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一個大明星還會來這種地方。」
大晚上的戴墨鏡出門肯定會被人當成神經病抓起來,周孜月穿了一件黑色帽衫,帶了個口罩。
北希倒是給自己捯飭的乍一看認不出來,仔細看看還不像他,不知道他從哪弄了一頂羊毛卷的假髮,帶着一副眼鏡框,下巴上還粘了一顆痣。
周孜月看他一眼就想笑。
「有這麼好笑嗎,你不覺得我就算變成這樣也很帥嗎?」
周孜月不忍心打擊他的自信,不過這夜市她還是很喜歡的。
到處都是賣小吃和小物件的,這地方比較偏,周孜月在這生活了六年都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
北希說:「我打聽過了,下一個節目我們要拍一周,其中就有來這裏。」
聞言,周孜月看了他一眼,「那你還帶我來幹嘛,探查地形?」
北希笑了笑說:「就是覺得這裏熱鬧,你不是說你喜歡吃任何沒吃過的東西嗎,這裏有很多都是你沒吃過的,我帶你來嘗嘗。」
「你就知道我沒吃過?」
北希拍着胸脯保證,「你肯定沒吃過,這裏很多都是m國和z國的特色小吃。」
周孜月輕嗤着笑了一下,沒說話。
北希跟在她身後繼續往夜市里走,帶着口罩吃東西不太方便,但是摘了又怕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買來的東西都沒有當場吃,而是走到沒人的地方周孜月才摘下口罩嘗嘗。
一轉眼北希不見了,周孜月四處張望,隨後就見他拎着幾個竹籤子走了過來。
「敢吃嗎?」
周孜月眼皮抖了抖。
炸蜈蚣,炸蠍子,炸螞蚱。
好好的臭豆腐涼粉不好吃嗎?為毛要吃這種噁心的東西?
周孜月嫌棄的後退了一步,「你還是拿去自己吃吧。」
「怎麼,怕了?」
「看着噁心。」
北希把手裏的串遞給她,「嘗嘗唄,你不是說沒吃過的你都喜歡嗎?」
周孜月瞪了他一眼,「那你還不如給我吃屎。」
周孜月轉身就走,北希鍥而不捨的跟上,一邊走一邊笑,「你想吃的東西還挺獨特的。」
看着她嬌小的背影和匆匆躲避的腳步,北希覺得好笑,拿出手機偷拍了一張她的背影。
周孜月一回頭,手機剛好按下第二次快門。
雖然她帶着口罩和帽子,但是那雙眼依舊明亮的讓人一眼就能認出她。
周孜月蹙眉,「你別亂拍,讓人發現怎麼辦?」
「手機是我的,怎麼可能會被別人發現,我又不是你,我的手機可是帶密碼的。」
他是在嘲笑她手機不設密碼?
她還沒有嫌棄他們這些有密碼的人呢。
周孜月說:「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種人名叫黑客,別說是密碼,就是你手機里的內容只要他想,隨隨便便就能盜走?」
北希搖頭,「我不信。」
「不信算了。」
繼續往前走,喧鬧的夜市突然出現一聲驚叫,北希一把拉住周孜月,周孜月腳步朝後趔趄了一下,撞到了北希的身上。
「你幹嘛?」
「那邊好像出事了,咱們過去看看。」
周孜月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確實吵吵嚷嚷的,她一把拉住北希,提醒道:「你是明星,這種事最好好事別瞎摻和,被人看見怎麼辦?」
「明星也有功德心啊,救死扶傷是好事,走吧,一塊去看看。」
北希反手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說的拽着她就走。
周孜月有點無奈,這傢伙怎麼這麼麻煩!
三個長相其貌不揚的男人站在一個老婦人的糖人攤子前收保護費,看老人家的穿着就知道她是省吃儉用的那種人,攤子也不想其他人那樣光鮮亮麗。
男人嚷嚷着,硬是讓老婦人拿錢出來,老婦人哀求着說:「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
「沒有?沒有就別在這擺攤,這裏整條街都是我的地盤,你沒錢還想在我這裏擺攤,佔着茅坑不拉屎,你還想白嫖?」
這種擺攤的地方一般都是要交租的,但是這地方是公家的,也沒聽說會有私人收租這回事。
北希問了一下一旁看熱鬧的人,得知這幾個人不是來收租金,而是來收保護費的。
周孜月聽完輕輕蹙了下眉頭,一抬頭就看見北希人已經走了過去。
想叫住他,已經晚了。
「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居然欺負一個老太太,什麼保護費,這地方又不是你們的,你們憑什麼收保護費?」
聞言,三個男人回頭,其中一個瘦不拉幾的站出來說:「你算哪根蔥,從哪冒出來的敢管我們三合會的事?」
「三合會?還有名呢,我以為你們就是個流氓幫呢。」
帶頭的顯然比瘦子能沉得住氣,他打量着北希,見他牙尖嘴利的,半晌才伸手推開瘦子,「怎麼着,你想給這老太太交保護費?你這麼喜歡見義勇為,那就把錢交了唄。」
「憑什麼給你們錢?你們這種屬於非法收取,我可以告你們的。」
瘦子嘲諷的笑出聲,「告我們?你問問這整條街上的人,誰敢告我們?小子,不給錢你就別多管閒事,我們三合會你惹不起,你該幹嘛幹嘛去,別給自己找麻煩。」
北希大張旗鼓的向周圍的人尋求幫助,「你們難道不知道他們這樣收取保護費是違法的嗎,你們為什麼要給他們錢,你們這是在助紂為虐,我現在就報警,我看看是你們的三合會厲害,還是警察厲害。」
周孜月站在人群中真的很像一走了之不管他算了,哪裏冒出來的這麼白痴的人,這樣的勢力遍地都是,他居然還妄想管閒事。
帶頭收保護費的人一把捏住北希拿出手機的手,「臭小子,你想死是不是?」
周孜月報了警,掛斷電話就看到北希被人鉗制住了。
「真麻煩。」
周孜月嘟囔了一句,慢悠悠的走上前,「放手。」
黑色的帽衫,帽子松松垮垮的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臉上還帶着口罩,根本看不出是誰。
只是她這小個頭,居然也敢用這樣命令的口吻,瘦子不怕死的伸手去掀她的帽子,手還沒等碰到她的頭,就被一股力道捏住了虎口。
「啊!」
瘦子吃疼的尖叫,被掰着手跪在了地上。
周孜月捏着瘦子的手,膝蓋輕飄飄的架在他的胳膊上,只要稍稍用力就會把他的胳膊掰斷。
「你們這些人,囂張跋扈最好也要有個限度,收保護費本來就是違規行為,適可而止大家都好。」
北希驚呆了,他都沒看清她做了什麼那個瘦子就被她給制服了。
帶頭的還捏着北希的手,看到自己的人被一個女的給壓制住了,他說:「你先放手,不然的話。」
咔嚓——
周孜月沒說話,瘦子手骨斷裂的聲音加上他的尖叫聲足以讓帶頭的閉嘴。
「全哥,救我。」瘦子鬼叫道。
見狀,帶頭的有點懵了,「你最好想清楚了,得罪了我們三合會,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帽檐下一聲輕笑,淡淡的小聲穿透着吵雜的夜市,周孜月微微抬眸,一雙眼震懾着面前大言不慚的人,「他的手半個小時之內不送醫院就真的廢了,賭一把嗎?」
全哥咬牙,驀地推開北希。
周孜月也說到做到放開了手。
北希連忙走到周孜月身邊,「你沒事吧?」
他哪隻眼睛看到她有事了?
離夜市最近的派出所來了幾個警察,像是在糊弄人似的,徒步就過來了。
「怎麼回事,誰在這鬧事?」
警察看到全哥,一連熟悉的招呼,「阿全,怎麼又是你,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收保護費就收保護費,別給我惹事,你聽不懂?」
「張哥,這回真不是我鬧事,是他們兩個。」
這倆人的對話聽起來好像不是兵和賊的的關係,更像是一家親。
周孜月側目,看了一眼走來的警察,警察走過來說:「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
北希驀地上前,「警察同志,他們欺負老太太,亂收保護費,我們只是見義勇為。」
「見什麼義,勇什麼為,這裏是長安夜市,你懂不懂規矩?」
「這裏是什麼規矩?」周孜月問。
警察說:「這裏的規矩就是誰都不能鬧事。」
「那他們呢?」周孜月指了一下瘦子和全哥。
「他們?他們是這裏的熟人了,大家都街里街坊的,在這擺攤的人都知道這裏的規矩,你們跟着瞎摻和什麼?」
「看來這個規矩要改改了。」
周孜月打了個電話,輕聲細語的也沒聽見她說什麼,過了五分鐘,警察的手機響了,接起電話他瞬間變了臉色,連道了幾聲「是」,鏗鏘有力的,不再像剛才那般敷衍。
掛斷電話後,他看向全哥和瘦子,「你們三個跟我們走一趟。」
全哥一臉茫然,「張哥,你……」
警察小聲說:「上頭來電話要我整頓不合法的幫會,你先跟我走吧。」
警察不敢回頭看,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一個電話就能讓上頭接連接到頂頭上司的電話,為的竟然是處理這麼一點小事,這女孩看不見長相卻這麼有人脈,怕是不好得罪。
全哥被帶走之前最後看了北希一眼,他勾起嘴角指了指他,「我認識你。」
北希一聽,趕緊按了按下巴上的痣,隨後又扶了扶眼鏡框。
人被帶走了,看熱鬧的人也散了,周孜月看了一眼擺攤的老婦人,只見她滿眼感激,卻沒敢說話。
可能是她剛才太嚇人了吧。
「走吧。」
*
北希一路跟在她身後,走了很遠才開口,「那個,你還好吧?」
「這話應該我問你。」
北希說:「我沒事,但是你……」
周孜月回頭,摘掉口罩呼了口氣,「我什麼我,你可真能惹麻煩。」
「我明明是見義勇為,怎麼能說是我惹麻煩呢,說起來這只能怪北國的法律不行,你沒看見嗎,那兩個警察跟那幾個受保護費的根本就是蛇鼠一窩,現在是帶走了,指不定一轉頭就給放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北希不贊同她的話,「什麼生存方式,人家老太太都知道自己做點小生意,他們那些有胳膊有腿的人卻要靠打家劫舍來生存,這是什麼道理?」
周孜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太正義了,正義的讓她感到羞愧,他明知道自己打不過那幾個人卻還要去逞強,在她看來那是蠢,他卻說那是見義勇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管閒事把自己管出麻煩還敢侃侃而談的。
「你就不覺得你今天很出醜嗎?」周孜月問,
「覺得,可是那又怎樣?」北希推了推眼鏡框,「反正又沒人認出我。」
*
第二天,鋪天蓋地的新聞和照片,說的都是北希出現在長安街夜市打抱不平,照片裏他的打扮特別的丑。
北希被徐冬的一頓電話罵醒,看到照片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為什麼他把自己打扮成這樣還能被人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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