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天東前幾天就注意到隔壁門上的封條已經撕掉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在門口佇立了很久。以前他只要抬手敲敲門,那扇門就會打開,凌寒會微笑着讓他進屋。對梅天東而言,他的家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冰冷,沒有人氣,而凌寒的家卻越來越像是他的家,溫暖,充滿生氣。然而,他不但失去了這個家,他還失去了給予他家的感覺的那個人。
梅天東從外面回來,看到樓下停着左瀾的車。他快速地跑上樓,迎面遇上正抱着儲物箱下樓的左瀾。
「左瀾姐,你這是——」左瀾手裏的儲物箱沒有蓋蓋子,梅天東一眼就看到他賠給凌寒的那個花瓶。
「我來收拾凌寒的東西。」左瀾的態度不冷不熱。
「是凌寒讓你把她東西拿走的嗎?」
「你說呢?」左瀾有些不耐煩,她抱着箱子試圖從梅天東的身旁過去,可是梅天東根本沒又要讓開的意思。
「梅天東,你到是讓一讓啊。」左瀾有些不滿。
梅天東稍稍讓了讓,左瀾抱着箱子往樓下走。梅天東突然回過神來,幾步追上左瀾,接過左瀾手中的箱子,「我幫你拿。」左瀾剛要說「不用」,梅天東已經抱着箱子到了下一層。
梅天東又上上下下來回跑了幾趟,才把所有箱子都搬到了左瀾的車上。大箱子都讓梅天東搬了,左瀾就拎着裝着雜七雜八小物件的紙袋子。
坐在不遠處涼亭里的張阿姨見左瀾把東西都搬完了,立刻上前跟左瀾談賠償金的事。
「張阿姨,凌寒剛剛交了一年的房租,扣掉兩個月的違約金,你該退給我10個月的租金。」張阿姨剛想張口反駁,被左瀾打斷,「我話還沒說完。至於你的地板,我會找人來處理,費用我出,一定讓你滿意。你有我的名片,有問題你可以跟我聯繫。退回的房租你可以給我現金,微信轉賬也可以。」
左瀾搶佔先機把所有問題都給了合理的解決辦法,張阿姨實在是挑不出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剩下的租金轉給了左瀾。「算我流年不利。」張阿姨發着牢騷走了。
梅天東一直站在旁邊看着,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左瀾,但一直插不上話。張阿姨一走,梅天東馬上向左瀾打聽凌寒的情況。
「凌寒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左瀾沒有回答梅天東的問題,「她說讓你別忘了你對你母親的承諾,不要因為任何事而食言。」
「她只讓你轉告我這一句話嗎?沒有別的了?」梅天東滿是期待地看着左瀾,凌寒不該只有這一句話要對他說啊。
「就這些,沒別的了。」如果不是看在凌寒的面子上,左瀾絕不會做這個傳話筒。自從她知道梅天東對凌寒的非分之想後,看梅天東就更帶有情緒了。
梅天東看起來很失望,他沒有機會見到凌寒,好不容易想辦法將自己的想法讓凌寒知道,可換回的卻只有這一句話而已。
「左瀾姐,案子還可以上訴,你會幫她上訴是嗎?凌海還是有機會不用坐牢的對嗎?」梅天東有點激動,他情不自禁地抓着左瀾的胳膊。
聽到梅天東提到「上訴」這個詞,左瀾一下子悲從中來,她甩開梅天東的手,大聲說道「她放棄上訴了!」
「放棄上訴?為什麼?她為什麼要放棄上訴?」梅天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我還想知道為什麼呢!」左瀾沒好氣地說。她打開車門上車,又「嘭」地大聲關上車門開車走了。
車開到小區門口,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個人來,眼看就要撞到,左瀾趕緊踩下剎車。車停了,那人倒在地上。左瀾趕緊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你有事沒事?受傷了嗎?」左瀾蹲下身,扶起那人。「沒事,我沒事。」那人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左瀾看到那人的臉驚呼一聲「是你?」
「左瀾姐?」馮海也吃驚不小。
「你傷到沒有?」左瀾上下仔細打量着馮海。
「我沒事。你的車沒碰到我,我是晃倒了。」馮海邊說邊拍着身上的塵土。
「你可把我嚇了一跳。」左瀾心有餘悸,「你是來找梅天東的吧?」
「嗯。我聽楊老師說他改了高考志願,我心裏着急就趕緊來找他問問是怎麼回事。光顧着走路,沒注意看車。」
「梅天東改了志願?」直覺告訴左瀾,這件事似乎跟凌寒有關。她繼續追問,「他的志願怎麼改的?」
「他的志願應該填報清華美院的,可他卻改成了d市大學。我是今天才知道的。昨天志願填報就已經截止了,改是改不了了,但我還是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改志願。我原本還想着跟他一起去北京上學呢。左瀾姐,你來這——」
馮海後面的話左瀾根本沒聽進去,她轉身上了車,掉頭開回小區。馮海莫名其妙地看着左瀾的車從他面前開走,嘴裏嘀咕着「她不是要離開嗎?怎麼又開回去了?」
車停在樓下,左瀾看到梅天東還在樓下。她幾乎是跳下車,幾步衝到梅天東背後,一把拽住他,將他轉向自己。
「梅天東,你是不是見過凌寒?你跟她說了什麼?」左瀾雙手揪住梅天東胸前的衣服,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你是不是把你更改志願的事情告訴了凌寒?怪不得她讓我轉告你那句話。」
「我沒見過她。」梅天東沒有閃躲也沒做任何反抗。既然左瀾已經知道了,他也不能否認了,「我求張律師幫我給了凌寒一封信。」
宣判那天,梅天東從法院出來後去了姜景奕律師事務所,他從前台那兒要了張律師的名片。他給張律師打了電話,約張律師見面。見面後,他請張律師幫他給凌寒帶一封信,並一再懇求張律師為他保密,不要將此事告訴別人,包括左瀾。張律師思量再三,最終經不住梅天東苦苦哀求就答應了。
「你在信里寫了什麼?」左瀾揪着梅天東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讓她一定要上訴,一直上訴到更改判決結果。還有,我不去北京了,我要留在這上學,我想等她上訴成功。我不會丟下她——」
「啪」地一聲,梅天東感到自己的左臉臉頰火辣辣地疼。左瀾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的那封信,凌寒才放棄上訴的!」左瀾指着梅天東的鼻子說,她的手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凌寒她不上訴是不想讓你更改志願。她不想耽誤你的前程。」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想讓她上訴的。我——」左瀾的話猶如當頭一棒,梅天東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
「梅天東,我讓你從此以後從凌寒的生活里消失,你為什麼不能照做?凌寒上輩子欠了你什麼,這輩子讓她為你賠上一切。梅天東,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去騷擾凌寒!」
左瀾丟下這句話後就開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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