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捂臉捂了片刻後,周缺一把拉住清光的胳膊「算我求你,清光君,趕緊說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吧!」
「嗯,老子想想…」
話音剛落,清光兩眼一閉倒在謝必安身旁。大筆趣 m.dabiqu.com
謝必安一驚,出於職業病,看見什麼活的東西突然厥過去,伸手就往鼻下探「死了?」
將離搖搖頭「酒氣發作起來,醉倒了而已。扇兩巴掌就醒了。」
「我來!」牧遙嗖的一聲從周缺懷裏竄出來,擼袖子就上。
啪啪兩巴掌後,清光猛地睜開眼睛「老子想起來後面發生什麼事了……」
……
這一次上路,清光並沒有被南山拿去給那盆合歡花當減震軟墊使。
因為不比上回,此去和親,軍隊護送,他們走的是極為平坦的官道,半點震不着那盆小嬌花。
當然,更因為,東虞在大陸的東北部,雖不說氣候如何嚴寒,但也不是百越那樣四季皆夏的氛圍。
所以那盆小嬌花或許是被百越京都的氣候給養刁了,隊伍北上了不過半月,它便很不爭氣的枯了大半盆。
別說那一朵朵雪絨球一般的花兒了,原本繁茂的葉片都沒剩下幾個,即便經過南山不眠不休的守候,也只有幾條根系尚且存活着。
清光發誓,至少直到那時,他從未在南山的身上感受到過那麼悲傷的情緒。
這個從小便受盡離別苦痛、萬千折磨的人,被人污衊時滿不在意,被人辱罵時也沒有所謂,就連與司卓分開時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情緒波動。
可他看着掌心的殘花枯葉,卻難過到好幾天都沒說話。
沒說話指的不僅是沒說人話,連貓話都沒說。
清光煩得要命。
過去南山在他耳邊沒完沒了的「喵喵喵」的時候他煩得要命,如今南山不在他耳邊「喵喵喵」了他更煩得要命。
細數待在百越的這近一年時光,真是如夢一場。
作為一個五千年裏十之的時光都耗費在山野中,卻依舊擁有凡人無法想像的財富的妖,清光是佩服那座金玉建成的樓宇的。
它很俗,通體上下的建築風格突出的就是一個「貴」字,可俗至底了,就成雅了。
招招的舞姿也好,春時的歌聲也好,南山的琴音也好,甚至是文人墨客們留下的情詩、南山魔鬼一般的爛畫,不論什麼東西配在那座樓里,或清雅或低俗,或含蓄或輕浮,都意外的相襯。
這或許就是沾染了鬼魅的魔力吧。
而這其中,那個被冠以「南山先生」四字的人,又是何等可笑的一段經歷?
他一生受厲鬼所控,卻被世人奉為財權兩握的梟雄;他不識樂理,卻被世人尊為琴聖;他自小唯一學習過的東西就是毒術,卻被世人尊為醫聖。
他喜歡作畫,但沒人喜歡他作畫,更沒人喜歡他的畫。
他不會作詩,也讀不懂詩,偏偏幾乎圍繞着他的所有人都成日吟詩作對,似乎不對他賣弄才華便是褻瀆美人,於是只好用才華褻瀆美人。
他喜歡吃甜食,叫人知道了又覺得不相襯;他養一隻大貓,因不與他一般美貌,更不乖巧,所以貓也不配做貓。
他走路時步伐隨意,可脊背如松,落在權貴眼中,卻是不識禮,有風度,但顯得輕佻。
除了記憶模糊的幼年,他沒體驗過這人世中正常人該有的一切感情。
友情是扭曲的,招招和春時都很好,但她們一早在那個書院裏,便被折磨壞掉了,親情永遠的停在了十一歲那年,愛情從未有過,師生情更是不存在的。
若說那間書院裏,唯一教過他的感情是什麼,那只有他的名字,恨。
但他學的不好,沒恨過。
無人得知力量從何而來,他是如何學會,但他從始至終,以一顆滾燙的心臟待人,只可惜,換來的是無盡的詆毀和羞辱。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就連所謂一段情,也逃不脫這樣的魔咒。
他把喜歡的東西送給喜歡的人,可那人只覺得惱怒,將他的心意撕碎。
他因為救人性命,快樂的像個孩童,可被救之人卻未能領教半分。
他晝夜思索,眼前所見、心中所想,就如手中琴、筆下畫一般,真真實實的落在紙上,可念詩之人只讀到了奚落和絕情,帶兵圍樓,不留餘地。
他寫給她的歌,給許多人彈過,唯獨沒有一個機緣給曲中人彈。
他直到離開前的最後一刻,都始終放心不下,可誰知道這背後究竟隔了幾雙手,最後一面竟也未見得。
這世間種種,究竟是什麼道理?
即便是與他一同經歷了這一切的清光,也是細想來,才覺得可怕。
可怕在為什麼他如今回想起來,才發覺這個人類的生活如此艱辛?
因為他從不抱怨、從不哀傷、從不落淚?因為他沒有表達痛苦的習慣?
因為他明明是站在萬丈谷底,可眼中目光,卻總是明亮的仿佛伸手便可觸到太陽吧。
但這是不對的。
清光越想越是懊惱。
就好比,假如我們無故打斷一個人的腿,但只要那個人不說他疼,甚至還能笑,我們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不疼,認為自己沒有作惡了嗎?
不,不是。
罪惡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會因為你作惡的對象不能反抗而消失,也不會因為除了天知地知自己知,再無他人知曉而消失,這是見過地獄的人才知道的。
天子殿的陰判沒有一個是吃素的,死後入地府,生前便是殺豬殺多了,都得下地獄。
可那個受了迫害的人,他為什麼不喊疼,為什麼還要對人笑呢?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
清光忽然間就不懂凡人了。
……
一連四日,南山一言未發。
他的臉上永遠不會出現落寞、孤寂、哀傷和幽怨的表情,不僅如此,許多年之後的清光發現,他這一生都是這般,再哀傷時,也不過沒有表情。
就如眼前,他看起來什麼都好好的,就只是不說話。
這一路山水漸清,晚風漸涼,去往東虞的路上,對三個從南山樓里走出來的人來說,是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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