摸了摸兒子的頭,「那都是誤會,只要你爸來跟我道個歉,把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趕走,我還是可以原諒他的。」
「我不想原諒他。」
周孜月跑去門口偷聽,聽了半天也沒聽見穆長河說了什麼,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可是能有什麼事兒呢?王海蘭是男人已經成了確認的事實,還有什麼能絆住穆長江到現在都不來?
穆星辰不關心二叔家的事,周孜月就自動自覺的變成了一個傳話筒。
晚上回到家,她躺在床上嘟囔的說「二叔今天還是沒來醫院,伯父去看過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伯父回來之後就和伯母兩個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穆星辰靠在床上看書,即便是安靜中也找不出他的一絲慵懶,屋裏的活物明明只有他們兩個,可周孜月卻覺得他跟那桌子上的混沌擺沒什麼區別,雖然都是會動的,卻全都安靜的跟不存在似的。
周孜月看他半晌,圓滾滾的身子往他腿上一壓,「哥哥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
周孜月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書,扔的老遠,「嗯什麼嗯,聽見了幹嘛不理我?」
穆星辰手裏落空,淡淡的提眸看了她一眼,「嫌你嘮叨。」
說她嘮叨就算了,居然還敢嫌她?
周孜月爬起來跨坐在他腿上,「你就不好奇嗎,好歹這也是咱們一起發現的事。」
「是你發現的,跟我沒什麼關係。」
周孜月一臉嫌棄的看着他說「哥哥這麼冷靜的性子,不出家當和尚可惜了。」
「沒什麼可惜的,就算我想去當和尚,父親和母親也不會同意。」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逼他去當和尚似的,周孜月哼了哼,「心思那麼黑暗,你想出家寺廟還未必肯留你呢。」
第二天一早,周孜月從車裏下來,跟喬叔揮了揮手,喬叔說「小少奶奶可別再逃課了,聽見了沒?」
「知道了喬爺爺,您回去吧,我今天肯定不逃課。」
穆子城堅持要在醫院照顧韓麗,說什麼都不來上學,誰都拗不過他,周孜月只好自己來了,提了提肩頭的書包,正準備進校門,突然一抹身影攔在了她的面前。
一身黑衣,仿佛整個世界都黑了,周孜月抬起頭,就見狼海那張陰沉的臉上眉毛蹙起,緊緊的凝着她,「我想跟你談談。」
「跟我?」周孜月手指着自己,她可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好談的,談露了可怎麼整?
「我上課要遲到了。」
周孜月想走,狼海腳步一橫,「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課了?」
「上學是小孩子的本分,我來上學當然要上課,有什麼錯嗎?」
「沒錯,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周孜月小手揣進上衣口袋,看着他說「小學生很忙的,白天要上課,晚上還要回家寫作業,基本上沒什麼時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能跟我談了?」
看他的樣子好像她這一秒敢說不跟他談,下一秒他就會把她扛起來帶走,周孜月問「我跟你又不熟,你為什麼要找我談,你想談什麼?談龐子七,還是那天你們去看的那個病人?」
「談你。」
周孜月彎下眼角笑了笑,「我就算了吧,你是想打聽我的事,然後趁着沒人的時候把我給賣了嗎?你這樣不好的,拐賣人口犯法!」
狼海弱弱的抽了抽嘴角,「我沒說過要賣你。」
「那你想幹嘛?」周孜月開始不耐煩。
狼海看着她,覺得就連她的耐性都跟紅狐那麼像,三句話不到就不耐煩。
「我就是想跟你談談,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那你問啊。」
在這問?
狼海看了看周圍的來往的人,心一橫,問道「你認識龐久嗎?」
「不認識。」
狼海擰眉,「真的不認識?」
「騙你幹什麼,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周孜月說謊臉不紅心不跳,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謊話在穆星辰面前天天說,她都免疫了,就算有那麼一點心虛,也早就在穆星辰的身上耗光了,哪裏還輪得到他。
狼海緊了緊拳頭,「那你知不知道,狼海喜歡紅狐?」
周孜月「……」
他可真會誅心啊,出去幾年真是長本事了。
周孜月撇了撇嘴,佯裝認栽的嘆了口氣,小手輕輕的朝他招了招。
狼海眉心動容,蹲在她面前,眼圈都濕潤了,好歹他是終於等到了。
他正準備去拉她的手,就見眼前的那張小臉突然多出一份不應該屬於她的純真,她眨巴着眼睛問「你們家是開動物園的?又是狼,又是狐,很熱鬧嘛,正好我家有個籠子,下次我讓哥哥去你那買一隻回來養。」
狼海「……」
周孜月眉眼一彎,笑的乖巧,可在狼海看來卻是刺眼。
田可剛好從周孜月身邊經過,看到又是這個男的,而且還紅着眼看着周孜月,她連忙走過來扯了一下周孜月的書包,「快上課了。」
周孜月朝後一個趔趄,回頭看到是她,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小田田,一個周末沒見,想我了沒?」
田可見鬼似的看了她一眼,使勁推她,「你有病吧,放開我。」
田可推她,周孜月死皮賴臉的摟着她不撒手,看着兩個女孩就這樣勾勾搭搭的走了,狼海沒有再攔她。
周孜月走遠了些,回頭看了一眼,這才鬆開田可。
「你抽什麼風啊?」田可皺着眉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周孜月斂回視線,伸手在田可下巴上撩了一下,「我這不是想你了嘛。」
「去一邊去,過了個周末怎麼還把你給過瘋了,誰稀罕被你想。」
周孜月笑眯眯的說「你啊,你稀罕唄,雖然你嘴上不承認,但我知道你就是稀罕我。」
田可被她逗笑,「周孜月,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還行吧。」
田可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口杵着的人,「你認識那個人嗎,之前他來過學校一回,好像跟諸葛老師認識。」
周孜月提了提眉梢,「你連這都知道?」
「是啊,那次我還凶了他一頓,之後才知道他是來找諸葛老師的,我還一直擔心他在老師面前說我壞話呢。」
聞言,周孜月笑了笑說「那倒不能,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你認識他?」
周孜月搖頭「不認識。」
穆星辰故意等到周孜月去上學了才把龐子七給叫來,好久不見龐子七,上次在二叔家見面他們也沒說上幾句話,他光顧着跟那丫頭說話,好像眼裏根本沒有他似的。
「那天跟你一起的人是狼海?」
龐子七點了點頭,「是,那天他非要跟着,我也是沒辦法才把他帶去的。」
「不打緊,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特地把他給叫過來,應該沒什麼好事。
「他跟小月是不是認識?」
龐子七一怔。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天狼海和周孜月應該沒說過話,龐子七搖頭說「不認識。」
「你要不要想好了再說?」
龐子七舔了舔唇,繼續搖頭,「真的不認識,上次小月去找我,剛好我不在,可能他們兩個就聊了一會。」
「就這樣?」
「是,就這樣,之後他們應該沒見過。」
穆星辰看了他半晌,不急不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子七,你知不知道,自從周孜月出現之後你的謊話越來越多了,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你跟那丫頭越來越像,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龐子七「……」
「你跟她之間藏着一個共同的秘密,你不說,她也不說,我相信這一定是她的主意,但是這樣的事最好適可而止,我不知道的事你最好也別讓其他人參與進來,說白了,那丫頭是我的人,我看不慣別人在我面前跟她眉來眼去的樣子。」
龐子七「……」怎麼就眉來眼去了?上次狼海跟她眉來眼去了?
不對不對,上次跟周孜月沒來眼去的人好像是他,少爺這是在提醒他?
龐子七有點心累,這少爺是真的把她據為己有了,現在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換做以前,他才不會這麼霸道,那死丫頭真的調教的好啊,連老闆她都敢下狠手!
「少爺,你真的想多了,我跟小月之間也沒什麼秘密,就是比較談得來罷了,至於狼海,他大概是覺得小月不受教的樣子比較像小久,畢竟他才知道小久的死訊,還沒有從失落中走出來。」
這話信與不信只在穆星辰的一念之間,換做半年前,如果龐子七跟他說這樣的話也一定不會懷疑,可是現在,他的話一點分量都沒有。
他和周孜月之間從不認識到父女,再到現在這談得來的陌生關係,穆星辰不是傻子,哪裏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糊弄。
穆星辰說「他失落我能理解,但我不希望他把他的失落寄托在周孜月的身上,今天的話我是說給你聽的,希望他留在這不要成為我的麻煩。」
韓麗已經在醫院住了好幾天了,穆長江一天不出現她可以理解,兩天不出現也勉強說得過去,可這都快一個星期了,他居然還沒有出現。
是女人都會多心,韓麗也不例外,最初聽說王海蘭不是女人她驚訝過,事後想想又覺得可笑,可這件事過去也就過去了,她也沒想着不依不饒的,她一心盼着穆長江能來找她道歉,可是這一天一天的過去,卻始終沒有見到他的人。
「大嫂,長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一直都沒來看我?」
季芙蓉為難的說「他可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還需要一點時間。」
「需要什麼時間啊,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他知道錯了就行了,我也沒說怪他,大嫂,你給他打個電話吧,讓他過來一趟,他這樣躲着不見我我心裏不放心。」
季芙蓉要是能把穆長江叫來她早就叫了,可惜的是她做不到,一個星期時間是長了點,他要是再不來就真的沒辦法收場了。
季芙蓉說「長江這會兒應該還在廠里,等明天吧,我晚上回去跟你大哥說一聲,讓他跟長江好好說說。」
韓麗點了點頭,總覺得季芙蓉臉色不太對,「大嫂,長江沒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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