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周孜月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關於凌青的事,穆星辰說凌青的生死交給她,只要她想饒了凌青,說一聲,她就能活命,可是到現在為止,凌青已經在院子裏暈倒兩天了,她卻仍然沒有說過半句關於凌青的話。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穆星辰不介意凌青的死活,一個處處監視他的叛徒,死了又何妨?
不過從這件事上穆星辰最大的收穫就是周孜月的狠心,她的狠不動聲色,不被任何人察覺,就好像忘了這件事一樣,讓凌青死的無聲無息。
可想而知,這丫頭有多麼的記仇,凌青不過是得罪了她幾次,她卻狠得下心來要她的命,睚眥必報,是塊值得培養的好材料。
一個星期後,凌青已經奄奄一息了。
周孜月吃完夜宵正準備回房間睡覺,剛上到二樓就被阿香給叫住了。
「阿香姐姐,有事嗎?」
阿香四下瞧了瞧,見沒人,這才敢上來。
她蹲在周孜月面前,拉着她的手說「少奶奶,你能不能救救凌青,她已經不行了,在這樣下去她會死的,能不能請你求求少爺饒了她?」
周孜月靜靜的看了她幾秒,突然問「阿香姐姐,你喜歡凌青姐姐嗎?」
聞言,阿香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僵持,「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少奶奶,這是一條人命啊。」
阿香是善良的,最起碼跟她相比,她的內心是善良的。她剛來的那幾天住在傭人房,親眼看到凌青跋扈,時常欺負阿香,如果換成是她,她早就巴不得凌青早點死,哪裏還會來為她求情?
「阿香姐姐,可是她對我不好,她欺負我,我很難過,哥哥罰她我並不覺得有錯,我也不想幫她求情,我不想以後繼續被她欺負。」
阿香張了張嘴,最終卻是沒說出話來。
周孜月不相信這世上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幫欺負自己的人求情,就算阿香善良,她也不相信她會這麼做。
看了一眼樓下,兩個人影嗖的跑了。
周孜月縮了縮眸子,果然,她是被人逼的。
「阿香姐姐,凌青姐姐要是不在了,以後家裏就是你說了算,我喜歡吃你做的酥油雞,以後我可不可以每天都吃?」
阿香眉頭緊皺不緩,她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沒人說過凌青不在了她就能讓位,為什麼她要這麼說?
看了一眼樓下,阿香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周孜月小手反握,拉着她的手笑了笑,「阿香姐姐,可以嗎?」
阿香低頭,過了好久,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看着阿香下了樓,周孜月轉身,邁出的腳步一頓,就見穆星辰的輪椅緩緩的移了出來。
「哥哥,你怎麼出來了?」
穆星辰沒說話,看他的樣子應該出來有一會了。
周孜月走過去問「哥哥要拿什麼東西嗎,要不要我去幫你拿?」
「我來找你。」
找她?
穆星辰目無焦距的看着一處,「你剛剛是在幫阿香?」
周孜月眼珠不老實的轉了轉,否認道「我,什麼都沒做。」
穆星辰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那要是凌青不在了,阿香在家裏也說了不算,你今天的話會不會就害了她?」
周孜月小嘴撇了撇,「你都聽見了?」
「嗯。」
周孜月可以承認自己做過的所有壞事,但她卻不願意坦誠自己是在做好事,她覺得有些事只需要做就好了,說出來太矯情,可是她沒想到居然被他給撞見了。
這個眼盲心不盲的瞎子!
人的極限不吃不喝一個星期足以死的透透的了,凌青居然這麼能熬,足足熬了十天才斷氣。
周孜月覺得有些奇怪,若不是有意訓練過的人,很少能堅持這麼久,就算她是不金貴的傭人,但從小就在季芙蓉身邊,能吃多少苦,怎麼會熬上十天才斷氣?
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聽到凌青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穆星辰,周孜月問「哥哥怎麼不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麼?」
周孜月合上電腦,小手撐着自己那肉呼呼的小臉,「哥哥手裏的另一顆珠子是哪來的?」
還以為她要問凌青的事,果然是個不着調的。
穆星辰順着她的話反問「那你又是怎麼分辨這兩顆珠子的不同的?」
周孜月抽了抽嘴角,還真是一個不肯吃虧的傢伙。
兩人一個坐在桌前,一個坐在輪椅上,心裏都藏着對對方的探究,周孜月盯着那混沌擺上下打量,小手一伸,抓住了那晃動的鐵球,「我先問的,難道哥哥不要先答嗎?」
「買的。」
穆星辰淡淡的話在周孜月聽來就是糊弄小孩的,周孜月哼了哼,「要是真這麼好買,為什麼只有你買得到,別人就買不到。」
「可能是我命好。」
看在他能這樣睜着眼睛說瞎話還臉不紅心不跳的份上,周孜月笑了,「哥哥是不是覺得自己看不見,所以連說謊都不用負責了?」
「還好,你不是也喜歡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我才沒有。」
人類的關係友好就在於不戳穿別人的謊言,而這個瞎子的愛好就是揭短,一點都不怕招人煩。
穆星辰微微垂眸,淺笑的側臉實在是好看的不得了,周孜月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自己死的挺好的。
穆星辰說「既然你說沒有,那不妨說說你是如何會分辨這兩顆珠子的。」
話題繞來繞去又繞回這個上面了。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算是編瞎話也得有依有據,可是她也不能說自己是瞎猜的吧,她更不能說那珠子是被她偷出來的。
「啊,喬爺爺說給我買了枇杷的,他肯定回來了,我去吃枇杷,哥哥要不要吃?」
穆星辰就料到會是這樣,凌青剛死,喬叔正在處理她的事,哪裏有時間給她買什麼枇杷,這話一聽就是假的。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很多次了,每次她都在逃避,也正因為這樣穆星辰就更好奇。這丫頭平時嘴裏謊話連篇的,問她什麼她都能扯出一大推胡說八道的東西,可偏偏這件事她什麼都不說,連謊話都沒有。
「不用了,你自己去吃吧。」
周孜月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從沈家買回來的那顆珠子裏帶着一道極淺的血絲,我就是這麼分出來的。」
關上門,周孜月走了。
穆星辰低了低眸子,眼底閃縮不定。
的確,那顆珠子之後他仔細看過,是有一道血紅在其中,可他好奇的是她是怎麼知道的。
就憑在燈光昏暗的拍賣場上那淡淡一撇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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