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鄧先喬握住了蘇恣沒有輸液的另一手,他的淚水從臉上落下,滴在了蘇恣的臉。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無數次的祈禱,儘管希望渺茫。
春天來了,但是這幾天由於寒潮,雪下個不停,而且比冬天更為寒冷。
鄧先喬不得已回到公司處理公務,但他晚上都會待在病房內陪伴着蘇恣。
有的時候,他會看着她走神,淚水不自覺就會在他不經意間滑落。
這段時光對他來說是奢侈,就這樣看着她什麼都不做。
多麼諷刺啊,竟然在這個時候才能毫無顧忌的看着她。
「我還是希望你醒來,就算要我失去一切,包括…」
你這個字,他始終還是說不出來的,那種疼痛讓人無法呼吸。
忽然病房裏的一盞燈忽然亮了,那抹刺眼的光線讓他無法睜開眼睛。
正當他想要起身關掉那盞因為接觸不良的燈的時候,手上忽然感到有個東西在動。
這瞬間他以為是自己保持剛才的姿勢手麻了。
他低頭一看,蘇恣的手指頭動了一下,就像飛蛾撲着翅膀這樣微弱。
「這…」還沒有等他意識過來,本能驅使着他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一群醫生圍了過來。
四周一片蒼白,就像烏雲蓋住了她的眼睛,無論她怎麼睜着眼睛,仍然看不到任何東西。
漸漸的她能聽到一些微弱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
她的視野越來越清晰,但是疼痛也更加明顯。
「蘇恣!」鄧先喬激動的都要哭了出來。
蘇恣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臉扭曲的臉,她很熟悉但她一時想不清楚。
「蘇恣?」
蘇恣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她一時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鄧先喬緊握着她的手,一時間喜悅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誰?」
「蘇恣,我是你的喬喬,你不認識我了嗎?」
鄧先喬以為蘇恣會像電視劇裏面的情節一樣,失憶忘了他。
「喬喬…」蘇恣在那一刻哭了出來。
所有的回憶讓此刻脆弱的她泣不成聲。
好痛苦,對於她來說的童年。
她如果能夠全部忘記就好了,可是就因為這個男人,讓她無法割捨。
「很難受嗎?」鄧先喬看着倒在病床上的蘇恣,白色的床單上因淚水落下了水花。
還沒有等他們說完,醫生就趕了過來,把鄧先喬拉出了病房。
他忘不了,蘇恣在醒來後看着他的表情,有同情,痛苦,糾結。
過了一周後,蘇恣可以坐起來了,只不過這個過程十分痛苦。
蘇恣大多時候都不說話的,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
她現在還下不了床,從窗戶跳下去是不可能的。
而她在想什麼呢?她大多時候都想着天上的鳥兒,自由自在的飛着。
她還想着海里的魚,無憂無慮的游着。
正當她想着的時候,熊柚和林冬沵捧着花走了進來。
蘇恣仍然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林冬沵把手中的百合花放在花瓶里,他看了蘇恣一眼,也沒有說話。
這幾天鄧先喬囑咐他們可以去看蘇恣,但是不可以提到那件事情,而且不能在她沉默的時候打擾她。
熊柚則提着一箱柚子,扔在她面前,沒好氣的看着她。
「鳥兒在天上自由自在,魚兒在海中恣意妄為。」蘇恣笑的像一個小女孩,就這樣望着窗外。
「哼,魚會被吃,鳥會被殺,世界上的一切沒有什麼是絕對自由的。」
熊柚的話就像一把箭,刺中了蘇恣的心,她眼神中忽然黯然下來。
「學姐,你看這百合花漂亮不漂亮,檸檬黃的,你最喜歡的。」
蘇恣看着百合露出了笑顏,「很漂亮。」
「學姐,我這段時間好想你哦,公司還等着你回去呢。」
蘇恣微笑的看着這個孩子,「以後未來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我一直都相信年輕人才是這個時代擁有者。」
「學姐,你也是年輕人,還是一樣漂亮的。」
「冬沵,聽我說,這是熊學長,沈學長和陸學姐的老師,也就是我的老師,告訴我的一句話,我現在送給你了。」
林冬沵被蘇恣搞的一臉懵,只能笑着看着她。
「一定要相信自己,你也許會迷茫,會困惑,但是未來是屬於你的。」
熊柚哼了一聲,擠到了林冬沵的旁邊「誒,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你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我餓了,我想吃燒烤,我想吃漢堡,從來都沒有給我好的建議。」
蘇恣笑着,沒有反駁熊柚。
他們是多年的夥伴了,最了解彼此,她知道熊柚最討厭悲傷的氣氛,特別是蘇恣說出這種類似遺言的話。
「熊柚,我現在的話是要對你說的。」
這是熊柚認識蘇恣以來,她說過的語速最慢的一次。
「我不聽。」熊柚生氣的轉過頭去,拿起一顆柚子剝了起來。
「那你剝一個柚子給我吃吧。」
「我不要!」
熊柚氣的坐到了一邊,蘇恣聽到他抽泣的聲音,原來熊柚也會有那麼感性的時候。
待熊柚平復完心情後,他緩緩轉過頭,將柚子遞到蘇恣的手中。
蘇恣能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淚光。
林冬沵看到這副模樣,趕忙為熊柚抽了幾張紙巾。
「那個殺千刀的鬼東西。」熊柚忽然破口大罵,這一罵把他眼淚給罵出來。
蘇恣聽到他說的東西,心臟疼痛,如揪了一樣。
林冬沵眼神示意熊柚別提了,熊柚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話。
這時候蘇恣的姑姑走了進來,「類吼木吼,字字。」
她又說了一些熊柚和林冬沵聽不懂的廣東話。
「誒,類們說她的同系嗎?」她帶着重重的口音問道。
「是,我們是他的同事。」
林冬沵畢恭畢敬的向她鞠了一躬,蘇恣的姑姑被他禮貌的舉動嚇到了,有些受寵若驚。
「姑姑,謝謝你,我們現在要走了,蘇恣就交給你了,這是尚好的柚子,你可以吃。」
熊柚笑着對姑姑說道。
「什麼嘛,現在是春天,柚子反季節水果,他身為藥劑師,不知道嗎?」
蘇恣剛開口,姑姑就端來一碗雞湯。
「我不想喝。」蘇恣一聞到四物的味道就想吐,這幾天她喝雞湯都把她過去她瘦下來的都喝回來了。
「你這個系孩子,你怎麼不喝?」
蘇恣嘆了一口氣,把那碗雞湯喝了下去。
她和姑姑就這樣聊天聊了一下午,讓蘇恣忘卻了很多事情,想起自己在廣東那段時光,雖然過的渾渾噩噩,但是也有很多快樂的回憶。
「姑姑,你還記得廣東的冬天嗎?那時候三十度啊,我買雪糕吃。」
「還有,那時候有一個老鄉給我打電話冒充是客服,他說他是東北的,一聽那個腔調,類吼啊,類幾不幾,笑死我了。」
蘇恣笑的捂着傷口,卻停止不了笑。
這時候鄧先喬敲了敲門,走進了病房。
蘇恣看到他,立刻就不笑了。
「喬喬。」
蘇恣這幾天一直不和他說話,儘管她知道鄧先喬這幾天守在她病床前,人消瘦的讓她心疼。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因為一看到他就想起了鄧先瑤。
蘇恣不希望失去他,但站在他的立場上免不了要受傷害。
蘇恣的姑姑一看到鄧先喬就發瘋似的跑了過去。
「你還有臉來,我們字字被你姐姐害得多慘啊。」
蘇恣眼看着鄧先喬被罵,趕忙坐了起來,傷口卻在這瞬間裂開,疼的讓她動不了。
「她活該,我們字字對她多好,她竟然要殺她,難道就因為我們沒錢,她的命就不值錢嗎?」
姑姑一激動連普通話也標準了,她在激動的時候捂着胸口痛哭了起來。
「我的字字欠了你們鄧家什麼,你們家不就是有錢嗎?她救了你,你們欠她一條命,現在你們反倒要她死啊。」
鄧先喬站在那裏,低着頭,任由着她訓斥。
他是多麼驕傲,竟然被一個低他一個頭,不識幾個字的女人破口大罵。
蘇恣的姑姑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然哭得泣不成聲了。
蘇恣看着鄧先喬的樣子,他就像是一隻被水淋濕的瘦弱的小狼,身上還帶着重重的傷痕。
她的心就像被緊揪着一樣,難受地無法呼吸。
她緊閉着眼睛,怒聲喊道「他姐姐做的事情,關她什麼事啊?」
「字字,你竟然?」姑姑不解的抬頭看着她,以為她腦子壞了。
鄧先喬抬起頭來看着蘇恣,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背負着愧疚和痛苦,他以為蘇恣再也不會再看他一眼了。
「姑姑,我問你,我是一個品德敗壞,下三濫的女人嗎?」
姑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問,連忙搖着頭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很聽話的好孩子。」
「好,我小的時候,大家都說我媽媽是一個嫌貧愛富,水性楊花的女人,他們說我長大後也會成為這樣的女人,他們打我,罵我,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蘇恣忽然哭了起來,捂着自己的心,她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心疼。
「姑姑,在我爸爸打罵我的時候,是你護住我。」
蘇恣說話的語氣漸漸慢了下來,而後她越說越激動。
「你告訴他,她媽媽做過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而現在你卻責備喬喬,若沒有他我早就死了,他一次次的幫我,一次次的救我,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我這條命就沒了。」
蘇恣說完再也支撐不住了,捂着胸口倒在了床上。
「蘇恣!」鄧先喬見到蘇恣痛苦的樣子沖了過去。
趕忙把醫生給叫來了,姑姑看到她這樣也害怕了起來,她一下午都好好的,現在病情卻復發了。
蘇恣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夢中有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
那個小女孩牽着她的手,向前走去,走入漫無邊際的黑暗中。
那個小男孩也緊緊牽着她另一邊的手,而她卻凝視着那個小女孩。
突然她鬆開了手,那個小男孩由於扶不住他摔在了地上,哭了起來。
當她想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個男孩了,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而她抬頭看着那個小女孩,她只是淡淡的一笑,如同碎片一樣被風吹散。
蘇恣看着自己的雙手,手上還帶着餘溫,漸漸地,她發現自己全身越來越輕,知道自己也變成了碎片。
她經常作這樣的夢,她很害怕啊。
她怕自己變成了碎片,什麼都抓不住,更怕她甩開了一雙手,卻被另一雙手甩開了。
「喬喬!」她從黑暗中驚醒了,從床上坐了起來。
「蘇恣,我在這裏,我在呢。」鄧先喬的眼中佈滿了血絲,看上去很疲憊。
「姑姑。」蘇恣抱住了一旁的孤獨。
她現在感覺特別的害怕,她和鄧先瑤的緣分算是斷了,但是她現在害怕的是失去她的喬喬,更是她心愛的人。
此時過去,她該怎麼面對鄧先喬呢?這個和他姐姐長得很像,又和他姐姐有很強羈絆的男人。
如果他為了自己而放棄了姐姐,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而且,自己不願意再把負面情緒傳給他了。
「姑姑,你帶我會廣州好嗎?我想離開這裏。」
姑姑為難的看了蘇恣一眼,鄧先喬愣在了原地,突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等到蘇恣睡着後,姑姑拉着鄧先喬到病房外面。
「不好意思,是我比較激動。」
鄧先喬搖了搖頭說「沒有的,姑姑。」
「你也是個好孩子,本來我還想把字字嫁給你,這樣看來。」
「姑姑,你明白我對蘇恣的愛。」
姑姑笑着說「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救她。」
「但是字字現在會躺在那邊,都是因為你姐姐,字字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從小疼她。」
姑姑說着又哽咽了起來,「我不想讓她受傷,我要把她帶到廣州。」
「就不能留下來嗎?」
「留下來?幫你姐姐找兇手?」
鄧先喬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讓她留在我身邊。」
「其實,我看出來,字字她,中意你。」
「什麼?」鄧先喬在那一刻感覺自己突然忘記了呼吸。
他永遠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字字她,無法面對你的感情,她很怕,所以她躲起來了。」
姑姑不懂如何表達,但是那一刻鄧先喬似乎懂得了什麼東西,他望着熟睡的蘇恣「如果你不願意向我走來,那我會走到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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