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瓶子是我們打撈河底發現的,其餘的物品都是依附在被害人身上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雖然這個小瓶子裏面裝着迷藥,但是從被害人的屍檢來看,沒有被迷醉過的痕跡。」
「錢包里的錢還在嗎?」
蘇恣不得不考慮動機是不是為了財。
「都還在,無論是現金還是證件都在包里。」
蘇恣忍住了淚水,起身站了起來,向警察鞠了一躬。
「警察同志,麻煩你了,請幫我找出兇手,還有我想看看她,我還想見見法醫。」
「蘇小姐,你現在精神狀態不好。」警察勸解道。
「既然我是家屬,我有權利的。」
蘇恣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警方帶她到一個黑暗的小房間,只有一盞暗淡的燈在天花板上搖曳着。
噁心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鼻子裏,她立刻衝到了廁所裏面,將剛才喝的水都吐了出來。
她扶着牆繼續走了回來,為了不干涉警方工作,她吸着氣讓自己平靜起來。
「還好嗎?」法醫站在她身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
「謝謝你。」蘇恣面無表情的回應了一句。
然後一步步走到屍體的身邊,楠楠的屍體被白布裹着。
在蘇恣走進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沖了出去。
她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她跪在了地上,拼命的搖着頭。
「姑娘,你還好吧。」那名法醫走了出來將她扶了起來。
「我們能換個地方嗎?」蘇恣就像是求助一樣的抓住那名法醫的手。
那名法醫溫和的笑了笑,然後對她說「等我一會兒。」
那名法醫和蘇恣坐到了剛才的房間,幾個警察站在他們身邊,說是例行公務。
「法醫先生,我希望這不會干擾你工作。」
那名法醫笑了笑說「不會的,我會儘量回答您的問題的,蘇小姐不用害怕,你叫我多寶就好了。」
「名字很好。」蘇恣勉強笑了一下。
「我就直接問了,辛苦你了,我剛才聽了那位警官說的,她是被淹死的,死亡時間十二點。」
蘇恣怕自己承受不住,喝了幾口水,感覺身體更難受了。
「蘇小姐,這是紙巾。」多寶給蘇恣遞了幾張紙巾。
「謝謝。」蘇恣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淹死的,既然她沒有被迷暈的痕跡,那就是說她死時意識很清醒了。」
「應該是的。」
「那肯定有掙扎的痕跡,她在掙扎的過程中會不會留下兇手的痕跡呢?」
多寶聽後,對蘇恣說「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我檢查了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毛髮和指紋痕跡,但我們從死者的指甲中發現血跡。」
「血跡!這個孩子想必太過痛苦,在掙扎的過程中劃傷了自己。」
「不是,楠楠小姐是o型血,可是那個血型卻是a型的。」
「也就是說兇手的血型是a型?」
「很有可能。」
「而且從被害人脖子後面的淤青痕跡來看,兇手很有可能是掐過她脖子的。」
蘇恣瞪了一眼剛才說楠楠是自殺的警察,他很冤枉的看了多寶一眼。
「蘇小姐,剛才是我忘了看清楚屍檢報告。」
那位警官帶着絲許歉意說道,他性格馬馬虎虎,但是態度還算認真,不然也不會聽了那麼久,看來是真心想偵破案件的。
「是不是兇手將楠楠掐死再推進湖裏?」
「小姐,從死者的肺中我們看到大量的藻類物質,說明死者是吸入大量湖水致死的。」
「既然脖子上有被人掐過的痕跡,那就是兇手將頭按在水中,然後再把她推到湖裏去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多寶點了點頭。
「那動機到底是什麼呢?」蘇恣不禁陷入了沉思。
——
這一周,蘇恣都堅持去上班,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話。
偶爾她會盯着某一處一直看,一看就是一個小時。
最近吃的不多,整整瘦了四斤。
在新希公司全體球員的威脅下,她勉強吃了幾口。
鄧先喬這幾天都陪着她上班下班,犧牲了早晨多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犧牲了夜晚的娛樂時間。
偶爾蘇恣會在他面前痛苦一場,鄧先喬則是想盡一切辦法安慰她。
哭過之後,她又恢復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
一周後,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蘇恣,吃一口吧。」
鄧先喬總是非常有耐心,打了一勺碗裏的飯,送到她嘴邊。
蘇恣仍然目視前方,忽然她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機械般地站起身來,走幾步後聽了下來,然後飛快的往外跑去。
鄧先喬見狀心裏的弦馬上就繃了起來,蘇恣做出所有的反常舉動都令他緊張。
他趕忙追了出去,這個舉動震驚了熊柚和林冬沵,他們兩個人趕忙跟在後面。
蘇恣攔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停在蘇恣的面前,蘇恣以飛快的速度坐上了車子。
鄧先喬走到一輛黑色的跑車面前,拉開門趕忙發動了車子,坐進了跑車,熊柚隨手拉開後門坐了進去,林冬沵跟着坐了進去。
「哇塞,董事長,你這輛車是什麼型號的。」林冬沵第一次坐這種好車有些激動
「panara。」鄧先喬一邊追趕着前面的車子,一邊回答他的問題。
「坐墊非常舒服,這裏還有電視,我要看國足對伊朗的重播,國足發揮是一如既往的穩定呢。」
熊柚則是胡亂在座位後面的電視上亂按。
自從楠楠死後,整個新希公司就陷入悲傷之中,熊柚好幾天都沒說話,林冬沵更是哭了好幾天,甚至請了幾天假。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殘酷,當年鄧先瑤死了,他們悲傷過。
如今楠楠死了,他們已麻木了,如果不特別提起,不會將自己輕易的帶入悲傷的情緒中。
除了蘇恣,性格內向,重情義的她永遠是最容易受傷的那個人。
蘇恣乘坐的那輛計程車飛快的行駛着,鄧先喬將車超到那輛計程車的右邊。
透過車玻璃他可以看到,蘇恣坐在計程車的後座,她望着另一側的窗外一言不發。
鄧先喬索性拿起手機,撥打了蘇恣的電話。
鄧先喬一直盯着另一輛車裏的蘇恣。
「董事長,開車要小心啊。」熊柚和林冬沵在一旁提醒着他。
蘇恣仍然凝視着右邊的窗外,沒有發現手機鈴聲響了,她設置了靜音。
就在鄧先喬干着急的時候,那輛計程車加快了速度趕超了他的車。
正當鄧先喬加速的時候,正巧碰上了紅燈。
他急的拍了一下方向盤,然後使勁睜着眼睛看着蘇恣離去的車子。
「哎呀!」坐在後駕駛座的兩個爺們不甘心的也罵了一聲。
這個紅燈就猶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當紅燈一變綠,鄧先喬的車便加速奔跑着。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的樣子如同一隻迅猛豹子或者一個竄天的火箭。
熊柚和林冬沵死死握住了車後座的扶手,心隨着車子砰砰跳跳的。
「開慢點,開慢點啊啊啊啊啊…」
車子時而從兩輛大卡車中穿過,時而繞過幾輛的士。
蘇恣則是坐在據他不遠處的計程車內。
「司機,不要走高速,我要在前面下。」
「女娃,前面我不好停,要不然我停在路邊,你走過去。」司機說着濃濃的川話,他不耐煩的對蘇恣說。
「好。」蘇恣從包裏帶給他一張一百塊,然後正準備走下車。
「姑娘是一百零一。」
蘇恣尷尬的從錢包里再拿出一塊錢遞給他。
司機大哥看着面色難看,目光無神的她。
「女娃娃,人生有什麼想不開的呢?不就為了感情嗎?」
「我不是要跳湖的,我只是來看風景的。」
蘇恣說完下車,默默的往前方走去。
「現在怎麼辦,不能停車啊。」林冬沵緊張起來。
熊柚這個狗頭軍師則在一旁喊道「停在行人路上,罰款就罰款,停在行人路上,罰款就罰款。」
鄧先喬聽完後,一心急打了一個方向盤,將車停在了行人路上。
正好被一個路過的交警阻攔了,那個交警朝車的方向跑了過來。
「先生,請您不要將車停在行人路上,還有這是你的罰單。」
鄧先喬顧不了那麼多了,將車鑰匙丟給熊柚,直接向前衝去。
「我不會開車!」熊柚見狀又急又氣。
蘇恣沿着河面向前走去,走了大概十分鐘,走到了發現楠楠屍體的位置。
「如果說楠楠的屍體是這裏發現的,兇手掐死楠楠後拋屍到湖中,然後屍體順着湖飄到了此處。」
「從監控器顯示,她下橋的地方距離這裏大概一公里。」
蘇恣的目光望向了遠處,接着她靠近了湖面。
一步一步,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沉重,自己的呼吸漸漸減弱了。
在那個時候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一股不明的力量驅使她向前走。
「蘇恣!」鄧先喬快步朝她的方向跑去。
熊柚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而林冬沵緊跟着鄧先喬不顧一切的跑着。
這時候的蘇恣目視着如玉一般靛藍的湖面,湖的對面是茫茫的白霧,天與地連在一起。
她望着着蒼茫的世界,繼續向前走去。
「楠楠…」
蘇恣輕喚了一聲。
「我想發明一個藥,讓我們都不會死。」蘇恣想起楠楠曾經問過自己的話。
「人都會死的。」
「我不想死啊。」
蘇恣想起楠楠那時候看着自己的眼神,楚楚可憐還帶着些許哀求,那時候蘇恣只道死亡如尋常,卻沒有想到死亡來得如此快。
楠楠或許也是這樣苦苦哀求着兇手,一步步退到湖邊。哭喊着我不想死啊,我還十八歲啊,為什麼我要死,我明明已經很努力活着了。我命那麼苦,我從未怨過生活,我想活着。
蘇恣想着楠楠在死前掙扎着說出的話,自己也跟着不由自主念叨了起來。
「我不想死啊。」她輕聲說着,嘴裏已經沒有力氣了。
接着她忽然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步,跳進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砰!
一聲巨大的聲響,使在場的所有人的愣住了,這股巨大的衝擊無異於蘇恣跳下水中的聲響。
水面上湧起一股巨大的浪花,蘇恣消失的無影無蹤。
墜河的蘇恣,面前一片漆黑,水底比她想像的還黑。
她努力睜開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
她覺得自己忽然變得很重很重,她的鼻腔吸進大量的水,她試圖張嘴呼吸卻吸入更多的水。
漸漸的她呼吸開始困難了起來,她試圖掙扎卻越掙扎越難受。
就像有人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樣,自己的雙手雙腳在此時開始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只能看着自己漸漸下墜,面前一片漆黑。
好難受,這種痛苦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能夠忍受的,在一秒鐘她能夠無數次罵自己魯莽,一千一萬次乞求自己能活下去,就算被砍一刀,就算從山上摔下去,都比這樣好。
怎麼辦?怎麼辦?自己就要死了嗎?
與此同時,鄧先喬看到蘇恣墜入水中,不顧一切的跳了下去,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沒有任何的猶豫。
「我不會游泳!」熊柚對林冬沵說道。
「我也不會!」林冬沵說完趕忙去尋求路人的幫助。
蘇恣掙扎着,直到自己越來越沒有力氣。
水就像一直魔鬼一樣,拉扯着蘇恣,一瞬間呼吸減弱,全身無力所有痛苦都降臨在蘇恣的頭上。
她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個人向自己遊了過來。
就像希望之光一樣,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往前一拼,碰到了那雙手。
就在觸碰到那絲溫暖之後,她失去全部的力氣。
她雙目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了,她感覺身子越來越輕。
——
「蘇恣!」三個男人圍繞在她身邊,蘇恣在迷迷糊糊中把水給嗆了出來。
她在意識稍微恢復的那瞬間,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她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被放大的人臉。
「喬喬?你是喬喬嗎?」
蘇恣撫摸着他的臉,如同發瘋一樣的笑了起來。
「我死了嗎?喬喬,你知道嗎?你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從小到大,我很愛很愛你,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孩子,
我就說你長大一定特別帥。」
全身濕透的蘇恣,嬉皮笑臉的看着鄧先喬,她依舊眯着眼,用微弱的力氣說道。
「這女人腦子進水了。」熊柚在嚇壞了之後,將情感用謾罵宣洩了出來。
「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林冬沵捂着心臟,他身邊是一堆拿着泳圈趕來的船夫。
大家終於從緊張的氣氛中緩解了出來,都露出了安心的笑。
或許是神經有些失常,蘇恣笑的和孩子一樣開心。
而鄧先喬卻和他們反應不同,他凌冽的目光讓人望而生畏,不帶絲毫起伏,本就具有孤傲氣質的他,在發怒的那一瞬間,將他與生俱來的強勢的魅力顯現得淋漓盡致。
他一把上前把蘇恣抱在了懷裏,那個抱好生疼痛,似乎活生生將二人的骨頭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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