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怎麼來了?」打開門把人讓進屋,林苒心裏直犯嘀咕。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是說和方大師有事情商量嗎,怎麼跑她這兒來了?
莫執的目光不着痕跡的從她身上一掃而過,見她包着頭髮的毛巾是濕的,目光沉了沉。
屋裏雖然被中央空調的暖風烘的十分溫暖,但到底是冬天,這麼一冷一熱的極容易感冒。
「坐下。」他把手裏拎着的東西放下,拉出一把椅子示意林苒過來。
林苒不解其意,以為他是跟自己有事要談,就乖乖坐到了椅子上,抬頭探究的望着他。
卻不想莫執轉到了她的身後,解開了她包頭髮的毛巾,輕柔地幫她擦起了頭髮。
「二叔,二叔!」林苒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用毛巾包着一會兒就幹了。」
夭壽哦!讓莫執給她擦頭髮,她真怕今晚睡着以後就穿越到什麼異次元去!
莫執卻沒搭理她的抗議,手上動作不停,嘴上還訓着她:「是今年想在醫院過年?」
林苒縮了縮脖子,又覺得自己這麼被懟有點憋屈,小小聲的反駁:「我擦過了的……」
雖然他動作輕柔,但到底這位是個從來沒伺候過人的主,拽疼了林苒好幾次不說,還把原來一頭柔順光滑的頭髮擦的毛毛躁躁的。
不過莫執能親自動手幫她擦頭髮,她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只是在他終於滿意了之後,定着一頭雞窩一樣的頭髮,用哀怨的小眼神抗議。
「還覺得濕?」莫執把毛巾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側頭問她。
「不了不了,一點兒都沒有。」林苒鬱悶的用手試圖梳順頭髮,聲音悶悶的,語氣帶着點很少外露的傲嬌,反倒更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嬌嗔。
看着她這樣子,莫執忽然傾身湊了過來。
林苒驚恐地就想往後退,可惜她本來就是靠着椅背坐着,此時整個人被莫執高大的身形籠罩着,像是被圈進了懷裏一樣。
印象里莫執是個基本不動手的人,尤其是對女性,總……總不能是因為她剛剛語氣不好,要破例動手教訓她了吧?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現在男人傾身過來,林苒又退無可退,看着他的臉越靠越近,那雙桃花眼也越來越清晰。
勾魂奪魄。
太熟悉也太陌生,熟悉的是那裏面藏着的不化雪原,陌生的是隱在更深處那一蓬暗色的火光。
她本來打算洗完澡就直接睡覺的,所以屋裏的燈就只開了最弱的亮度,這種姿勢莫名的曖昧。
「叔……」林苒剛想開口,莫執的手指忽然撫上了她的眼角,她呼吸一頓,整個人都僵成了一根木頭。
男人的指腹從她眼角一點一點擦過,和靠的極近的吐息一樣,帶着近乎灼人的溫度。
莫執淡定的收回了手:「眼角沾上水了。」
「真的?」林苒乾笑着,抬手蹭了蹭眼角,「我沒感覺到。」
卻沒發現莫執嘴角一閃而過的笑影。
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二叔,你等我一下,正好有個東西要給你。」
說罷,急急起身回了臥室,不一會兒就拿着個黑色的首飾盒出來,放到了桌子上:「我本來想拿去清洗一下再還你的,但是這太貴重我怕普通珠寶店弄壞了,二叔你正好就直接帶回去吧。」
莫執自然也認出了那個盒子,他早上安排尹江通過別墅的傭人送進去的。
他聲音微沉:「給了你的就是你的。」
「你都送我禮服撐場子了。」林苒彎起眼笑,「不然我可沒辦法先聲奪人,從登場就把他們的氣勢給壓過去。」
而且若不是這一件禮服,她真的只能從現給認識的禮服店打電話讓他們送一條成衣過來,可禮服講究的就是一個合身,臨時找到的衣服穿在身上,哪裏能和喬安安等人分庭抗禮呢。
倒是可以藉此來隱晦指責喬家只顧着捧喬安安,苛待了她這個女兒,可是這樣的賣慘,林苒不需要,更不屑去做。
可莫執的本意並不是如此。
他一直在注意着喬家的動向,可以說喬家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最開始那件禮服是喬安安挑剩下的拿去改好再給林苒的事情,他自然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而在知曉這件事的時候,他十多年來第一次破功,在手下人面前動了怒。
喬敬義是她的繼父,偏心自己親生女兒倒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周夕雪是林苒的親生母親,做出的唯一補償竟只是補貼了點錢讓服裝店把衣服稍加改動。
在商場上馳騁了這些年,一件禮服的錢周夕雪就算手頭再緊,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掏出來。
同樣都是女兒,在和秦瀚海的戀情曝光之前,他們就籌劃着要給喬安安一個盛大的成人禮,對於林苒的十八歲生日,卻連一場全家團聚為她慶祝的家宴都沒有。
甚至連他送過去的賀禮……
思及此事,莫執眸色更深,他敲了敲桌面:「是老爺子和老太太讓我帶給你的成年禮,你若是要還,就等過年的時候親自去還。」
緩了緩語氣,他垂眸看着有些呆愣的小姑娘:「我給你的成年禮卻是要等幾天了,那玉被別人帶過,得改改。」
玉是通靈之物,上好的玉料更是如此,認主,呆久了之後人養玉玉養人,甚至還有玉碎擋災的說法。
但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被心腸歹毒之人帶過的玉,不配再帶在他致清致純的小姑娘身上。
太髒。
成年禮,莫執說……這兩件貴重的禮物是她的成年禮。
林苒迅速低下了頭,想要掩飾住眼中湧上的熱意。
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天,喬敬義壓根就忘了是她的生日,周夕雪在國外忙,只是抽空打了個電話讓她記得吃蛋糕就匆匆掛了電話,喬安安大抵是在跟秦瀚海甜蜜的約會。
那天晚上,她是在學校旁邊的那間租下的房子裏,自己煮了鍋方便麵,配上買來的小蛋糕,潦草的過了個生日。
爺爺奶奶其實是為她的生日專門找人提前送來了賀禮,是一副古董字畫,可喬安安撒嬌耍賴說適合掛在書房裏,周夕雪後來到她的房間裏期期艾艾的說了這事,她不忍母親為難,便同意了下來。
她懶得去和喬安安為了這些東西鬧得翻天覆地,她懶得因為爭搶一些東西搞的家宅不寧,更不想因為她的原因周夕雪難做。
可是再佛系的人,總歸還是有在意的東西。
而林苒在意的,不過是有人記得她的重要的日子,能真心實意的為她慶祝、對她送上祝福罷了。
莫執擰眉,動作極快的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克制卻又不失力道的把她的頭抬了起來。
落下的眼淚哪裏又能收回去呢,直直順着瓷一樣的臉頰滑了下來,砸在了莫執的手背上。
那樣重,那樣燙,讓莫執的心都跟着顫了一下。
他輕輕的鬆開手,看着他的小姑娘別開頭,像是強忍着什麼情緒一樣,固執的不肯看他。
「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哭上了?」莫執三十四年的人生里,安慰人的經驗屈指可數,更沒有安慰小姑娘的經驗,只得儘量放緩語氣,「今天還有誰欺負你了?」
沒想到坐在他對面的小姑娘哭的更凶,肩膀一慫一慫的。
冷麵冷心,絕對理性的莫二爺頭一次在一個小姑娘面前慌了手腳。
林苒沒打算哭,更沒打算在莫執面前哭,但是有些情緒在她心頭壓得太久,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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