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思絲卻不解:「大師兄去地府不是好事麼?一來可圓了他多年相思,二來做地府的儲君將來可是承帝君位的,總比留在仙界只能承元君位好。筆神閣 bishenge.com」
將離撫掌大笑:「孺子可教,我看你比你老頭兒境界還高!他就不能明白這個道理,橫加阻攔,反倒激的你師兄叛逆心起。」
「又始終對地府人間心存不滿,總覺得地府沒有一點靈氣,人間也靈氣稀薄,會阻礙玉兒修行,但他也不想想,常年坐鎮人間的除了一個我,還有一個誰?」
「倘若玉兒日後真要突破,我自然帶他去人皇那裏閉關,全三界還有比那裏更為穩妥靈秀的閉關之地麼?」
贏思絲哇了一聲,聽她這般豪言壯語,不由羨慕的兩眼放光:「能被天齊齊看上,大師兄真是好命!」
將離勾唇一笑:「只可惜我的好意大半他都不肯領情,三句話不離成親,這一點實在煩人。你可知能有什麼辦法對付他?」
贏思絲呵呵一聲,連連搖頭:「我要是知道如何對付他,也不至於被壓迫到現在了。」
將離嘖了一聲,搖頭嘆息。
贏思絲想了想,又道:「我唯一能給你的建議,就是你還是趁早嫁了他吧。他這個神仙,想做的事無論要付出什麼、使出什麼手段,都會做到的,未免日後無數風波和折磨,我覺得,你還是早遂他的願早日超脫。」
「呵,呵呵……」
將離這廂正感慨着,碧桑宮寢殿之外,傳來一道通報聲。
說是有一封從地府傳來的信件,要呈給天齊君。
這速度倒快,看來是極興奮這事兒了。
將離抿唇笑笑,朝贏思絲揚了揚下巴,後者立馬心領神會的起身出去取了那信件,又一步三搖的拿回來遞給她。
將離沒接,只朝她又擺了擺手。
贏思絲點點頭,可看了一眼那信封,又有些遲疑:「天齊齊,這上面寫着離離親啟…」
從儲物戒又摸出壺新酒,將離閉眼支着下巴:「無妨。」
贏思絲哦了一聲,拆開信,瞄了一眼,嘴角一抽。
信紙一遞,她低着頭:「我不敢念。」
將離揚了揚眉,有些疑惑。
要說范無救這鬼,即便在陰間待了這麼多萬年,也甚少提筆寫字,尤其是送到仙界來的信件,從來都是身邊當任的白無常代筆。
而這一任的白無常謝必安,雖不是個文人出身,卻也可算地府極重形式規範之鬼。
即便這件事范無救不便與他明說,是他親自動筆寫的信吧,但也總不至口無遮攔到小丫頭都不敢念吧?
她放下酒壺,接過信紙。
抬眼一瞧,呵呵一笑。
那信紙不大,紙面上的字也不多,通篇望去,一眼觀盡。
那封贏思絲說不敢念的信上,范無救只寫了三個大字。
滾回來。
連落款也懶得提。
贏思絲到底未曾見過多少世面,十分震驚的看着她:「天齊齊,這是何方神聖,竟敢如此對你…呃…發號施令?」
將離一把揉了信紙,咬着牙,抿唇一笑:「不是神聖,勝似神聖。」
「是一位尊神???」
「是一位祖宗…」
「……呃…那你可要…」
「嗯,先走一步。」
「……那師兄要是閉關結束了怎麼辦?」
「不是什麼大事,我儘快回來,要是他先行出關,就讓他直接回地府便是。」
「是!」
……
拎着半壺的酒,踏上厚重的雲,搖搖晃晃,風馳電掣,用了來時一半的時間,將離就這麼滾回了地府。
入了幽冥,別了靈雲,換了陰雲,照舊搖搖晃晃,也照舊風馳電掣,又一路往無常殿趕。
卻沒想,途經冥宮時,便被那位勝似神聖的祖宗給攔了下來。
這般醉態,她已算極速歸來了,可惜,范無救依舊沒給她什麼好臉。
扔了她勾在手指上的空酒壺,他滿臉嫌棄的朝她翻了個白眼:「叫你滾回來,滾了三天才滾回來?」
乍然離了仙界,轉換到這滿是陰風之地,將離縮了縮胳膊,面色微白,不自覺又去摸戒指掏酒喝。
聽聞此言,連翻白眼:「大哥,你那信從地府遞到昆吾山也要三日時間,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說着手指一抖,酒沒摸到反倒將戒指給掉在了地上。
她搖了搖頭蹲下身去撿,卻沒想,這蹲的容易,可再想起來卻是頭昏腦漲,面色慘白,四肢虛的無論如何也站起不來了。
丟臉,實在丟臉,不就在仙界放縱的久了些麼…
陰冥世界,此時正是午夜時分,那冥宮之巔的業火紅蓮,片片斂落。
摸索着重新把戒指戴回食指上,一抬頭,她無可奈何的眨眨眼,胳膊一伸,撒了個嬌:「無救哥哥…」
范無救就這般站在那冥宮殿外,抱着胳膊看了她一會兒。
大概是笑話看的足夠之後,才一伸手將她提起來,往肩上一甩,踹開寢殿大門,就這般將她扛了進來,又往床上一扔。
唉,其實這回真不是她裝柔弱可憐,這回她是真柔弱可憐,跪坐在地,連伸個胳膊都已十分勉強。
這事情范無救該明白才對,卻還如此粗暴的將她扛在肩上,行動如風,又天旋地轉的將她扔在了床上。
他沒有心……
眼前金星散盡之後,將離已是白如紙的面上,終於湧起一抹妖異的潮紅,如血一般。
下一瞬,扯着坐在她床邊的范無救的胳膊,她猛的支起身子,撲到床邊,直接噴出一大口鮮血。
范無救搖了搖頭,扯出被她死死抓着的胳膊,在她背上拍了兩下。
蜷着身子縮在那團微微凌亂的被子上,她一邊咳嗽着一邊回過頭朝着他翻白眼:「你給我,咳,老實交代,咳咳,這大半夜的怎麼會出現在冥宮外頭,我這被子又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咳咳咳……」
「吐完再說。」范無救冷冷打斷她的話,說完又伸手在她背上連拍幾下。
果然,被他這麼拍了幾下,將離皺了皺眉便又撲到床邊,一張口,吐出數口鮮血來。
直吐的面上那詭異的紅潮全數散盡了,重又回到白紙一般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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